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含絮恍然:“倒也巧了那辛容贺岚喜戴面具是个什么脾性”

    何不言闻言当即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此人生相丑陋不忍直视不提也罢正因此我易容虽然简单许多可每回都是易一次吐一次”

    应含絮斜眼瞪他:“像你这种以美为荣的人着实讨厌”

    何不言不以为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否则你的池崇岂会天天夜夜甘愿陪着他金发碧眼的美娇娘而好几日不來看你这个残废”

    这句话把应含絮伤了个透彻的确尽管因为女尊的问題鄂尔娜尹与池崇产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然而关起门來一个屋子一张床上当池崇温柔以待鄂尔娜尹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她深爱的男人的面子上也终于一步步妥协心甘情愿地做了池崇的帮凶成了颠覆鄂尔皇族统治最大的叛徒

    女皇再也不能袖手不管她拖着疲惫的身心想要废掉辛容贺岚这位驸马可沒想到宫里宫外的人竟早已被他撤换女皇的心腹不知何去怒吼满堂居然沒有一个站出來为她说话顿时孤立无援亦幡然悔悟:“我儿苏赢是否也是遭你毒害才迟迟不醒”

    辛容贺岚牵着鄂尔娜尹淡然处之:“岳母大可不必如此激动如今朝中上下皆是与你我一条心的人宁国屡次犯境正值酷暑他们已能适应北方寒冷随时都有可能进攻报复我们本该同仇敌忾岂可内讧添仇人之快”

    “狗屁才与你一条心只有娜尹这个傻丫头才上了你这狼子野心的当”女皇怒极不顾形象泼妇谩骂辛容贺岚自是一点感觉都沒有鄂尔娜尹依偎在他身侧夹在母亲与爱人之间满腔矛盾纠结只能哭泣:“母亲四方之国皆重男权不也昌盛繁荣了数百代我们女子本就弱于男子为何非要霸占着权力不放我愿为北银国开疆扩土我也可策马驰骋沙场迎敌可如今我身怀子嗣诸多不便唯有贺岚帮我操持政务还能保护我与孩子母亲为何你就不能放手一次呢”

    “傻丫头我若放手岂非将我鄂尔皇族的一切拱手于他人”

    “母亲贺岚不是别人他是我的丈夫呀我愿以他为尊、以他为荣往后我们还是一家他们男人在外奋斗保家卫国我们女子主内心无旁骛这样不好吗”

    “沒有出息真是气死我了……”女皇越气越想不开絮絮念叨“打小我就对你抱有莫大期许你比你哥哥更勇敢更专注于权力可我实在沒想到你竟会败在一个男人手里若真如此我恨不得打掉你肚里的孩子是他让你怯懦是他让你退缩”

    女皇大约很快就后悔自己这一举动因为这一举动直接促就了辛容贺岚对她的软禁然而此时此刻她被怒火冲昏了头她持着权杖扑过來一棒子狠狠打在了辛容贺岚的背上

    那一刻辛容贺岚很自然地侧身挡在了他的妻儿面前替鄂尔娜尹结结实实受了那一棍也让鄂尔娜尹愈发对他死心塌地反而对生母心生了嫌隙

    因此女皇很自然地被关了禁闭鄂尔娜尹沒有半句怨言朝中上下也皆默认

    堂堂雪国女皇落得这样下场应含絮觉得有些凄惨闲來无事心血來潮去探望了她

    “我早该知道他不是辛容贺岚”女皇哀怨叹息“十年前宫里曾发生过一场火灾娜尹被困火场火势凶蒙竟沒人敢去救那时只有小小的贺岚冲进去把她背了出來在所有人都只顾着关心公主伤势的时候沒人注意到被烧伤的贺岚悄悄离开此后他一直戴面具示人我从不敢去看这孩子面具下的脸但我了解这孩子的心性不是现在这样子的”

    应含絮默然

    “他究竟是你什么人”女皇问

    “我……前夫”应含絮有些难以启齿

    女皇定定然看着她郑重其事:“我一生阅人无数此人我敢说并非善类”

    “我知道”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要么就是生性残酷要么就是行将就木、无所不顾”

    “我宁愿他生性残酷……”

    看到应含絮眼底仍含着不灭的星火女皇告诫道:“你既已嫁了苏赢从今往后就要对苏赢一心一意今日我落难于此恐怕再难有机会翻身我只求你……”她突然跪下眉目诚挚“务必帮我照顾好苏赢另外不要伤害娜尹她到底过于单纯不识人心”

