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真是一火打家劫舍的土匪,他们连棺材都抢,看来不是什么上道的匪徒。听他们的意思,伴月、望月与追月并不在铺中。听意思,这帮家伙要把自己带回匪巢。

    两名匪徒抬着棺材,随着他们的二哥出了棺材铺,二秃子道:“二哥,要不要把这方主的铺子烧了?”

    那个二哥(就是结巴)道:“他——他妈的,这鬼——鬼地方穷的都——都不——不值——值得咱——咱们的——的一——一根——根火——火柴。先留着这个破——破铺子吧,说不定咱——咱们弟——弟兄哪天出——出来做活,遇到个什么刮风下雨的也好——好来这避避。”

    我心中暗笑,这家伙一边说晦气,一边还把这里当做了驿站了。我借着棺材的晃动,运起缩骨功,边退出绳索边感觉哪里不对劲,很快我就退掉了身上的绳子。

    尽管山路难行,抬棺材的匪徒深一脚浅一脚的,棺材不停的晃动,我也很小心,几乎把动作放的很轻,但还是引起了小匪徒的注意。

    走了一段,第三个声音有些发颤的道:“二——二哥,我怎么觉得棺材里有人在动。”

    我屏住呼吸,就听到结巴骂道:“放——放屁,爷爷都——都告诉——诉你——你了,棺材是新的,哪——哪里有——有人,还——还他——他妈的动——动呢,你……你以为闹……闹……闹僵尸……尸呢……呢。二——二秃子,你——你小子是不是前半夜没——没——没吃——吃饱?爷爷这正——正好有一块‘黄——黄米糕’,要——要不给——给你吃——吃了?”

    二秃子道:“不……不是,二哥,真的,这口棺材不像是空的,我清楚的感觉到里面有动静。不信你问小六子。”

    “他——他妈的,就——就你小——小子事多。小——小六子,他——他说——说的是——是不是真——真的?赶——敢给爷爷说——说假话,小心爷爷多死——死你个小个抛。”

    棺材后面一个声音吞吞吐吐的道:“是……没没,我没觉得啊。”

    我感到棺材一晃,差点向左倾侧,可能是前面的二秃子回头看了或瞪了叫小六子的匪徒一眼。小六子与二秃子一起抬着棺材,他不是没感觉到我在动就是在说谎,不过冲结巴那语气,他就是有感觉也不敢承认,总之二秃子是对他极其不满。

    第二个声音道:“二哥,有没有人,打开棺材看看不就知道了。”

    “猴——猴子,你怎么也——也相——相信二秃子那小个抛的话——话?咱——咱们出——出来——来不早——早了,快点回去吧。”

    虽然我的剑不在手边,但我已经挣脱了束缚,即使他们打开棺材我也不怕,对付这几个匪徒我还是自信没问题的。但匪首不信二秃子的话,一行匪徒脚步未停的向前走去。

    对了,我道忽略了什么,是马。前半夜来棺材铺投宿,我们就把马拴在了铺外,而这伙连棺材都抢的不上道匪徒竟然没带上我们的马,离开棺材铺的时候,我也没听到马的声音。这说明什么呢?之前在梦中的一幕是真的么?

    为了了解这伙匪徒的来意与伴月姐妹的情况,我先在棺材里没动。我想从他们的谈话中捕捉一些消息,但这伙匪徒只顾赶路,下了山后,他们不再说话。

    正在我准备跃出棺材,给这伙匪徒点颜色时,队伍忽然停住,就听第二个声音喝道:“前面是什么人?”

    一个声音透过棺板隐约传入我的耳中:“扶桑映月,神木东来,灵如浩淼,海天吉吉。”

    那个被称为二哥的结巴匪首道:“什——什么他——他妈的扶桑,爷爷就——就知道哭丧。赶在爷爷面——面前装神弄——弄鬼,马上滚开,当心爷爷剁——剁了你。”

    来人报的是一种切口,这几个乌合之众不懂,要是匪首不胡乱答言还好,他这一胡乱开口,可能会惹怒对方。

    果然,匪首话音刚落,四周响起簇簇金风,听声音是弩箭,而且劲力极大,属强弓硬弩。伴随着箭镞的破空声是匪徒们的惨叫,匪徒们鬼哭狼嚎间,棺材被丢在了地上,箭矢如雨点般的从四面也射到了棺材上,有许多都力透棺板。

    一时间,穿肉裂骨声、惨叫声、兵刃拨挡箭镞声混做一团,群匪惨叫不断,不停有人死伤倒地,中间还夹杂着火冲与南部十四式手枪的声音。

    这会匪首也不结巴了,他边以兵刃拨挡弩箭边开枪还击边嘶吼着:“挡住!挡住!挡……”仅片刻之工,群匪便没了动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亏了我没有即时出去,幸好这副棺材的板材很厚,不然,手无寸铁的我即使不被射成刺猬也得中箭受伤。

    “嚓嚓嚓……”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有人查看着场内,有三个人到了棺材旁,停了片刻,棺盖被掀开,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我闭住呼吸,眯起眼睛,在银色的月光下,三个身穿绿袍,面罩青纱,只显露着眼睛的人出现在棺外。

    他们并未触碰我,只是看了看,左边的绿袍人回头说道:“禀离护法,棺材里只有一个死人,是个小孩,不是戊坛戴副坛主。”

    看样子这还是个小喽啰,后面还有护法,顾名思义,护法上面可能还有教主或宗主。他们这会在找什么坛主,我心道:“你们才是死人呢,本少侠是地地道道的活人,只是汝等肉眼凡胎看不出。”

    旁边有人道:“看这帮人的样子,不是我教中人,与戴鸿发没关系,我们走。”

    棺材旁的三人一起道了句:“是。”便一同消失了。

    这些是什么人,不仅装束如此怪异,还提到了戴鸿发,不知那个离护法口中的戴鸿发是不是杏妮的大表舅?

    我躺在棺内等了一刻钟,见周围再无异动,我爬起身,探出半边脸,睁一眼闭一眼打量四周。

    夜风瑟瑟,这里是一道山谷,两边是密林,周围杂草丛生,怪石林立,地上满是尸体。

    我纵身跃出棺材,着地一滚出去三丈多,见没遭到袭击,我“鲤鱼打挺”站起身,再次四下观望后,才把目光集中在地面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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