禾肃顿时一愣,反应过来自己着了我的道,急忙摆手,“不行不行,一个月已经是最少的了。他强行运功,损伤了不少经脉,若是调养的时间过短,以后是会烙下病根的。到时修为再无精进,对他也是种折磨。三天不行,绝对不行!”

    “那……七天!不能再多了!”

    “半月,最少最少也得半个月,不能再少了!”我与禾肃就这么僵持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让步。

    死禾肃,跟我装什么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灵丹妙药一把一把的,区区伤个经脉,又不是经脉俱断,竟然与我说最少要半月才能痊愈,唬谁呢!

    犹记得当初在人界时,人皇受了重伤,筋脉断了好几处,也不过是修养了半月而已。水如天这伤比起人皇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况且兽族的愈合能力比人族强得多。水如天这伤三天足矣,七天真是顶多了。

    这该死的禾肃,以为我不懂医术,就当真不了解这里面的行情吗?舍不得你那些灵丹?那我这回还真得让你大出血不可!

    我死死瞪了眼禾肃,冷哼一声,“好啊!我这就去禀报母皇,说这宫里尽养了些吃白食的人,连治个筋脉都得花上一月,这般无能,留着做什么?顺便让母皇去向天师大人讨个人情,让他再多收些徒弟,好好栽培,以供宫里的不时之需。”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拂袖转身,还未跨出一步,就听到身后禾肃紧张地赔笑声,“公、公主,您、您别呀!我这不是说笑呢!这、这么点小伤,哪里需半个月?七天!就七天!”禾肃急忙转到我跟前,拍着胸脯保证。

    我挑了挑眉,心中偷笑,看来我是押对宝了。凡是有溪雅在,禾肃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起来沉稳又靠谱,让人心安。而在其他人面前立即原形毕露,跳脚、毛躁、孩子气,还犯二!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改变,那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溪雅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不仅仅是君臣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喜欢,但起码是特别的。

    至于另一个人,祁芃。禾肃应该是很崇拜他的,在他心里,祁芃只怕已是近乎神的存在了吧。不然也不会在祁芃出现时,立马从一个跳脚的小毛孩,变成了恭恭敬敬的乖徒弟。

    若是让他喜欢的人到他崇拜之人面前去告一状,以他的傲气,估计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尽管心里在笑,但我面上依旧沉着脸,“哦?要七天呐!”音节上挑,语气夸张之极。

    “公主……这……那您说吧,您说给几天!”禾肃苦着脸,两臂张开拦住我的去路。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比哭还难看。

    我再次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而他像是见了鬼似的,吓得后跳一步,接着立即摇头,“不行不行,三天太短,绝对不行!”

    我冷哼一声,掠过他就朝着门口走去。刚踏出一步,袖角就被禾肃拉住。我往回拉了拉,见拉不动,回头狠狠瞪向他。禾肃眼眸闪着星光,双唇微微抖动,几乎成了波浪状,“我的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吧!不是我治不了,实在是……实在是有些药是专门为当今圣上准备的,以防不时之需所用,是……是不能乱使的!”

    我撇了撇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胸口,“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驸马知,你不说,我不说,驸马自然更不会说,那这事还能有谁知道?再说了,反正禾御医你医术高明,宫里珍稀药材数不胜数,现在稍稍挪用一些,以后你再配出来不就成了?”

    “可是……”禾肃紧蹙着眉头,双眸飘忽不定,一脸纠结。看得出他已经动摇了,只是还少了一剂猛药!

    不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我一把抽出自己的袖子,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禾肃那焦急的声音,“别别别,我都听你的,公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见我止住脚步,立马窜到我面前拦住,附带着小声嘱咐,“那……那公主您可……可千万别去皇上那……”

    见他拽着自己的手,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及时打断,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你就放心吧,”说完凑到他耳边继续道,“我一定会在母皇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

    听到这句话后,他那双本是死气沉沉的眸子立即恢复了神采,两眼放光地望着我。接着傻笑了两声,用了点了点头。

    我唇角轻勾,暗暗在心中记了一笔。瞧他这副模样,若要说他对溪雅没那份肖想,鬼才信!

    扫了眼躺在床上偷着乐的水如天,我立即送上两白眼,继续与禾肃客套着,“禾御医,那驸马可就交给你了!”送上一个绝美的笑容,接着再次凑到他耳边,“对外依旧宣称驸马重伤,需修养一月,知道吗?”声音很轻,相信除了他与我,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禾肃望向我的眼神带着微微的诧异,此时他脸上已是一片清明,再也找不到一丝刚才傻傻的憨厚。他抿了抿唇,轻轻点头。看来,他是明白我意思的。

    “驸马这针还要多久才能拔?”瞥了眼水如天,我再次开口。

    “半个时辰,我先御医司配药,一会儿再过来。”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待禾肃走后,那边水如天的哀怨声立即传来,“唉,我可真是命苦啊!”

    走到床边坐下,刮了他一眼,“作什么死?”

    水如天又是一声叹息,“娶了个狐狸娘子,以后得天天跟着玩心眼。稍有不慎……唉,说多了都是泪……难道这样为夫还不算命苦吗?”转头对着我又是一声叹息。

    我倚在床头,甩了他两白眼,一声轻哼,“我都没嫌你是个泥鳅,你倒嫌起我来了?”话语里没有轻蔑,反而是浓浓的嗔怪。

    水如天轻笑两声,忍住笑意连连点头,“娘子说的极是,为夫知错了!不过为夫若是泥鳅,那娘子你就是个母泥鳅,以后还会给我生一堆的小泥鳅!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内,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