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步到跟前,一眼看过去,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疯老头尽管双眼紧锁,面现疲倦,可吸气仍在,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可再看一眼,头发瞬间便是一麻,疯老头边上躺的是根叔,整个人都如同一个血胡芦一般,躺在哪儿,早已排气多,入气少了,边上的好多个医务人员,正给根叔插上去输氧管。

    而根叔边上乃是杨百木,杨百木一张脸已经成为青灰色的神色,已经彻底断了气,胸口坍塌下来很大一块,嘴巴血渍依旧,明明就是被别人一拳击中胸口,活生生打烂了心血管而亡,到死双眼不闭。

    杨百木边上是雷神1,大雷神1面含微笑,呆在那里脸色平静,失臂还保留着向上伸展姿势,五指伸开,却已经没了吸气,胸口多了一个处血渍,被针刺伤刺伤心血管而亡。

    再边上的便是暗恋花,暗恋花肥胖躯体一度被叠成了一个球体,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四肢人体骨骼尽断,颈骨又被掰断了,脑壳埋在自己怀里,明显是去世许久了。

    树东鸣也趴在边上,瘦小身体却仿佛散了架一样,应当是全身每一处骨关节都已经被不对起来,死穴同是颈骨被掰断了,和暗恋花一样,应当是丧生于同一个人之手。

    直往边上看,几乎每一张都是熟悉的脸庞,每一个人都是以前朝夕相对生命,现如今笑容与活力早已从他的脸部消退,取而代之的,都是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

    我仰头发出一声惨嘶,看一下这个,再看一下那一个,这都是我的家人,一夜以前,还是那样年轻的生命,一夜之后,就已人鬼殊途,全部的亲近微笑,依旧我的脑海当中,现在却都成了冰冷的尸体。

    我眼泪哗哗的狂飚,喉咙传出我也不清楚的怪异响声,在十数具尸体前来回的行走,茫然的往返环顾,妄图发觉还有一个能移动一下,就算发出一声痛楚的娇吟来,现在对我,也一样与天籁之声。

    可啥都没有,没人说话,没人娇吟,没人吸气,除开疯老头和根叔早已被薛冰在救治以外,众人统统一直保持着死亡时姿势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没有一丝气愤。

    除了死亡,或是身亡!


    我觉得自己快快崩溃了,信仰一点一点的坍塌,我说过要守卫自己的家人,可这都是我的家人,我一个都没守卫受得了,我发了誓能让他们幸福快乐,却看着她们饱受残害尸体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冷冰。

    我两手不知所措的伸到这些遗体,嘴里不停传出悲惨格外的嘶喊声,持续呵斥这些医务人员接近遗体,看见了她们妄图从我身边把他们抬出来,尽管我明明知道将会是必然的结果,但我没法接受这样的实际。

    马平川的眼泪沿着面颊滴下,突然对着这些遗体给跪了下来,拼了命叩头,磕一个头就高呼一声:“一路走好!”眼泪在点点头仰头中间,洒下不仅。

    千影和蓝小姐都大惊失色,眼睛里噙满了眼泪,薛冰一边含着泪,一边努力奋斗的救护着根叔,根叔地呼吸早已稳定了下去,尽管救护还要很多时间,可一条命至少守住了。

    恰在此时,疯老头突然睁开双眼,用一种孱弱至极的声响喊到:“小军,小军......”


    我疯了一般的扑了过去,一下把握住疯老头的小手,频频点头道:“我还在!我还在!”眼泪忍不住的又涌了出来,滴落在我与疯老头紧握着双手上。

    疯老头目光里突然显露出来一丝宽慰来,细细长长松了一口气,脆弱的讲到:“你们都在,太棒了,终于还留下了种籽,北派捕杀并没有全毁。”


    说到这儿,突然躯体一震道:“快点!燕子楼!大家遭到攻击与此同时,燕子楼也发出了求助信号,大家快点!”


    马平川豁然站起来,伸出手一抹泪水道:“薛冰、千影、蓝小姐留有援助,小军走,去燕子楼。”


    我松掉疯老头的小手,回头看了一眼遍地的遗体,扭头看了一眼薛冰,薛冰都比我处事不惊,含着泪对我一点点头道:“你快点燕子楼,这里有我,树老和根叔没事。”


    我毫不留情的一点点头,伸出手一抹泪水,又扭头毫不留情的看了一眼李局长,对马平川一招手道:“走!”两个人腾空飞到,分毫不管不顾现场这些急救人员诧异的目光,极速向旧城区掠去。

    两个人势如骏马,一会儿到燕子楼所在街道,仍在街边,就见燕子楼的大门口早已围了一大圈人,已经指导讨论,庭院楼停好几辆急救车,心中瞬间一沉,看来,燕子楼也遭遇了重挫。

    两个人舍身进到庭院中,一落地便被震惊了,整幢燕子楼早已被夷平,庭院里铺满遗体,一具靠着一具,足有二百多具,每一具全是一击致命,边上一大片空地上,也有两百多个老年人,脸色痴呆症的站在哪里,二百多人站在哪里,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个个都任凭脸部的热泪流动。

    两百多个老年人,一起凝身站起,无声抽泣!


