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死人,望月道:“林哥哥,三姐,这里不好,咱们到别处休息吧。”

    我道:“这会天都黑了,风也越来越大,附近只有这座砖窑,我们凑合一夜吧。”

    伴月道:“四妹,有林哥哥与二姐,还有我,你怕什么。”

    望月道:“可……可咱们不能守着尸体过夜吧?”

    我道:“这样吧,我将尸体化掉就没事了。”

    我先检查了这人身上,他的包裹内是一些现钞与银元,还有一本账簿,从上面可知,他是做毛皮生意的。

    我用“化尸符”把尸体化了,装入他的包裹,把钱与账簿用他的一件衣服与骨灰一并包了。

    看不到尸体,望月淡定了很多,她道:“这人是被什么人打死的呢?真可怜。”

    我道:“不太好说,他是个商人,可能是被债主追债,也可能遭遇了劫匪,也可能被同行所害。”

    伴月道:“此人可能是山西大同灵丘白崖台三道梁人,他临终前写下地址是希望有人把他送回家乡。”

    我道:“嗯,从这人紧抱着包裹来看,他也可能是想让发现他的人把钱送回去,他家中一定有老人与孩子需要这些钱过活。”

    望月道:“那怎么办啊?”

    伴月道:“等我们找到‘赤笋’后,到大同去一趟,把钱与骨灰送回他家。不行的话,看看明日能不能遇到顺路的,委托给他人也行。”

    我道:“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们可以过山西到太白山,顺道把他的骨灰与钱送到他家。”

    打定主意,我到外面寻了些草料与柴火,回到破窑,把草料放在马前,用干柴点起了火。

    这匹马饿坏了,很快就把一捆草吃完了,看来它在主人坠马后便一步也没离开过。借着伴月烘烤干粮的时间,我拉着它到外面找了个河沟饮了饮,回来又吃了三个馒头……

    大风足足刮了一夜,次日上午才停,伴月与望月轮流护着追月骑着马,我们取道赶奔大同。

    八天后,我们到了大同,经打听,灵丘是个县,白崖台是灵丘县的下辖乡,那三道梁不用问,不是白崖台的村就是寨。

    又走了两天,我们到了灵丘县白崖台乡,一路向人打听三道梁,等到了地方,我们三人都傻眼了。

    只见村子不大,也就三十几户人家,但整个村子已变成一片焦土,残垣断壁间尚有缕缕烟迹。

    棕红马长嘶一声,驮着追月与望月向村东南方的一户院落奔去。我与伴月赶忙跟上,伴月告诉望月小心。

    到了近前,棕红马绕着一座已是瓦力的院子转了两圈,然后仰头悲嘶不止,看来这就是刘姓商人的家。

    不用问,这里刚刚遭到了土匪洗劫,见马停下了,望月抱着追月跃到地上。经过一番检查,废墟中发现二十多具尸体,但都已化为焦炭,其余人不是跑了就是被抓了。

    望月道:“咱们白来了。”

    伴月道:“太惨了!”

    这里都没法收拾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我把刘姓商人的骨灰埋入了他家的废墟中,也算落得一家葬身一处。

    见主人的后事处理了,棕红马跟着我们离开了三道梁。刚到村南,随着一声呼哨,从林中冲出来二十多名手端各种枪械,胯下各色马匹的人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一名领头模样的大胡子壮汉提马出来对我们喝道:“你们是三道梁的么?”

    这些人各个神头鬼脸,满身杀气,我见他们人多马快,又用枪对着我们,我示意伴月与望月护好追月,不要轻举妄动。

    我对大胡子道:“这位大叔,我们是过路的,不是什么三道梁的。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大胡子打量我一番道:“听口音你也不像这一代的,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道:“没什么,只是路过。这杀人焚村可与你们有关系?”

    大胡子旁边的一名贼眉鼠眼的黑瘦子男人道:“这也是你问的,还不快给我们老大跪下。”

    大胡子摆摆手,对我道:“那刘三明做买卖不讲究,我这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出气。这样吧,看在你们都是小娃娃的份上,把马跟身上的财物留下,我可以放你们一码。”

    这是一伙马匪,不知刘三明得罪了什么人?而人家出钱雇佣这帮匪徒来报仇,看来真是同行仇杀,不过这帮家伙太狠毒了,刘三明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灭了他全家也可还说得过去,但他们确平了整个村子,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见望月要说话,我示意她沉住气,对大胡子匪首道:“我们把东西给你们,你们真得能放我们走?”

    那名黑瘦子马匪一直盯着伴月、追月与望月,眼珠贼溜溜的上下转个不停,他凑到大胡子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

    他自以为很小声了,但凭我的耳力,还是听到了十之七八,他让大胡子把伴月姐仨留下,把我杀了。

    想了想,大胡子摇摇头,对我道:“这样吧,把这三个小女儿也留下,你可以走。”

    我道:“好吧,值钱的东西都在马上,你们把路闪开,我好出……警察来了。”

    我忽然往大胡子后面一指,就在他欲回头看,群匪愣神间,我闪身跃上了大胡子的马背,左臂一卡他的脖子,右手匕首已压在了他的颈侧。

    等一众马匪回过神,匪首以被我控制,他们把枪口指向我,但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开枪。

    我对群匪喝道:“都把枪放下,让开路,让我们走,不然我要你们老大的狗命。”

    那名黑瘦子马匪一见,忙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兄弟,你不要伤了我们老大,不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有什么话,先把人放开,咱们好商量。”

    我紧紧左臂,勒得大胡子两眼直翻白,我对众马匪喝道:“少废话,必须按我说的做,要是敢打半点歪主意,我先让你们老大脑袋搬家。”

    大胡子直摇手,示意手下照我的话办,马匪们这才垂下枪口,闪开了一条路。

    23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