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搁在殷梨儿的身上一点也不虚假。原來在含烟阁的时候,除了穆彩雪和容玲香來看过她之外,便再无其他人问津。可现在她进了昭阳宫,成了怜容华,那些想巴结,想攀关系套近乎的人几乎是要将她的门槛踩破了。

    这不她刚刚送走盛君恒沒多大一会,先是皇后亲自派了凤藻宫的掌事太监送來了大量的珠钗玉器,还有上好的衣料外,接着便是卢锦诗亲自來登门拜访。

    卢锦诗升了贵人后,住在延禧宫里便沒有再來看过殷梨儿。这一次她刚听说殷梨儿晋封,便有些坐不住了。原先瞧着她不声不响,卢锦诗还觉得她可能就沒有那份争宠的心,皇上久了自然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却沒想到她只用了一夜侍寝就升的这么快,实在让卢锦诗大感意外。

    “怜容华万安!”卢锦诗福了福身子,紧接着对身后埋头的人影说道,“还不快些过來谢罪。”

    那女子极度不情愿的从卢锦诗的身后走了出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咏蕊,求小主饶了奴婢。”

    “原來是咏蕊啊!”紫苏在一旁一边奉茶,一边淡淡的说道。

    咏蕊听着紫苏那不屑的口气,把头埋得更深了些,“奴婢有罪,奴婢千不该万不该在小主最难的时候,弃小主而去。奴婢猪油蒙了心,错付了小主的恩情。”

    殷梨儿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水面上的茶末,听着咏蕊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不是,她只淡淡抬头看向卢锦诗,而后抿了一口茶,冷声说道,“锦诗妹妹,这样的人你也敢留着?我和你的情分不一般,所以我告诫你一句,当初人家可是信誓旦旦跟我保证说绝无二心的,你瞧着她都做了什么。”

    卢锦诗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用茶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说道,“她在杂役房里,我瞧着还算伶俐才带回了延禧宫,也就是个粗使丫鬟,姐姐大可放心。”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凡事多留个心眼,自然是好的。”

    “妹妹记住了!”卢锦诗用帕子擦了擦额头,曼声问道,“姐姐最近可好?妹妹前些日子沒來看你,着实是因为……”

    “我知道你忙,皇上那要尽心伺候着。你是贵人,和旁的那些不同,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姐姐说笑了,妹妹一个人怎么能把皇上伺候的好,这下有了姐姐,才算是如虎添翼。”

    卢锦诗话里话外的意思,殷梨儿怎会不懂,可她偏偏就装的好似沒听明白一般,淡淡笑道,“妹妹可真是抬举我了,咱们上面还有皇后娘娘,有她在才能算是如虎添翼呢。”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想的太不周全了。”卢锦诗脸上挂着笑,却是感觉到背脊上细细密密冷汗丛生。

    “小主,奴婢去看看糕点好了么!”紫苏说着便盈盈退了出去。

    卢锦诗瞧着紫苏离去的背影,有心的说道,“还是姐姐好,可以带着自己家生的奴婢,紫苏伶俐,做事也周密,还会做的一手好点心,真是羡煞妹妹我了。”

    殷梨儿掩唇一笑,曼声回道,“紫苏也沒什么本事,只不过就一点让我很是放心,对我肯定是无二心的。”

    这话一出,咏蕊站在一旁,又将头深深埋了下去。两个脸颊火烧火燎的,双目盯着地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卢锦诗和她又客套了几句,便打算起身离开,正好紫苏端着新出炉的糕点來让殷梨儿品尝,她顺带着给卢锦诗也包了一份。

    尝着味道香甜可口的糕点,殷梨儿让紫苏给每个宫里都包一份,让荣和差人送过去。

    卢锦诗刚拜谢走出昭阳宫的大门,就看到邬月姝带着自己的奴婢两人盈盈而來。她福身说道,“欣容华万福。”

    “起來吧!你也是來看她的?”邬月姝冷冷的瞧着朱红宫墙里的倩影,淡淡问道。

    “是,嫔妾刚刚见过怜容华,正准备回延禧宫呢。”

    “那你先回去吧!”邬月姝也不再多说一句,便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殷梨儿好不容歇歇,一块糕点都还沒吃完,就听见紫苏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欣容华吉祥。”她赶忙将糕点搁下,理了理衣衫,重新端坐好。

    厚重的帘子在邬月姝的手下,似乎一点力气也不费。殷梨儿站起身子,看着她走进屋來。邬月姝果然是将门之后,走起路來给人的也是一种虎虎生风的感觉。她穿着翠色的织锦缎子,高绾的发髻上也只簪了一只绿翡翠镶金嵌蓝宝石的步摇,一步一摇,既素雅,又不失端庄大方。

    殷梨儿定睛瞧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人自然给她一种冷峻孤傲的感觉,不过邬月姝的确是一个冷峻孤傲的女子。她的爹是简鸿博手下的一员大将,所以不管怎么说她都和简冰玉应该更熟络些。

    殷梨儿不知道她此行來的目的,两个人又同是有封号的容华,按着规矩是不需要的拜谒的。可殷梨儿还是先开了口,“欣姐姐怎地有空到我这來?”

    她唤她一声姐姐,是因为邬月姝的年纪还要虚长她一岁,算下來邬月姝应该是这宫里年纪最大的女子了。可她同样也是唯一得到了盛君恒给了封号的女子,如此足见她在盛君恒心中的分量是不小的。

    对于这样一个冷美人,殷梨儿向來是不想有过多的接触,邬月姝性子孤傲,话语不多,做事也都倚着她的性子办事,这样的女子,既不好相处,也更沒可能拉拢。她本想着能少招惹,就少招惹,却沒想到邬月姝竟会登门拜访。

    邬月姝拂了拂衣袖,直径在软榻上坐下,瞧着小矮几上还有半块未吃完的糕点,冷声问道,“妹妹这是在吃糕点呐,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时候?”

    “看姐姐说哪里的话,妹妹刚还差人给延禧宫送些糕点去呢。正巧你來了,先尝尝。”

    邬月姝冷眸一扫,脸上不苟言笑的回道,“糕点我就不吃了,只是刚听闻妹妹升了容华,所以特别过來瞧瞧。”

    “多谢姐姐关心。”殷梨儿很自然的拿起之前沒吃完的糕点,慢慢品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