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恒之眼冒金星,不知如何 脱身。而一旁的姚羽然,虽然被这些搞得窝火起来,可她仍保持着一丝的理智,她挤了过去,来到他们那些人的中间。

    姚羽然的目光落在了一张欠条上,她看到了纸条上那潦草的字迹,这上面签的虽是‘赵恒之’三个大字,可这签名的笔法却不是出自赵恒之的手法。

    “喂!你们这些人,想要讹钱算是找错人了,你们手上拿着这些欠条啊赊账的单据抖不是我夫君签的!”姚羽然振振有词道,她向来是非分明,若这些是赵恒之欠下的钱,她也就自认倒霉,替赵恒之擦屁股了。

    倘若这些是别人诬陷给赵恒之的,她断然不会傻到去认账,当这个冤大头。

    “赵夫人,虽然这字据不是赵大人签下的,可我知道,他们都是赵大人的朋友,前几日,赵大人还跟他们一起到我们如意楼喝酒呢!”

    此时,一个穿着蓝衣,镶着一颗金牙的,大肚便便的男人,站出来说话。而姚羽然也认出来,这个男人便是如意楼的老板沈盛。

    “沈老板,你说的那几个人,他们的名字是不是叫余浪延、孟砚启、方泓为呢?”姚羽然眉头一挑,她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赵恒之的那几个狐朋狗的脸庞。

    也就只有那几个人,才会这么厚颜无耻,将自己开销的账目都推给赵恒之。

    沈盛连连点头,沉声道:“的确,我就听到他们的确是叫这几个名字。”他虽然没办法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号,可仍记得他们有喊过。

    赵恒之听罢,脸色煞白,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前几天确实是说要请他们吃那一顿饭,可也没说往后他们吃饭的账目都记到他赵恒之的头上!

    这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还真的把他当成是铁饭碗了,这不是存心跟他过不去嘛。

    “好你个赵恒之,你看看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姚羽然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知道这些个京城来的“四害”没那么好对付,现在果然惹上事儿了。

    “娘子,你先别生气,我先去找他们,这钱,是他们花的,我也不会让娘子来替为夫出这个冤枉钱。”赵恒之先安抚了姚羽然的情绪。

    姚羽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不行,我得跟你一块去,省的你又鬼迷了心窍,替他们来出这笔账。”

    “是是是,还是得让娘子跟为夫一同前往。”赵恒之谄媚笑道。

    姚羽然又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正义凛凛的样子,对那些来讨债的人道:“各位还是请回去吧,我姚羽然在米城的商界里也算是个讲诚信的人,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我们不需要讨回公道,我们只是想讨债!”那来自潇湘馆的胖大婶大喊道。

    “好好好,我定会让他们乖乖把银子给奉上!”姚羽然拍着胸膛保证,而那些人还算是给姚羽然面子,便都纷纷散了。

    姚羽然及时地拉住了如意楼老板沈盛的袖子,忙问道:“沈老板,您可知余浪延他们三个现在是在哪里?”

    沈盛张嘴道:“我知道,他们就住在五宝客栈,五宝客栈的老板娘李秀梅也跟我抱怨,她都担心余浪延他们离开客栈时,会不会不肯给银子……”

    “哼,这些人太过分了,本姑奶奶必须去找他们几个混账算账!”姚羽然忿忿不平道,她抡起了胳膊,挽起袖子,打算去五宝客栈找他们算账。

    赵恒之忙跟上姚羽然的脚步,他偷偷地用余光去打量姚羽然,看她这一脸阴霾的模样,他不免又替余浪延他们几个担心起来,不知道,待会姚羽然会怎么收拾他们。

    姚羽然穿过熙熙攘攘的街,来到了燕尾街的最后一家店面,她抬头仰望着这五层高的木楼,五宝客栈之所以叫‘五宝’客栈,正是因为五宝客栈有五层楼高。

    她瞧见客栈门口还摆放着两尊石狮子,威武神勇的样子,迎接着往来的旅客,客栈的牌匾上,写着“五包客栈”这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进去吧!”姚羽然对身边那位容貌俊美不凡的男人说道,赵恒之这才摸了摸鼻子,紧跟着姚羽然的脚步,走进客栈里。

    嚯!姚羽然一进门,便看到孟砚启和余浪延还有方泓为三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丰盛的酒席前面,吃着山珍海味。

    而他们三人,却恬不知耻地对着赵恒之招手道:“赵兄来的正好,快跟哥们几个一块喝杯酒!”

