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伙匪徒被弩箭悉数射成了豪猪,那口棺材正是我在棺材铺中看到的唯一一口完工的,也被射的如同刺猬。

    令我讶异的是,群匪的尸体中有一个几乎光头的小匪徒,他居然是我之前在那个匪寨遇到的给匪首的饭菜里家作料的家伙。那么,他们口中的二哥,就是结巴匪首应该是匪寨的二当家的,他们怎么来了这里?先前多有不便,我没收拾那些败类,没想到他们确在这里送了命。

    我捡起一根弩箭仔细端详,这箭与其它弩箭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在箭杆中断有一棵阴刻的树,除此之外,在无其它标志或文字。

    如今火器普及,快枪也不少,绿袍人不用枪械只用弩箭,可见这是为了行动中不弄出大动静引起别人的注意,可他们杀完人,为何不把尸体处理掉?

    此时不知伴月姐妹吉凶如何?我急于找到她们,无暇研究绿袍人的来历跟他们与戴鸿发的关系,我在尸体堆中找到我们的包裹与宝剑,叫轻功,飞也似得朝棺材铺奔去。

    刚到棺材铺所在的山坡下,正要通过一个小树林,忽然脚下的地面发出一阵微微的震颤,这种感觉并非地震,震颤几乎弱不可觉,但震颤通过身体传入大脑便转换成另一种信号——“呜嗷——”。

    我停下脚步,仔细感觉,片刻,脚下又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随即脑中响起“呜嗷——”一声。

    这既非幻听也不是幻觉,这是从地底深处传上来的音波,音波引发大地的震颤,颤动在空气中,又转换为音波传入大脑所致。

    这地底下有古怪,好像是野兽在咆哮,什么样的野兽能发出如此震撼的吼声?顾不得理会这些,我当务之急是找到伴月姐妹。

    我刚要拔脚上山,一抬头,见一名绿袍人站在前面两丈处,这人面罩青纱,只露着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竟然没发现。

    见我看到了他,他道:“扶桑映月,神木东来,灵如浩淼,海天吉吉。”

    又是这套切口,这些绿袍人,我别说认识,就是见都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对切口了。

    我横水清风道:“朋友,你是什么帮派还是教会的?我不认识阁下,请你把路让开。”

    这人见我不会他们的切口,眼中寒光一闪,迅速向后退去,我情知不妙,跟步近前,准备抓住他。这人身法快,我的身行也不慢,眼看我的剑就要压上他的肩头。

    就在这个当口,股股杀气从对面与两旁的树后袭来,耳闻机皇作动,随即林中响起了簇簇金风。隐在暗处的绿袍人放出了弩箭,我放弃了目标,赶忙挥剑后退。

    明亮的月光下,弩箭雨点般的朝我射来,箭镞闪着寒芒,仿佛漫天流星,我使出六十四路翻云剑,边拨挡弩箭边往林外退去。

    暗处的绿袍人用的是弩机,而且是强弓硬弩,不然结巴一行不能片刻覆没,这些人太过歹毒,不论什么人,只要对不上他们的切口就射杀,真是可恶。

    弩箭与弓箭还不太一样,它是完全靠机皇激发,不仅快还多,后者是半人工激发,在拉放间势必慢上半拍,拉弓者与弓弦的力道也决定箭矢的速度与力量,取箭、搭弓、拉弦也要耽误时间,这些问题对弩机而言就没有。

    拨挡间,一个没注意,我左胳膊被一根弩箭擦了道口子,一根射向下盘的没挡住,钉入了小腿,幸好弩箭被剑刃扫了一下,不然这一箭就得把小腿骨干碎了。

    这会,伴月三人吉凶未卜,我心中十分惦记,这下又受了伤,心中不由火起。面对飞蝗般的弩箭,想退出树林是不大可能了,我手上未停,几步夺到一棵大树前,找好依托,我右手剑不停的拨挡弩箭,左手从腰间摸出装着祝融流珠的铜葫芦,从里面倒出六颗,依次甩入了周围的树丛中。

    片刻,林中火光闪起,有三四人发出了惨叫,射向我的弩箭立时稀疏了,有的朝一旁散射而去。从声音可知七八,暗处,身上着火的绿袍人一边惨叫一边滚倒,试图压灭身上的火,没着火的也帮他们扑火,一时间,林中的绿袍人乱作一团。

    我心道:“这‘祝融流珠’乃昆仑派的秘制*,一旦沾身起火就很难扑灭,即使用水泼或进入水中也不行。这回有这帮混账好受的。”

    借着众绿袍人自顾不暇的空当,我紧挥几剑挡开零星的弩箭,几个纵跃出了树林。脚下不停的又出来一里多,我找了个隐蔽处,给胳膊与小腿的伤口进行了包扎。

    幸好他们使用的弩箭箭头没毒,止住血就行了,从隐身处出来,我看看被伏击的方向,见那里火光熊熊,我没空探查绿袍人的伤亡情况,绕道赶奔棺材铺。

    这次我小心多了,虽然那种来自地底的咆哮还时不时的发出,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了。

    很快我到了棺材铺侧面二十几步处,我仔细打量山上、山下。坡下的火还再烧,棺材铺内一点灯光与动静也没有。

    见周围没什么异常,我到了棺材铺前,铺门半开着,不用借助月光就可以看到屋中一片凌乱。桌上的油灯不知是被老者吹灭还是被结巴一火弄灭的?那口白碴大棺材与那口还未完工的棺材还在。

    我进到铺中,先迅速查看了做工的大屋,见两口棺材里空空的,其它角落也没什么,我到了桌前,晃燃一道符咒,引燃了油灯,见火苗是正常的橘黄色,打开盖子,里面的油也没有异常。

    撇下油灯,我又到了东边屋门前,侧耳听了听,里面也是声息皆无,但从门缝中透出一股似阴非阴,似邪非邪,似怨非怨的气息。

    这门紧紧的关着,我记得好像结巴一行进过两边的屋子,他们是匪徒,不会洗劫完了还把门关好。这说明,在结巴一伙把我抬走的这段时间,老者回来过或有人来过。

    我也没心思慢慢的弄开门,直接一掌按上去,“喀”地一下,门应声而开。

    我用剑护住门户,只见这屋中靠南是一盘土炕,北强处有个神座,上面放着一尊木人,前面是香案,周围墙上挂满了木人、木片、木符与木刻的刀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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