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着,在我的耳力所及的距离内,没发现那些人跟来。约么又走了一里,前面出现了光亮,出口到了。

    豆儿与苏老先生熄了火把,我们出了洞道,除了苏老先生、豆儿与追月之外,我们都觉得眼前豁然一亮。

    望月叫道:“哇,好漂亮啊!”

    伴月也叹道:“这是仙境么?”

    只见这里是一个温暖如春,被陡峰环抱的盆地,周围山峰直上直下,犹如刀削斧劈,我们出来的洞口离上面最矮的山峰都有二百多丈。

    盆地的直径只有一百多丈,字我们脚下往下,深确有六七百丈,加上上面的山峰,盆地足有千丈深。周围崖壁上长满了松树与藤萝,往下望去,就像一只巨大而又深邃的绿桶,初望之下,深处一团苍翠欲滴,再望之下,那绿确绿的有点阴森。

    盆地——应该称天坑——底部雾蒙蒙的长满了树木,即使白天都是阴沉沉的,望下去给人一种幽冥浩荡的感觉,连我都看的头晕目眩,若是时间稍长些,恐怕得一头栽下去。

    在崖壁上,藤萝覆盖下,有一圈半人工半天然的栈道螺旋向下,直通坑底。奇的是,这里竟然听不到鸟鸣,连风都没有,整个天坑静的出奇,静的有些异常。

    正当我们以为要顺着栈道向下走的时候,苏老先生打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出声,跟着他走。我们顺着栈道朝相反的方向往上走去。

    我心道:“难道秘密不在下面,而在上面?”看苏老先生谨慎的样子,这会也不便多问,在后面静静的跟着。

    上行了一段,我们又挤进了一条很窄的裂缝,这道裂缝很窄,我们只能侧身进去,一进了裂缝,外面的藤萝就把裂缝遮住了。

    往里走了十几丈,苏老先生示意我们向上爬,我们顺着裂缝的斜面向上爬了一段,面前出现一个平台,拨开藤蔓,露出了一扇石门。

    我心道:“原来秘密在这,难不成这里藏着什么宝藏?”

    胡思乱想间,苏老先生已经打开了石门,一阵凉风冒了出来,豆儿又点燃了火把。往石门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是一条向下的石阶一直通到不见底的黑暗中。

    苏老先生示意我们进去,然后他关闭了石门,这下不怕后面有人尾随了,我打头向下走去,苏老先生与豆儿拿着火把在后面走。

    不知道这条暗道有多长?上面与两边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只有脚下的石阶是人工修整的。暗道是依照山体裂缝修整的,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有时左拐,有时右拐,也有几段是完全人工开凿的,即使如此,这个暗道的工程也叫人咋舌。

    走了半个时辰,旁边传来了亮光,但暗道仍不见尽头,那是个裂缝,苏老先生示意我不要往下走了,他带着我们竟直朝光亮处走去。

    出了裂缝是一个平台,上面有几个石墩与两个石桌,前面垂着不少藤蔓,就像一幅翡翠帘子,这里正处于上下两条栈道的中间,下面三十几丈就是坑底。

    苏老先生道:“好了,咱们到了,随便坐。”

    我把瓷壶放在石桌上,望月也把柳条筐放下,各寻石墩坐下。豆儿取出茶碗,挨个给我们倒了瓷壶里的茶汤。

    平台在石壁的凹陷内,就像半间屋子,往上望,一片蓝天,朵朵白云衬着明媚的阳光;往下看,树冠茂密,丝丝缕缕的青烟在林间缥缈,一冒出密林就消散在了阳光下;对面与两边可以看到隐在藤蔓与松树间的盘旋栈道。

    我问苏老先生:“老人家,我们不走了么?”

    苏老先生不置可否的笑道:“耐心坐着,不要大声说话。这是我配置的‘提神醒脑汤’,可以败火表湿,生津止疲,排毒清淤。多喝点,对你们有好处。”

    我们做在石台上,喝着提神醒脑汤,看着天坑中的景色,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望月好动不好静,让她这么坐着喝茶,时间短了还行,时间一长,她就坐不住了,一会站起来在石台上转移圈,有时走入裂缝,由于怕黑又很快反了回来。

    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在斜对面的栈道上出现一行人,细数数有十二个。透过两边藤萝的缝隙望过去,那些人身穿便装,但从一些人身上的38式步枪与南部十四式手枪可以断定来人是日本人。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心中暗问。清晨,苏老在蟒林通往药庐的山洞中做了手脚,以苏老的手段,想必这些倭寇在过来时,没少吃苦头吧?

    见我、伴月、豆儿与苏老先生都往一个方向看着,望月停下来也顺着我们的目光望去,一见有人,她一跳,大叫道:“他们是……”

    伴月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后半句闷在了嘴里,她对望月小声道:“嘘,不要喊。”

    一行日本人顺着栈道向坑底走去,他们走的很小心,带头的边走边四下张望。我知道,他们在找我们,他们一路尾随而来,确在洞道的出口失去了我们的行踪,想必他们很疑惑。

    忽然听到有人声,对面的众日本人停下脚步,纷纷隐蔽,两个带头的日本人显然经验丰富,二人隐身于两棵松树边,一个四下观望,另一个确直直的朝我们这边望来。

    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天坑的南侧,位置背光,又有藤蔓遮着,他们没发现我们。这下我才知道,苏老先生选择这里的目的了,这是个很好的监视位置。

    半晌,对面的日本人没发现什么,一行又向下走去,我们一直看着众日本人下到了坑底,隐没在了林中,苏老先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漏出了狡黠的笑容。

    这位慈祥的老人一直都是带着和蔼亲切的笑容,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漏出这种表情。看来师父说的没错:任何人,不论好人还是坏人,都具有两面性……

    见一行日本人隐没在了坑底的林中,我问苏老先生:“老人家,这些日本人可能是追踪我们的,也可能是冲着您来的。先前在药庐,我就觉察到有人来了,看样子现在他们都下来了,要不要我下去把这些倭寇解决了?”

    苏老先生摆摆手笑道:“稍安勿躁,咱们就坐在这里看一场好戏。”

    下面树木茂密,进去个百八十人根本就看不到,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除了满眼的绿与飘忽的青烟,什么也看不见,下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刚才那些日本人就此消失了,抑或是从未出现过。

    可能是地势太深,天坑中一丝风也没有,周围的植物与下面的树木一动不动,满坑的绿色好似凝固了般,看的时间久了,那绿绿的让人头晕。

    正在我们看的眼睛酸涩,脖子发僵的时候,忽然从下面的密林中传出了一连串的声音,听的我们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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