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悦却转过头来,她看到慕乘风这为她担忧的神色,心头一暖,她以为她自己在慕乘风的心中无足轻重,也不痛不痒,可如今慕乘风这一句话,倒是令她有些感动。

    “只有这样,我才能竭尽全力,努力去争取赢得这场比赛!”萧倾悦郑重其事道,她也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她的目光凛凛,坚决要赢这场比赛。

    “倾悦……”慕乘风神情冷峻,他亦是知道萧倾悦的个性,若是她说出去的话,绝不会轻易反悔。

    “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是比她强的!\t”萧倾悦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的坚定,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姚羽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硝烟弥漫在他们之间,她扯了扯嘴角,笑眯眯道:“还是先把南瓜饼给吃掉吧,凉了便不好吃了。”

    赵恒之挽起袖子,不客气地又拿了一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天夜里,萧倾悦便让星羽送来了她写好的比赛规则。

    屋内,烛火摇曳,姚羽然借着昏黄的烛火,捧着那写满一页纸的比赛规则,仔细读来,没想到,这个萧倾悦竟也是个机灵古怪之人,提出了三项比赛项目。

    第一项便是比赛刺绣,只要当着众人的面,当场绣出精美绝伦的绣品,让米城的三位才艺绝伦的绣娘评分,总分最高者,这一项算是获胜。

    第二项,比的是端庄贤淑,两人在有限的时间内讲冷笑话,看谁憋笑的时间最久,为胜。

    第三项,第三项,比的是厨艺,请来米城的三位厨艺精湛的酒楼厨师来当评委。

    姚羽然对讲笑话和厨艺都胸有成竹,可唯独这刺绣嘛,她实在是没有把握能够轻松胜出。

    登时,立在一旁的星羽,见到姚羽然如此愁眉苦脸,便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对这刺绣,深感堪忧?”

    姚羽然扼腕叹息,在她的短板刺绣面前也不得不低头了,她拧眉道:“是啊,唉,看来刺绣这一项我得自动弃权了。”

    星羽眸光一亮,柔声劝道:“小姐,您可别轻言放弃,我不小心听见,那萧倾悦和慕公子的对话,那倾悦公主最不会的便是刺绣了!她是贿赂了衙门里的衙役才打听到您不会刺绣的这一弱点,才故意挑的这项比赛……”

    嗯???姚羽然听到这一句话,也便知根知底了,既然如此,那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在刺绣面前,她也不需要多加担心了。

    “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星羽忙跑去开门,只见是来的人正是赵恒之,星羽忙给赵恒之行了个礼,便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姚羽然还在对着那密密麻麻的比赛规则在思考着什么,无暇去理会赵恒之的到来。赵恒之忙把房门关上,他蹑手蹑手蹑叫脚地朝着姚羽然走过去。

    赵恒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他悄无声息地张开双臂,打算从姚羽然的身后看,一把抱住姚羽然。

    谁料,赵恒之张手往前扑去,却是扑了个空,被警觉的姚羽然给轻松闪了过去。赵恒之悻悻道:“娘子,你干嘛躲着我啊……”

    “哼,想吃我的豆腐,没门。”姚羽然冷哼一声道,一双明媚的杏眼扫了一眼赵恒之,又迅速地收回,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手上的纸上。

    赵恒之看到姚羽然手上持着一张纸,不由分说,猝不及防地将她手中的纸给夺了过来,他笑嘻嘻道:“嗯,让为夫瞧瞧,看能不能帮你出谋划策。”

    姚羽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嘲讽道:“算了吧,你先前比赛的吃、喝、嫖、赌,可是样样皆输呢,要是靠你帮我出谋划策,只怕会被你带到沟里去……”

    一提起先前的事情来,赵恒之便羞愧难当,他抓了抓自己的脑门,又道:“哎呦,亲亲娘子,你就甭揭我的老底了,像娘子那么聪慧过人之人,我哪里比得上娘子你呐!”

    “知道就好!”姚羽然眼底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她也多亏自己当初运气好走了大运获胜,要是之前输给赵恒之,那便是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了。

    此时,赵恒之盯着那一页比赛规则,有些傻眼了,他惊呼道:“娘子,不得了啊,这刺绣,只怕你要输了……”

    “喂,你可不可以说点吉祥话?我这还没比赛呢,你这么快诅咒我输……”姚羽然说着,又想去揪他的耳朵。

    赵恒之忙捂住自己的耳朵,讨好地笑着,“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我怎敢诅咒娘子呢?”

