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埋在大凶之地的死者,都能变成僵尸,也得看埋在什么位置上,也与死者的生辰死期、死因等有关。如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死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或死前积了怨气的,在埋于大凶之地的鬼坎位、艮位、离位庚金位等,都会聚集阴气,死而不僵,僵而不化,最后就形成了僵尸——

    悠禅大师见此处的尸体,大都已成了朽烂的枯骨,即使有几具完好的,也阴埋葬的位置不对,也起不了尸。最后,悠禅大师寻至荒坟的中心,也就是大凶之地的中央戊己土处,这里立着一棵石柱,这棵石柱有碗口粗,六尺多高,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龟甲灵文,这些文字太神秘,太古老了,就连悠禅大师那么渊博的学识,也仅能认识不到百分之十。

    从这些文字上来看,这是来自神秘宗教,用来驱邪镇尸的符号,怪不得这里的僵尸不能为祸四乡。这棵石柱,不知是何人所立?也不知在此立了多少年了?石柱的外层有些剥落了,并倾斜预倒。

    弄明白了这里的原因,悠禅大师把石柱扶正,又弄了些土石,将石柱根部埋结实了,起身回了先前路过的小振。此时雷电渐渐的稀疏了,可,大雨仍没有见小的迹象,悠禅大师身上,早就湿透了。

    等进了镇子,天光才微微见亮,奇怪的是,振中寂静无声,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虽然在下大雨,可,这仍显的不正常。悠禅大师连敲了十几户人家的门,都没人应声,当悠禅大师又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刚要敲门,大门应手而开,大师走进院子,还是不见任何人,推了推屋门,发现屋门也没锁,进屋一看,只见屋内冷清清,阴森森的,一丝生气也没有。

    悠禅大师接连进了几户人家,皆是如此,屋中没有灰尘,有两户人家中,剩下点饭菜还很新鲜,而且,多数人家家里亮着油灯,好像这个振上的人,是在一夜间,集体消失了一样。从屋内的情况来看,不是遭到了匪徒的洗劫,大件的东西都没动,屋中也没有被洗劫的痕迹,他们可能是集体出行了,因为他们走时,并不慌乱,但他们走的很匆忙。

    什么情况下,整个振子的人要集体一夜出行呢?走时,并不慌乱,而又很匆忙?悠禅大师怎么琢磨也不得要领。最后,他又来到振中,那户办丧事的人家,这家也没有人,而且棺中也没有死尸。

    悠禅大师为追姜飞雄,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而且水米未进,先前又与群僵饿斗了半夜,受了内伤,在被大雨浇上一夜,这种情况,别说是凡人,就是神仙也吃不消了。此时,大师已是筋疲力竭,腹内饥肠辘辘,见在这个诡异的小振上,实在找不到活人,只得在这家,寻了些吃食果腹,生了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天近辰时,大雨才算停歇,天还是阴着,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仍如同深夜,悠禅大师刚到外面,眼角的余光,好像瞥见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前,有一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好不容易发现了人迹,悠禅大师三步并做两步,到了这家的大门前,双手核实道:“阿弥陀佛,请问有人么?”

    连问了三遍,里面也无人答话,悠禅大师心想:“难道我看错了?不能啊,刚才明明是一个人,哎!人老了,不中用了。”想着,一推门,进了院子,院中满是积水,四下里人踪皆无,大师记得,刚才还来过这家。

    就在悠禅大师在这家院中转了一圈,来到东正房门前,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到一张尖嘴猴腮,皱纹堆累的脸与一双扶着门板,枯如鸡爪的手。在这张可怖的脸上,有一对白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师,那对眼睛,只有白眼珠,没有黑眼人儿。

    悠禅大师见是一位头发雪白,面无表情,瘦的没法在瘦的老妪,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最渗人的还不是她那没有黑眼人儿的眼睛,看上去,她是个瞽目之人,但悠禅大师绝得她能“看到”自己,大师再次双手核实问道:“请问这位女施主,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振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听大师这么一问,那老妪往后退了一步,身体略带颤抖,用浓重的鄂南口音喊道:“玄武天现,卫清大劫!玄武天现,卫清大劫!玄武天现,卫清大劫!”连说了三遍。

    老妪那三句八个字的话,听的悠禅大师一头雾水,这“玄武天现”莫非是指这黑压压,阴沉沉,不透光的天气?不过,这天还真阴的不正常!就像一块巨大的玄武岩压在头上,那么,这“卫清大劫”是什么意思呢?不论悠禅大师问什么,老妪就说这八个字,好像在说这八个字的时候,她很恐惧,心里很慌张,不住的微微颤抖!

    悠禅大师见从这个老妪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又取出罗盘,一阵侧查与掐算过后,虽然天阴的及其不一般,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就在悠禅大师转身的时候,忽然绝得,背后一阵说不出的寒意袭来,好像有一双冰冷阴森的目光,在身后窥伺,他倏然回头,除了那瞽目的老妪,还站在屋中,在无他人。

    悠禅大师绝得这个老妪甚是古怪,明明眼睛看不见事物,可那种被注视的阴冷感觉,是那么真实,那么令人发寒!他又上前询问了一番,那老妪除了:“玄武天现,卫清大劫!”这八个字的一句话,别的什么也不说。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悠禅大师只得摇摇头,无奈的出了老妪家,走出十几步,那种被人在身后盯着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悠禅大师回头观瞧,发现那个老妪,不知什么时候,从屋中出来的?正隐在竹栅后,用一对刷白的眼睛,透过竹栅的空隙,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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