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简单过程却不简单辛容贺岚很快怀疑到女皇的用心:“那温泉池我早有耳闻从前娜尹也常沐浴但从未有过中毒之说不言今日你在池畔可曾觉察到有何异样”

    何不言端出一碗水來:“在你训斥我不准看你家应含絮的时候我其实正在认真研究水质”他转头看向阿敏、阿喜“今日你们带应姑娘过去的时候那些红色的花瓣就已经在了吗”

    阿敏回忆道:“是的平日里夫人沐浴也是要撒些花瓣添加香气的所以我们以为女皇的温泉池里也一直有些花瓣何况池子周围都开满了花落下去也很正常”

    何不言却摇了摇头:“这花不是落下去的而是在应姑娘进去之前有人特地撒进去的的确是池边藤蔓上开出的花但是那花本无毒撒在池子里的却被下了毒这毒不致命可会一直发痒发斑若无解药直至皮肤溃烂极其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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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银国的地牢铁门突然被人狠狠一脚蹿开刺目的强光霸道侵入辛容贺岚的脚步带着冲天的怒焰几步跨到女皇的牢狱门前

    牢门沒锁他长驱直入二话不说拎起她的脖子往墙上撞

    女皇惊慌失措几乎不能呼叫

    “解药呢”辛容贺岚只有这切齿愠怒的三个字

    女皇却镇定下來转了笑颜嗤嗤发笑:“想……要……吗那……先放开我”尽管被掐住咽喉说话已经非常困难却不减威胁的士气逼得辛容贺岚不得不将她松开

    “她又死不了你着什么急”女皇反问道

    “把解药交出來否则我就让你去给鄂尔苏赢陪葬”辛容贺岚冷喝道

    他胜在一下子就捏住了人家的软肋女皇脸色骤变怒问:“你把苏赢怎么了你……你杀了他”

    “目前还沒有但我不敢保证在我沒有拿到解药走出这间牢房之后他还能活着”

    “你不准伤害他你要是敢伤害他我就让应含絮为他殉葬”女皇表情狰狞悲愤纵横“你不要以为那毒真是死不了人凭应含絮虚弱的体质只怕撑不过三个月三个月你诱拐娜尹谋我皇权三个月我也可以让你失去你最心爱的应含絮”

    女皇话音未落整个身子突然弹起來飞撞在墙壁上又重重摔落一把老骨头几乎被打散

    辛容贺岚从不轻易打人这一次是真的忍无可忍

    “我不会给你解药的”然而一顿踢蹿反而增加了女皇破罐子破摔的狠心“我失去了一整个北银国再失去我的儿女算什么要夺我就都要夺回來你休想我妥协今日就是你把苏赢和娜尹的尸体放到我眼前我大不了就是一死相陪总好过屈服在你膝下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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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容贺岚一无所获气急败坏回到驸马府见应含絮已经苏醒煎熬难耐地要去抓挠那些发痒的红斑阿敏、阿喜拦止不下无助地望了望门边

    辛容贺岚站在门边蹙眉看了片刻打发了屋内所有人出去然后挨近抱住应含絮扣紧她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

    这期间公主府的婆子來过再度请大驸马过去探望身子突然不适的鄂尔娜尹被辛容贺岚一顿呵斥:“每次都不适在这么巧合的时候真当老子傻吗你回去告诉她除非她娘把解药交出來否则这孩子就是生出來我也不会认”

    这一厢抱紧应含絮柔声呵护:“别挠别抓会疼会留疤的你听我的话我就给你做你爱吃的菜带你去看你爱看的戏每天陪着你不走了好吗”

    这样难得温存池三少爷这样放下架子的呵护大约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肯流露吧

    应含絮泪流满面抽着鼻涕问:“你知道我爱吃什么菜爱看什么戏”

    “你沒有特别钟爱的一道菜吃肉你喜欢带点甜味吃鱼你喜欢吃鱼肚子你爱看情情爱爱的戏听缠绵悱恻的曲然后陪着戏子们哭你就是个矫情的女人”辛容贺岚说俨如回忆应含絮也是头一回知道:原來他这么了解自己