    我疯了一样冲进来,在遗体中一一寻找,越寻找心中越凉,师公等下九流等人老师傅,都豁然存尸在列,看起来对方是个有意为之,但凡跟我们亲近工作人员,一个不留。

    总算,我发现林圣手尸体。

    林圣手尸体前边血哗啦擦一片,胸口留下数十道针刺伤扎伤伤口,像被一个巨大的刺团撞里了一样,在其中一道较大伤口,立即将林圣手身体捅穿,我看了下术后伤口尺寸,竟好像手立即刺入胸口一般。

    我根本震惊了,二百多具尸体,两百多个奇门遁宿老,下九流师傅等也都功力尽转,变成混吃等死,依然没有逃离辣手。

    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发抖起来,非常大的悲痛,基本上令我失去了理性,复仇的想法,疯草一般的滋生,直恨不能杀死天枢所有人,天枢掌门、十大妖王、祁连仓龙、天底下第三、天绝地求生灭、甚至有千辛万苦、苦边僧人,即使极有可能身负操纵,却仍然洗没去两手里的恐怖。

    但我却不知他们在哪里,一腔的怒气找不着攻击总体目标,想复仇还不知道从何处着手,这使我形成了更多的气愤,只感觉身体内劲流跌宕,无从发泄,仰头也是一声惨嘶,直如伤狼仰天长啸,断翅鹰啼。

    马平川伸出手一搭我肩上,红着眼睛沉声道:“小军,只剩大家几个了,一定沉得住气,大家在一倒地,奇门遁就全完了。”


    我心头一震,马平川说的对,原来也有燕子楼和北派捕杀是天枢的肉中刺、眼中钉,现如今北派捕杀损失惨重,仅存大家几个人,燕子楼消耗一半以上,精锐全失,林圣手丧命,假如我们再倒地,全部奇门遁当中,恐怕真的是要尽归天枢全部了。

    这时候一个老人越众冲出,到我与马平川面前,瞪着眼睛眼睛,死死地看见我俩,龇牙咧嘴道:“来燕子楼的,是镇山、血影、镇风、刺甲和镇天五大妖王,镇天并没有下手,都是其他四大妖王杀了。”


    “刺甲妖皇一上手就杀掉了老小编,大家一涌而上,分为四团搏斗,结论大家看见了,留下燕子楼二百多具尸体,她们四大妖王杀到手软,方呼啸而去。”


    “我们老了,也知道本领比不上她们,只能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你的的身上,大家如果能够替我们复仇,燕子楼也有二百多条小命,虽然拿来!即便是叫我们当炮灰,耗费他的时间精力,大家还是愿意。”


    说这几句时,这老人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双眼当中,仅有无尽怨恨愤怒,我看了他一眼,高声应道:“好!我一定杀尽十大妖王!”


    一句话一出,那二百多号老年人一起伸出手擦泪,全部的目光都看向我,眼光当中,浓浓的全就是希望,也有无尽的悲伤。

    恰在此时,天上突然一道强风掠下,秃鹫早已亮相燕子楼,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巨大变化,一顿足道:“我来晚了。”


    我看了一眼秃鹫,发现她脸色苍白,一条胳膊上血肉模糊,腿上还嵌着一块石头,深层次肉中,明显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能把秃鹫伤成这种人,显然没有好多个。

    秃鹫见我看他,也看了我一眼道:“是镇地妖皇,我得到信息,了解天枢要进攻燕子楼和北派捕杀,赶过来途中被镇地妖皇埋伏,多亏镇地妖皇不能飞,否则你估计就见不着我啦。”


    我心里清楚,天枢这一次是全力以赴发起,又怎么可能漏秃鹫呢!其实就是秃鹫,还可以在镇地妖皇的埋伏中脱身而出,要换成他人,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了,即便镇地妖皇很有可能仍旧没有彻底恢复,也完全不是吃素的。

    一想到这,不由自主心中又是一阵狂跳,我与马平川被调虎离山计,秃鹫被埋伏,不清楚段五行、姥爷和龙象、苦无几人怎样了,估计也轻轻松松不上,如果她们几人再出了事故,咱们就真的没资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