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父子争执不下,脸红脖子粗;我们暗蓄力量,心跳加快;对面的警察握紧了枪,面陈似水,两边一触即发的当口,那个姓霍的警察对刘锋的父亲道:“局长,大哥,算了,都是些小孩子。小锋的为人咱们还不知道么,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看看这闹的你们父子急持白脸的,算了算了,咱们还要去查案子啊……”

    那个姓杨的胖警察也过来解劝,边说边对刘锋的父亲使眼色。刘锋的父亲一看,再要僵持,对谁也没好处,他摆摆手:“好了,我也是例行公事,既然没问题就算了。不过,你得与我们去出事地点看看,完事与我一起回家,你娘可不放心你呢。”

    刘锋知道,这是父亲最大的让步了,他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你们先等一会,我与她们说几句话。”

    他父亲一摆手,点了下头,与霍、杨二人走到了一边,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

    刘锋示意我到了另一边,从兜里掏着,我对他抱拳道:“多谢刘兄!我们连累你与伯父红了脸,小弟真是于心不忍!”

    他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塞到我手中,摇摇头:“林兄弟,不用那么客气,我知道你们是好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也听到了,我不能陪着你们了,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这是特别通行证,只要遇到日本人,你们用它可以避免搜查,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我扫了一眼手中的红本子,封面上印着“大日本关东军特别通行证”的字样,翻开通行证,正面是日本驻关东州司令武藤信义的印章,下面有日文、汉文与满文的东三省与绥远省政府的钢印,后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日文。这个通行证可非同一般,拿着这个证件走到哪,虽然不比武藤信义本人亲临,可一般人也不敢找麻烦。

    听那个姓霍的警察管刘锋的父亲叫局长,他能弄到这特别通行证也不足为奇。现在,整个关东都在严密搜捕我们,有了这个通行证,我们虽不能大摇大摆的离开东三省,可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我点头道:“多谢刘兄!你我后会有期,刘兄保重!”

    他笑着点点头道:“我是哈尔滨警察局侦缉科的探员,那是我爸爸。有时间欢迎你们到哈尔滨来玩。”

    我点点头,说完,他转身又与伴月姐妹告了别,伴月与望月还了礼,望月还对他做了个鬼脸,他回到了他父亲身边。我对他父亲拱拱手,领着伴月姐妹绕过众警察,向南一路下去。

    走出去不远,前面就遇到了日本兵的盘查,我出示了特别通行证,一个头目接过去看了看,又看看我们,脸上满是狐疑之色。我暗道:“被他看出了破绽!”悄悄的向前跨出半步,待他一有反常的举动,我就先出手拿住他,后面的伴月与望月也做好了一搏的准备。

    没想到,日本小头目看完,把证件还给了我,并给我们敬了个礼,伸手往前一指:“邀西,你们可以开路大大地。”

    怕是日本人玩什么阴招,我们直到走出去三十多步,见他们没什么异动,我们才放了心。拐过一个弯,我对伴月道:“月儿妹妹,大路上都是日本人的关卡,为避免麻烦,我们还是走林间小路吧。”

    望月急道:“为什么?我们不是有特别通行证么?为什么还要走林子里,林子里一点也不好玩,闷死了。”

    伴月对我点点头,对望月道:“四妹,听林哥哥的。虽然我们有特别通行证,但你别忘了,我们毕竟是他们要抓的人,一切还是小心的好,那通行证只能作为应急用。”

    望月撅着嘴道:“好吧,现在二姐病了,你们俩是一伙的,我拗不过你们。整天都待在山林里,早晚得把人闷的发疯不可。”

    伴月笑道:“四妹,原来在寨子里的时候,我也没见你闷得发疯啊?这里不比寨子大多了。”

    望月噘起嘴道:“寨子里多热闹啊,哪像这里,走了半天连个鬼影都碰不到,不闷才怪呢。”

    我道:“望月妹妹,只怕真从哪蹦出来个鬼或僵尸什么的,恐怕你就不觉得好玩了,非得吓哭了不可。”

    望月被我点到了弱点,半晌才道:“哼,林哥哥,原来你是真与三姐一伙的,竟然合起火来欺负我……”说着,她嘟起嘴不理我与伴月,一个人气鼓鼓的径直向前走。

    我们知道望月的性格,也不以为意,一边逗着她,一边转入了林中。由于追月身子虚弱,得顾着她,走一段就要坐下来休息。

    就在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正要起身赶路的时候,我听到右边草丛中有声音,定睛观瞧,那里好像隐着一个人,我站起身喝道:“草丛里是什么人?”喝问间,我已飞身到了草丛前,用水清风拨开杂草,里面果然藏着一个男人。

    这人显然没想到我能发现他,也没想到我的动作这么快,他吓了一大跳,一下坐到了地上。望月丢下追月(只留下伴月照看追月)也蹿了过来,用长剑点指这人:“你是日本人还是山贼?快出来!”

    这人连连摆手:“别……别……别杀我!我是中国人,是种地的,我身上就点盐,都给你们。你们原来是女大王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听这人的口音是本地人,穿着山民的衣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又见他说话语无伦次,可能是被我们吓着了,我拦住望月,收起宝剑道:“不知这位大叔怎么称呼?误会,我们不是山大王,我们也是过路的。你为什么要躲在草丛里?”

    望月也没好气的问:“是啊,你干什么躲在这里?还偷听我们说话。你是不是正准备到日本人那里告发我们?”

    望月说着就差点把我们的身份给说漏了,我赶忙拦住她,这丫头真是天真的可以,我也不好意思笑。得亏这位是个老乡,要是警察或日本兵就麻烦了。

    男人忙说:“不是,我与日本人没关系。我叫刘三,我是出来买盐的,走到这儿,不知你们是好人还是歹人,怕盐给你们抢了,这才躲着看看。”

    望月哼道:“你竟然把我们当做坏人,真是太过分了。再说,谁稀罕你的破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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