    姚羽然将手收回,“不怕,那倾悦公主也不见得玩得起刺绣,她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她胸有成竹,勾唇浅笑,脸上绽放出一抹清明的笑容。

    听她这么有自信的一句话,赵恒之忙把姚羽然给扶到椅子上坐下。他笑眯眯道:“娘子,那为夫还是帮你捶肩揉背吧,恭祝娘子能旗开得胜!”

    “嗯,这还差不多……”姚羽然闭上了眼睛,赵恒之伸出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往姚羽然的香肩揉捏了起来。

    “唔,舒服!”姚羽然放松了整个紧绷的神经,享受着赵恒之的特殊服务。

    她也格外期待比赛的到来,希望自己能顺利战胜那个倾悦公主。

    与此同时,在衙门的北边厢房内,烛火通明。

    萧倾悦和慕乘风对坐无言,慕乘风的手中拿着一本兵书看得起劲,萧倾悦用手托着下巴,盯着慕乘风看。

    看了好一会儿,萧倾悦终于憋不住了,突然,她猛地伸出手去,将慕乘风手中的兵书给夺了过来。

    “看什么兵书啊?你又不带兵打仗!难道就不能看看我吗?”萧倾悦不满地瞪着凤眼,脸上竟有了一丝的愠色。

    慕乘风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萧倾悦口中的话是什么个含义,他却拧眉道:“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我看这兵书,自然是有我的用处,怎么能跟儿女私情扯到一块去呢?”

    “得了吧,这些统统是你的借口,若是坐在你面前的人是姚羽然,你还有几分心思读兵书?”萧倾悦勾唇反问道。

    一提起姚羽然,慕乘风便想起,他看到萧倾悦所写的比赛规则来,其中有一项便是要比试两个人的刺绣!

    “倾悦,刺绣明明是你最为薄弱的项目,你何必要挑这个来比呢?”慕乘风不满道。

    萧倾悦紧抿薄唇,半晌,才气鼓鼓道:“我看你根本不是心疼我,你是在心疼你的姚羽然,那姚羽然才华横溢,样样精通,就是不会刺绣,你是担心我把她给比下去……”

    萧倾悦的话还没说完,慕乘风便霍然站起,“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想你比赛刺绣,你怕你把你母妃的玉簪子给输了去,到时候,你即便是悔得肠子青了,也来不及!”

    “哼,我萧倾悦怎么可能输,那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罢了,我可是打小养在宫里头的,我就不信,我会输掉母妃的玉簪子。”萧倾悦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慕乘风摇了摇头,他又把她手中的兵书给夺了回来,冷冷勾唇道:“我只是为你着想罢了,好,这是你自己挖的坑,输了可别怨别人……”

    慕乘风言尽于此,好话说尽,至于她信或不信,全然取决于她。

    萧倾悦忿忿不平道:“什么为我着想,我看你就是被姚羽然给勾走了魂,我今儿下午从赵恒之那里打听来消息,赵恒之可是把你当做头号情敌,巴不得你快点离开衙门。我若是赢了这场比赛,你必须跟我回京城!”

    “唉!”慕乘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萧倾悦已经失去了理智,在暗自跟他较劲,他沉默了半晌,语重心长道:“倾悦,你还记得出嫁前,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萧倾悦微微一怔,想起了当初他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即便是跟她成亲,也只是有名无实,在大仇未报前,他不会考虑感情之事。

    “我知道……可是,即便我跟你有了夫妻之名,我也想要能争取你的心……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啊……”萧倾悦的话语里尽是无奈和苦涩,她已经为他做出了诸多的退让,可她不甘心只当个有名无实的妻子。

    “倾悦,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就该为我考虑,不应当拿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来跟我较真。”慕乘风语重心长道。

    萧倾悦听出来,慕乘风还是拐着弯来劝她放弃比赛,可她已经放话出去了,她向来要强,更是好面子,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断然没收回来的道理。

    “可我已经下了赌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取消这场比赛的。”萧倾悦坚定道。

    慕乘风不再多言,他脱下了外袍,静静地躺在床上,萧倾悦只好默默地吹灭烛火,乖乖的躺在慕乘风的身边,尽管她有强烈的冲动,想去抱住慕乘风,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自己曾经允诺过的事情,不可轻易反悔,这便是她做人的准则。

    屋外,繁星点点,清风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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