    女皇的下跪令应含絮承受不起她忙吩咐阿喜、阿敏将人搀扶起來并答应道:“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保您一双儿女平平安安”

    女皇心怀感激遂对她道:“你这双腿骨骼完好无损不能走路只因寒气入内僵化经脉在我寝宫内有一处温泉常年灼热你若每日去泡上一泡大约会有好转的可能这是钥匙”

    应含絮记下了谢过后带着钥匙离开

    出來的时候阿喜大喜:“早就听闻女皇寝宫的温泉池有神养般的疗效夫人能被允许入内泡澡真是再好不过想來这副双腿很快就能健步如飞了”

    应含絮骂她贫嘴尽管心中不敢抱太大希望可有的机会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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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氤氲的温泉池四周藤蔓缠绕开出妖娆的红花落在池中央随着涟漪轻轻拨荡

    阿敏服侍应含絮褪下霓裳进入浴池脚尖刚沾到水汽应含絮就“咦”了一声

    阿敏道:“这水着实是烫夫人能适应吗我这手才刚探进去就烫得忍不住要抽回來呢”

    应含絮道:“我感觉到热度了”

    阿敏大喜:“真的”麻木了好几个月的双腿就是掐到流血也毫无感觉这会子应含絮有了反应自然令人喜不自禁“那真是早该求女皇开恩多來泡上一泡了”

    这一泡澡令应含絮心旷神怡她感受水流在脚趾间调皮地跳跃尽管腿上还沒有连带到这抹惬意然渐好的趋势总归是个希望

    然而谁人都沒有想到:应含絮泡澡会出意外

    是阿敏首先觉察到了不对劲她看着应含絮红扑扑的脸蛋问:“夫人觉不觉得有点过热要不起來喝些茶歇一歇”

    应含絮沒有理她

    “夫人夫人”阿敏又连着叫唤了好几遍

    应含絮才悠悠然睁开半阖的眼睛抬眸问:“什么事”

    “夫人还是起來吧我看夫人都快睡过去了”

    “沒事泡着是挺舒服就是有点昏昏呼呼……”当应含絮把手从池子里伸出來扶额的时候阿敏才看到她沾了水的手臂上全身红色的小疙瘩

    “呀”阿敏大惊急忙唤來门外的阿喜阿喜见了也是惊慌失措两人想合力把应含絮从池子里捞上來却因她又沉又滑沒办法做到更怕硬拉强扯弄伤了她阿敏忙催促阿喜去喊何不言來:“快去找不言先生平日里就他与夫人走得最近”

    阿喜急急去将何不言叫了过來何不言见状也是一愣然后踌躇在池边不敢下手问:“这光溜溜的我要是沾了手怕是要被池崇灭口”当即他又提议“你们还是去请大驸马吧”

    如此一來二回的等辛容贺岚赶來应含絮整个人都已经昏迷了

    因为泡在这不知名的水里才出了问題辛容贺岚责怪一干人等沒有及时把她救起來何不言在旁嘀嘀咕咕反问他:“我要是真就跳下去抱起一丝不挂的她你真的不会灭了我的口吗”

    “当然不会”辛容贺岚说一边将应含絮打横抱起一边回答说“顶多剜你一双眼睛还看”

    何不言忙背过身去阿喜和阿敏手忙脚乱地给应含絮披上绒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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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回驸马府待一切收拾完毕辛容贺岚才慢慢审问前因后果得知了來龙去脉雷霆震怒:“女皇给的钥匙、提的点子你们就言听计从我平日里千叮万嘱不要纵容她往外跑废了个腿还这么闹腾怎不见得一个个都肯乖乖听话”

    阿喜和阿敏垂首呆立在旁不敢说话

    直至辛容贺岚替应含絮穿好了睡衣才放了何不言进來诊断

    阿喜和阿敏在旁看了愈发觉得这位大驸马肯定就是应含絮的前夫池家三少从不见他对娜尹公主体贴无微不至照顾应含絮却手法娴熟俨如多年恩爱夫妻

    何不言诊断的结果很简单:“是中毒”

    结果简单过程却不简单辛容贺岚很快怀疑到女皇的用心:“那温泉池我早有耳闻从前娜尹也常沐浴但从未有过中毒之说不言今日你在池畔可曾觉察到有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