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套八宝蟠龙壶-玲珑双凤盏是赝品,外面是镏金的,里面不是锡就是铅,上面镶嵌的宝石倒有几颗真的,但都是近代货色,那口檀木箱子倒是件老货。

    豆儿的二叔道:“你们说什么,这套酒器是假的?怎么会……大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能走眼!”

    贺老板道:“这不是谌兄走眼了,期间一定被人掉了包。穆恬走后,都有谁接触过这套金器?”

    豆儿的父亲想了想道:“没有外人接触过,只有内人与两名伙计接触过。内人自然不会干这等偷梁换柱的事,至于伙计,他们从我父亲到我这里,已经跟随了十五年了,也不可能干这种事情。再说,他们一直没有单独接触这套器物的时间啊?”

    郭老板道:“一定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相信谌兄不会打眼的。虽然这套赝品的做工从表面上足可以以假乱真,但凭谌兄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来。你再好好想想问题出在哪。”

    皱眉想了半晌也不得其详,豆儿的父亲对郭、贺二人道:“郭兄,贺兄,谌某遭人暗算,眼下有些紧张,待周转开了就还二位的借款。”

    郭老板道:“谌兄说得哪里话,你遭此变故,我深表惋惜,钱的事不算什么。”

    贺老板也道:“是啊,凭你我之间的关系,那点钱不是问题,宇峰(豆儿父亲的字)兄有了便还,没有就算了。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是谁给掉了包。”

    豆儿的父亲道:“多谢郭兄与贺兄。生意虽然亏了,但钱还是要还的,请你们放心……”

    待郭、贺二人走后,豆儿的二叔与她父亲把这件事分析了半天,时进丑时也没个头绪。因次日学校还要开刻,她二叔趁夜回了家。

    送走了老二,她父亲独自到了前面的门脸,她母亲道:“她爹,这么晚了,你不睡啊?”

    她父亲摆摆手道:“你回后面休息吧,我得一个人静静。”

    “她爹,你不要想不开了,事情已经出了,想办法解决就是,你可不能作践自己啊。”

    “没事,我需要静下来想想这断时间的事情。你快回去睡吧,别在这里烦我了。”

    她母亲叹了口气,给她父亲泡了一壶茶就回了后宅。出了这样的事情,丈夫如此上火,她怎么睡得着。

    豆儿的父亲也是一夜没合眼,他在店内坐到了天亮。

    虽然买入的器物莫名的变成了赝品,亏了一万七千两,但他父亲可不是为这点才上火的。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船破还有三千钉。古玩生意再不计,这点钱谌家还是陪得起的,只是一时间周转不开而以。

    另她父亲不解的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三弟的突然回来,三次向他索要祖上留下的东西,随后便是叫穆恬的老者来卖八宝蟠龙壶-玲珑双凤盏,紧跟着器物被莫名掉包。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有人设套让他往里钻?

    半月后,豆儿的父亲正在文心阁内接待主顾,她三叔又一次不请自来,见大哥正在忙,他拎着礼品进了后宅。

    他看望了豆儿与嫂子,把吃的玩的交给豆儿,然后问了些家中的事情。豆儿的母亲对他又免不了一番早点成家,好好过日子的话。

    叔嫂唠了一阵,他借故大哥可能忙完了,他到前面看看便离开了。时间不大,赵妈叫豆儿的母亲去了外面看布料,豆儿便拿着三叔送的东西往自己房间去。

    她住的屋子是一明两暗,中间是个小厅兼书房,两边是卧房,她住东屋,小红住西屋。

    就在她到了屋前,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她看到三叔与小红在屋内搂搂抱抱的。

    一见豆儿,二人迅速分开,这下,小红真的成了“小红”,她的脸红得如同火烧般低下了头。

    豆儿的三叔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道:“豆儿,你不在你娘那玩了。”

    豆儿摇摇头,她奇怪的看看二人,她道:“我娘出去了。三叔,小红姐,你们在干什么?”

    闻言,小红的脸更红了,她的头又低了几分,她吞吞吐吐的道:“没……没什么,我……”

    她三叔道:“啊,没事,小红身上有跳蚤,我给她捉一捉。你俩玩吧,我到前面去了。”

    看着三叔的背影,她觉得这次回来,三叔如同变了个人。再看小红,她已经镇定下来,脸上也恢复了正常。

    小红不好意思的道:“小姐,把东西放到桌上吧,抱着多沉啊。”

    豆儿“嗯”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一堆东西……

    晚上,豆儿的父亲与她三叔在中厅又吵了一场,父亲还把她三叔给他买的东西扔到了外面,最后她三叔灰溜溜的走了。

    平静的日子只过了一个月,那天半夜,豆儿被枪声自睡梦中惊醒,仔细听,枪声是从前面传来的。

    她叫了两声小红姐,确没人回答,她披上外衣到了外屋,敲敲西边的房门,口中叫道:“小红姐,你醒了么?”

    很快,小红从里面打开了门,她衣着整齐,脸上也没有睡意,对此,那时的豆儿根本就没在意。

    小红道:“小姐,你醒了,有事么?”

    “小红姐,外面怎么了?有人放枪。”

    小红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可不能出去。”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你要是怕就待在屋中……

    正在二人说话间,门被人从外面撞开,豆儿的母亲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她右手握着一把尚在冒着烟的手枪,左手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记事以来,在她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贤淑女性,她从来也没见过母亲拿刀动枪。甚至,她都怀疑母亲敢不敢杀鸡?她被一脸杀气的母亲惊呆了。

    还没等她张口,她母亲把包裹塞给她,并急道:“豆儿,拿好这个包裹,你快与小红从后门走!记住,千万不要去你二叔那,也不能去找你爷爷。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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