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们是好人,对不住……对不住了。”

    我赶忙拦住望月,对刘三道:“不好意思,让刘大叔受惊了,山中属实有些不太平,你快些走吧。”

    刘三点点头,连说了三个“好”看看我们,回身从一旁拎出一个西瓜大的口袋——可能是盐——三步一回头,两步一回望的朝前走了。

    又是一场虚惊,我们在一条小溪里灌了些水,也往前行去。接连走了十天,路上还真没出什么意外,当天天黑,离着大兴安岭不远了,路上总共遇到三个日本兵与北洋警察设的卡子,都被我们用特别通行证混过去了。

    再往前是一条大路,这条路是通往大兴安岭的要道,前面设有路障,五六名日本兵与四个警察在守着,路两边燃着火堆。不过,此时兵荒马乱的,路上并没几个人,虽然日本兵与警察们都没什么精神,但他们都荷枪实弹,气氛也很紧张。

    见来了人,日本兵没动,四名警察朝我们望了过来。持有日本关东州司令长官武藤信义签发的特别通行证,一路上并没遇到刁难,对此,我们并没感到紧张。

    我们走到关卡近前,后面也来了一个人,一同被警察拦住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十天前遇到的那个买盐的刘三,他与我们是同路,怎么落到了我们后面?

    一名警察说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掏出特别通行证,在他眼前晃晃道:“我们是从阿勒楚喀城来,要到热河去办事。”

    这个警察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伸手夺过通行证看了一眼,脸上颜色一变,转身到了一名日本小头目面前,双手把特别通行证送上:“报告小川太君,她们持有这个。”

    叫小川的小头目翻开通行证看了看,立刻精神了,抬头又看看我们,也是满脸疑惑。

    小川走到我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用生硬的汉语道:“请问几位小姐,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他显然对我们持有这样的通行证有所怀疑。我把眼一瞪,正要唬唬他,后面的刘三紧走几步到了他面前,也取出一个证件递到小川手里,回身指着我们道:“她们是奸细,快把她们抓住。”

    一路上,凭着关东军特别通行证,一点麻烦也没遇到,满以为这次也能蒙混过关,可没想到,这个山民打扮的刘三,竟然是日本方面的暗探。我心中火大了,去年的司马将锋,现在的刘三,怎么竟遇到这种人呢?

    小川拿着两本证件,看看我们,看看刘三,目光又在两本证件上扫了两遍。看来,他对我们两方的身份都很忌惮,可又无法确定谁是自己人,一时愣在了那儿。

    见小川举棋不定,刘三突然拔出手枪指着我的脑袋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前两天大闹哈尔滨的是几个年轻女子么?”

    听他这么一说,小川一摆手,一指我们与刘三,怒道:“你,你们都通通可疑大大地——来人,把他们带回去审查。”

    后面的日本兵与警察呼啦一下把我们连同刘三围了起来,八九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刘三叫道:“我是哈尔滨警察局侦缉队大队长田正财,我的话你们还不信么?快帮我把她们抓起来。”

    闻言,小川等人一愣,不知如何是好,我明白了,这个田正才是刘锋的父亲与那个姓霍的警察安排的暗探,他尾随了我们一路,见这是个擒获我们的好时机,他才亮明了身份。怪不得刘锋的父亲后来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呢,原来他们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招数。

    面对如此架势,我心里清楚,看来这次是避不过了,更不能让他们抓回去。我一低头避开田正财的枪口,伸右手一把夺过小川手中的通行证,左掌劈中了田正才的右臂臂弯,他手一扬,五指一松,手枪飞了出去,紧接着我右脚与左肘同时发出,左肘正中田正财的右肋,他惨叫一声朝后仰去。

    小川一愣,刚要躲闪,为时已晚,我右脚正中他的小腹,把他踢的如大虾似的弯下了腰,紧跟着我跨前一步,用右臂卡住了他的脖子,左手凌空一抄,把田正财的手枪握在了手中——这家伙的枪不错,竟然是勃朗宁m1903——我用枪对准了小川的太阳穴。

    小川在挨了一脚后,他一手去捂肚子,一手拔出手枪,对着我的小腹就扣动了扳机。但我已绕到了他的身侧,我正要用臂弯卡住他的脖子,他被我的胳膊一带,身体一偏,刚好田正财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川一梭子子弹正打爆了他的头。

    这一切发生在一顺间,在场的日本兵与警察,包括伴月与望月都没料到突然的变化,都愣在了当场,我对日本兵与警察喝道:“你们都把枪放下,不然,我就要了他的命,快放下枪……”

    日本兵与警察面面相觑,我把眼一瞪,他们刚要放下枪,小川被我卡着脖子不能说话,脸向上仰着也没法使眼色,他用右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我一见,胳膊加力,勒的他颈间“咯咯”一想,这家伙两眼翻白,手枪落地,昏了过去。

    我用枪口一敲小川的脑袋,喝道:“怎么,你们没听到么?快把枪放下,不然我就崩碎他的脑袋。”

    这些家伙还真挺忌惮小川的安全,纷纷垂下手中的枪,一个警察道:“有话好说,你不要伤害小川队长。”

    我把眼一瞪,道:“废话少说,你们把路闪开,让我的人走。”

    他们还真听话,闪开一条路,我对伴月与望月道:“你们俩快带着二姐从左边的林中走!”(当着日本人的面,我没有直呼追月的名字。)

    伴月急道:“林哥哥,你呢?”

    望月也道:“林哥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快走!你们走了,我自然有办法脱身,快走!回头我去找你们。”

    姐俩知道留下只能拖累我,弄不好四人都得被抓,好一好就把小命送了,遂不再耽搁,伴月对我说了句:“林哥哥,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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