    “来啊,赵兄,我们刚好三缺一呢。”余浪延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而方泓为也将自己啃到一半的糖醋排骨放在盘子里,笑眯眯道:“嘿嘿,嫂夫人也来吧,这么多美味,我们这几个人也吃不完。”

    姚羽然气鼓鼓地冲到他们的面前,她放眼望去,这桌面上摆着十几道菜,有酱香猪蹄、葱爆大虾、烤卤鸽、清蒸鲫鱼……点的还全是五宝客栈里面最贵的菜!

    点的贵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还点得超级多,这十几道菜,别说他们五个人了,即便是十个人也不一定吃得完。

    看到他们那副无关痛痒的嘴脸,姚羽然更是火冒三丈,她尽量克制自己想把盘子扣在他们脸上的那股冲动。

    姚羽然冷声道:“吃吃吃,你们就知道吃,你们难道不知道节俭吗?还是说你们打算让赵恒之付钱?”

    此话一出,他们三个人的脸色都黑沉下来,率先坐不住的是方泓为。

    只见方泓为唰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姚羽然的鼻子道:“嫂夫人,听你话里的意思,难道我们不该让赵兄出钱请客吗?”

    “哼,我们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米城,就为了见赵兄,可嫂夫人却将赵兄关在衙门里,不让他见我们!为了弥补我们内心的难过,我们当然得让赵兄出钱了!”余浪延理所当然地说着。

    赵恒之大气都不敢出,两边的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他也敢去得罪其中的一方。

    气氛相当窘迫,姚羽然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觉得自己受到了赵恒之的怠慢,便公然在米城吃香的喝辣的,为的就是报复她罢了。

    “你们别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把我夫君关在衙门里,是他自己不想跟你们这些狐朋狗友鬼混罢了。”姚羽然冷哼道,她的眼底透出一丝的鄙夷。

    这些人,简直是无赖了,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把脏水泼在她身上。她遂将目光看向了赵恒之,给他使眼色。

    赵恒之知道,姚羽然是想让他帮她说话,便开口道:“好了,大家都消火,其实,这件事是我赵某人的不对,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待在衙门后山,帮忙干农活。我家娘子并未胁迫我。”

    孟砚启和余浪延他们听到赵恒之这一番话,心情滴落谷底,他们原本是担心赵恒之在衙门里会受到姚羽然的凌虐,他们屡次上衙门去寻他,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这才出此下策,在米城大吃大喝,还把账目都算在了赵恒之的身上,只为了触怒姚羽然,好趁机让她放赵恒之出来。

    “赵兄,你别怕,拿出男子汉大丈夫的威严出来!若是真的受了委屈,跟我们哥们几个诉苦,我们一定替你做主!”孟砚启义正言辞道。

    “没有,我好得很,我只希望你们自己把那些欠下的债务都给还了!”赵恒之忙劝道,他现在根本没多少银子,所有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姚羽然的手上,他倒是想替他们还清这些债,可他有心无力,更不敢触怒姚羽然,只得多费费口舌劝他们了。

    孟砚启将目光投向了方泓为和余浪延,想听听他们是什么意见。余浪延摇着纸扇,笑意盈盈道:“要我们自己还清那些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只是,赵兄你得跟我们一块在米城逍遥快活玩几天。”

    姚羽然阴沉着脸,这些老奸巨猾的狐狸,果然是打着要带坏赵恒之的主意,而姚羽然也下定决心,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算了,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我夫君在衙门里忙的很,他可没时间跟你们几个厮混。姚羽然也不等赵恒之回答,当场替他解答了这个问题。

    她宁愿多花一笔冤枉钱,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夫君又走上纨绔之弟的道路。

    他们三人都没料想姚羽然会说得这么干脆,甚至不惜花钱帮他们把欠下的债务给填上。

    余浪延嘴角微微上扬,勾唇道:“嫂夫人果然是出手大方,那我们一言为定了,接下来,我们仍会在米城逗留,到时侯,嫂夫人可都得帮我们出钱,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全都仰仗嫂夫人了!”

    “你们可别得寸进尺!”姚羽然气得直咬牙,可她在面对这一帮无赖的时候,也觉得心力交瘁。

    方泓为笑吟吟道:“嫂子,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的眼底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想不到,三人一起想出来的妙招,竟也能把姚羽然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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