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过后,伴月、望月与追月在里面休息,我在洞口盘膝打坐,一边运功一边放哨。

    次日一早,我们草草吃了点干粮便离开了山洞,等到了覆生河旁,只见那边的幽谷面目全非,原本翠绿幽深的山谷,此时变得灰雾雾死气沉沉。

    根据摆渡老者留下的痕迹,我们向南出去没多远便什么也寻不到了。

    见找寻无望,望月道:“完了,找不到人了。”

    伴月道:“我们到周围有人的村寨打听打听,看看有人认识那老者么,只要知道了老者的身份就好办了。”

    我道:“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月儿妹妹,你与小月儿带着追月姑娘先找个地方等着,我去打探一翻。”

    望月道:“我跟你一起去。”

    伴月知道她俩带着追月会耽搁时间,她点点头道:“好,你多家小心。”转而对望月道:“四妹,林哥哥去打听消息,很快就会回来,你与我得保护二姐。”

    看看追月,又望望人迹皆无的深山密林,望月瘪着嘴点点头。待找到一处安全的栖身处,我嘱咐了姐俩一翻,独自出了山。

    等到了有人处已是黄昏十分,我逢人便问,见人就描述那艄公的样子,接连走了四个小山村,直至完全入夜也没了解到摆渡老者的身份,凡是问过的人都摇头称从未见过此人。

    回到伴月她们歇脚的地方,天已是亥时过半,见我平安归来,伴月与望月才放下了心。

    望月道:“唉,没人知道那船工,咱们还怎么救水灵他们。”

    伴月道:“既然附近没人认识那老者,说明他不是这一代的。”

    我点点头道:“是啊,他掳走雨希他们,无非两个目的,一个是为财,一个是己用。后者的可能性大些,从前日老者的所作所为可知,他乃道门中人,他很可能把雨希他们拿去入药或炼丹,但也不排除前者的可能。”

    望月眨眨眼道:“那咱们可以到附近的道观去找找。”

    伴月道:“嗯,不能光去道观,我们得到附近城中的药铺跟当铺查访。”

    我道:“你们说的对,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明天我们就从最近的道观查起。”

    次日天刚亮,由伴月留下照看追月,我与望月便在山中寻访。这太白山乃道教三十六洞天之一的玄德洞天,山中道观与寺院众多,仅从道观入手就够我们忙的。

    第一天我们只对山中的道观、寺院与庙宇有了初步了解。这里十里一寺,五里一庙,道观更是星罗棋布,向太白庙、文公庙、南天门、药王殿、老君庙、清阳观、玉皇庙、三官殿、菩萨殿等都是香火鼎盛。

    这太白山中居然有如此多的宗教所在,这些庙宇、寺院与道观一多半都有庙住与僧人同道士,可前夜,幽谷闹出了偌大动静,居然没有见到一名出家人出现。

    中午我与望月上了拔仙台,这里最有特点的是一座道非道,神非神,寺非寺的巍峨建筑,匾额上书“三圣殿”三个苍劲有神的转自,门前的对联表明了这三圣殿的性质:“植松树栽桃李树栋梁九州昌盛万木荣,想忠恕念慈悲思感应三教同源一心境”。

    果然,当我们进入殿中,里面同时供奉着老子、孔子与释迦牟尼,像这种释道儒三教共融的情况可不多见。

    我给本教祖师太清道德天尊上了一炷香,拜了三拜就向知事告辞,留下香火钱,与望月离开三圣殿,下了拔仙台。那摆渡老者乃唇道门之人,不可能在此出家修行。

    接连三天,望月与伴月轮流与我将太白山中的道观查访了个遍,最终一无所获。

    到了下午,当我们准备回返之时,在三皇台峰顶见到一座小道观。这座道观很破旧,几乎摇摇欲坠,里面只有一名八十多岁的老道士。

    这老道头发雪白,牙都没了,走路都不稳,更不会抢夺灵物。向他打听摆渡老者,老道直摇头,他告诉我们,要找人,得去钟南山,那里道观比太白山多,宗派广,道士杂。

    老道士说的没错,终南山乃宗教圣地,全真教祖庭,素有“仙都,洞天之冠与天下第一福地”之称。那里不仅庙宇、道观与洞府多,还聚集着大量修道之人,在太白山中,既然没人认识那摆渡老者,他很有可能来自终南山,毕竟人一多便难免良莠不齐。

    由老道士想到了师父,同样的年纪,师父道法精深,武艺高绝,身体也还硬朗,这老道士确行将就木。给老道留下十块银元,我们便下山找到看护追月的半月,四人赶往终南山。

    次日下午,天降大雨,我们到了西安武功县境内,这里已经是终南山的范围了。因我们不愿到人家避雨借宿,故冒雨向终南山方向赶去。

    时进戌时,由于下雨,天色已然入夜般的黑了下来,我们身上的雨披也已湿透了。正好前面出现一所庙宇,我们准备到那里歇宿。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这是一座空了的土地庙,门窗早已破败,塑像斑驳残缺,里面满是蛛网灰尘,但遮下风挡个雨还是没问题的。

    草草收拾一番,见没什么可烧的,我只好将供桌劈碎点起了火,我们边烘吃干粮边听着雨声。

    望月刚要说话,自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听声音是奔着这座土地庙而来,有三个人,且都是身负武功之辈。

    片刻,来人到了庙外,有人道:“师兄,里面有人。”

    又有人道:“是土地庙。”

    说话间,外面敲响了庙门,有人道:“请问哪位在庙中,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避避雨?”

    望月、伴月与我对视了一眼,这么大的雨,来人竟然没有径直闯进来,且言语客气,想必不是恶人。我起身打开门,外面是三个头戴草帽,身披雨披的中年人,叫门的是一名面若重枣的汉子。

    打量了打量庙内,红脸汉子打棘手道:“无量天尊,打扰了,小兄弟可否行个方便?”

    我侧身道:“快进来吧,我们也是路过此处,因天黑雨急才在此歇宿。”

    这三人原来是道士,再次道谢,三人进到庙中,摘下草帽,退下雨披挂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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