    可是男人到底不靠谱前一刻说要陪她、不走了云云下一刻收到西疆战事的消息扭头就走

    这厮从前不是纨绔惯了逼他上战场还暴跳如雷的嘛怎么这会子就这么积极了应含絮心想:所谓权力与野心当真会吞噬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依恋和对现状的贪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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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银国西疆传出有女皇旧兵作乱抗上、要联合西戎夺回政权的消息辛容贺岚去了之后发现也无多大点事不过是几个小兵嫉恨待遇不公、进爵缓慢而发的牢骚待他回到皇宫已是好几天过去应含絮却不在驸马府内

    “人呢”辛容贺岚问

    何不言在房内点安神的熏香女皇不给解药解毒全靠不言他沒接触过北银国的毒不管正方偏方都试过许多熏香熏得屋子云雾缭绕缭绕里不见应含絮辛容贺岚当然是急了

    何不言倒是不急不缓:“阿敏这丫头机灵发现晒太阳能够止痒带着应含絮出门采光去了”

    “沒事老爱往外跑这女人真是死了也活该”辛容贺岚心情不好骂道

    何不言嘲笑他:“真要死了你舍得”转而恢复正色叹了口气“不过她现在倒的的确确、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我至今都想不通应含絮去温泉池沐浴之前究竟是谁为女皇偷换了池中花如此迅速不着痕迹又是怎样跟被关押的女皇通气的呢”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解毒解毒是你现在唯一需要专心去做的事”

    “解毒我当然很用心可这个问題相当严重我觉得有必要与你好好探讨探讨”何不言拉辛容贺岚坐了下來“你现在是许多事物搁在手里忙得不知道从何下手从前不曾这么日理万机现在突然兼顾诸事脑子一定乱得跟米糊一样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你把朝中上下所有该撤换的人都换了却惟独忽略了后宫应含絮每日生活在这片区域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她的行踪被关押的女皇却竟能了解透彻一切安排好似不经意却又顺理成章也许你该提防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你是说娜尹”

    “哦你自己屋里的女人你自己了解我也不便多说”何不言道“一切都只是猜测”

    其实经他这么一点拨辛容贺岚的确仔细想了想应含絮身边有可能害她的人:“娜尹是女皇的亲生女儿因为我而背叛了皇族和国家我自然多放了心眼在她身上担心她哪天良心发现回头是岸可我至今也无发现异常如果真要说应含絮身边的人难不成是阿喜和阿敏”

    “那两个丫头表面上看起來还是挺单纯的尤其是阿喜……”何不言说

    不想说阿喜阿喜就到她端着药碗走进來进屋也是发现应含絮不在蹙眉疑问:“夫人呢”

    “别叫她夫人她是宁国人北银国的婚礼对她无效”辛容贺岚一直对此很在意今日终于有闲情道出了怨怼“阿敏带她出去晒太阳了你先把药搁着就是”

    阿喜把药放下却一脸不悦:“阿敏也真是的我去厨房的时候告诉过她我按何先生的方子煎药去了很快就回來她这会子带姑娘出门做什么姑娘体寒药冷了可喝不得”

    从前阿敏和阿喜很注意应含絮的身体轻易不会犯这种疏忽大意的错可是今天……

    联系何不言此前的话辛容贺岚突然觉察到什么

    最亲近的人也许就是最危险的人

    “不好”他转身奔出迅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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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便池崇速度再快此时的应含絮也不在他可以追及的范围之内

    两个时辰前应含絮被阿敏推着轮椅到院子里晒太阳北银国这个时节几乎沒有黑夜可太阳也偏斜得很必须找一处无树荫遮挡的空地阿敏就这样推着她一直走一直走直至走到了一个应含絮都沒來过的地方

    “阿敏我们还在宫里头吧可别走远了”应含絮说

    “放心吧夫人不会走远的”阿敏说道推着轮椅的脚步却更快了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和风轻抚面颊带着花香七月的天不再如先前那般寒冷应含絮觉得很舒服遂闭眼眯了会儿醒來的时候天地万物皆是自己不熟悉的画面

    “这是哪里阿敏”应含絮不禁质疑

    可是身后人却推着轮椅快速往前不知道停步

    “阿敏快停下我要回去”应含絮叫道轮椅折了个弯太阳正好投射了身后人的阴影到应含絮眼前挺拔身材、衣袂翩翩、玉冠高束、气场邪魅不是阿敏不是阿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