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说的倒是实话。 .c obr />

    行走江湖的人,自然要比别人多几分小心。

    他说完,转过头来,阿娆被他的一双目光看得难受,那目光犀利得好像两把刀,挑起皮肤,一点点剥下。

    痛,很痛。

    “在你的心里,原来我这么卑鄙无耻?”

    阿娆的眼睛里,怒火一点点升起。

    这算什么?追求她,又不信任她,玩她呢?

    隼上前几步,道:”我可以不信任你,但是你也可以告诉我一个信任你的理由,说服我。“

    阿娆见他欺近,有些害怕。这个人喜怒无常,会做出什么来?不自觉的,她摸了摸怀里的手帕。

    若是他侵犯她,她可不可以用一条手帕要求他君子一些?

    阿娆摇了摇头,道:“算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两面之缘,怎么能让你彻底相信我?”

    况且这两次,她救了隼一次,隼救了她一次,算是扯平了。

    隼闻言,目中似乎掠过一丝疼痛。

    忽地,他抬起手来,掌风过处,阿娆又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阿娆,如果我说我认识你很久了呢?”

    见她害怕,他悻悻地垂下手,缓缓吐了一口气。那神态,似有千般话却又不能说出口。

    “很久?”阿娆诧异地看着他。

    她确定自己只见过这个人两面,很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算了,你这个脑袋,看着聪敏,其实就是榆木疙瘩一块,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会开窍,不懂就不懂,我也不在乎!”说完,隼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猝不及防地点在了阿娆的额头。

    阿娆被他戳得晃了晃。

    “你,你不会真的就是我的弟弟吧?”

    她对那个弟弟印象不深,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长大了脸变了也有可能。若说认识了很久,这个理由似乎更有说服力。

    “还真是块榆木疙瘩。好了,外面有动静,应该是有人来进货了。你出去看看吧!“

    他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好像自己才是这家香坊的老板。

    阿娆巴不得赶紧离开,特赦令一出,她蹬蹬蹬几步上了楼梯,眨眼出了地下室。

    “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是狼吗?”

    身后,隼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娆出了仓库门,发现来人竟然是江宇珩。

    江宇珩一身便服,正负手在香坊里来回走动,见她过来,作了作揖,道:“夫人!”

    “江大人今日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这话问得相当凉薄,但是江宇珩不在乎,他知道,阿娆还为了上次香会的事情,心存芥蒂。

    “江某近来清闲,听说夫人的百亩花田繁花正盛,特意找了个体察民情的借口,从衙门里溜了出来,到这里赏花,不知道夫人可否为江某引路?”

    江宇珩说完,嘴角含笑,目光温和地看着阿娆。

    其实他哪里会想到找个视察花田的借口来看花看人?这几天他表面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谁都能定得住,老虎山的事情却早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孟奇在山洞里多半年的时间,终于将所有的壁画都拓了下来。

    江宇珩拿到图的时候,终于知道当初陆凶带回来的图案是什么。

    那是一只眼睛,一只奇怪神兽的眼睛,至于是什么,江宇珩翻遍了古书,也没有找到那东西一星半点的介绍。

    孟奇在老虎山这么长时间,不但拓下了所有的图,摸清了洞里的结构,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他的好友岳宁果然和老虎山的事情有关系,但是他的幕后主使人到底是谁,他到现在还没有线索。

    岳宁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他了,两个人每次见面说话都小心翼翼,似乎都在防着对方,这无疑让江宇珩的调查更难深入下去。

    师爷见他这两天过于忧心,于是提了个建议,让他出去散散心,脑子清空一下,也许能更好的思考。

    他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老管家的赞同,老管家眼珠一转,道:“我前几日出去,在太平村附近看到了一片花海,想着带着心爱的女子在里面散步,定然体验非凡,只可惜,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找我的那相好的。”

    江宇珩瞥了他一眼,心道你也就想想吧,你那些媒婆相好的,天天盯着别人的荷包两眼放光,哪个有这份浪漫肯分点儿眼神给花海?

    不过,他的话确实也提醒了他。阿娆不正是这花田的主人吗?好久没见了,正好找个由头去看看她。

    他这个人行动力也强,想通了当即就上了马直奔太平村,连个告别的话都没留给师爷和老管家。

    “江大人若是来体察民情的,阿娆自然不敢推辞。“

    阿娆微微一福。

    “那夫人请吧!”

    江宇珩一侧身,让开一条路。

    阿娆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

    已经是初夏,村外的花田里开满了玫瑰花,还未走到跟前,便有一阵浓郁的花香扑来。

    “夫人今年的收成,看起来应该不错。”

    阿娆尴尬地笑了笑,心道这江大人果然是来体察民情的,开口就是收成,不谈这满目浪漫的花海。

    他这是放弃了还是生性如此?

    不过自己身边的这几个男人好像没有一个浪漫的,江宇珩是典型的书生,诗词歌赋可以,其他的地方比较矜持保守,隼就是个典型的霸道总裁,平时油腔滑调,时不时假装用强一下,陆凶呢,则是个居家好男人,上得战场下得厨房,表达感情经常慢半拍,胜在坚韧,任她怎么折腾,他都在原地等着。

    也许,这是这个年代男人的通病。

    阿娆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有男生向女生求爱,会在宿舍楼下点起几百支蜡烛,话还没喊完,便被宿管阿姨的凉水给浇灭了。

    浪漫虽然浪漫,却不实用。

    阿娆一边走,一边脑袋里画面乱飞,走着走着,见江宇珩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再看,他已经从自己的左边换到了右边,依然目不斜视,面含微笑。

    阿娆看了看,她的右边不知道何时被农户挖了一条水沟,里面正有多余的雨水流淌下来。

    他是怕她掉水里。

    其实这个人心思细腻,该是某个人的良人。

    阿娆想到那个被自己吊着未婚夫的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便有些惭愧。

    但是现在江宇珩说他是来体察民情的,她就没有别的理由把他赶走。

    真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