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走到自身卧室的,脑子里翻来翻去便是这一句话,此外,从此再无一点儿别的想法。

    经过这七八个月相处,在我潜意识中,已经将疯老头、马平川和薛冰当做了亲人一样对待,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觉得自己的心比被插了一刀还痛。

    我站在窗边,远眺城市灯光,尽管星辰千点,却并没有一盏是名副其实的是我的,我一腔热血,伴随着自己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制冷,骤然一股凄凉从心底上升,只感觉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容身之地。

    本来在哪寂静的乡村,有祖父相随,那就是家,尽管萧条贫困,却拥有家的温馨。

    到疯老头这儿,马平川尽管冷口凉面,薛冰尽管患得患失,疯老头尽管神经兮兮的不靠谱,但我可以觉得得出,她正在接受我,都包括什么保安人员和保姆,都没把我当过别人,对我都很啪啪。

    这使我一度十分达到,觉得自己变成温暖的大家庭的一员。

    之后两经存亡,我更是把马平川当做了哥们一样对待,可现在可是他要杀了我吧,只因一些可能会发生但还未发生的事情。

    即便我曾经救下它的命,还喂他2次血。

    自然,自打那一次和柳异轩对战爆走以后,我心里也隐隐约约看出来了一些什么,我的身子仿佛掩盖了一个巨大的隐秘,一个秘密与父亲从我前额刺刺青相关,并且一旦发作下去,极有可能会无法控制,并导致无法估量的不良影响。

    上一次爆走,若不是外公的及时出现,仅凭自己的确是无法掌控得住的,差一点就咬了一口疯老头的咽喉,立即这不是我的本意,也的确吓得我很重。

    但是,如果让我和马平川的位置交换,我一定不会这样做!我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不会让自己的兄弟遭受一丁点儿造成的伤害,也不会亲自杀掉了自己的兄弟。

    这我的心发寒,凉的寒意刺骨,这我的心疼,痛的痛彻心扉。

    我突然非常想念很想念那一个小村子,思念祖父,想念父亲,思念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外公,想念我那从来没见过面妈妈,乃至思念这些朴实憨厚朴实父老乡亲。

    但是,她们并不在,祖父与父亲早已阴阳相隔,外公的行迹压根捉摸不定,对于妈妈,连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这偌大的世界,仅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人情世故薄情,冷暖自如。

    我不想因为这和马平川产生正向的矛盾,并不是整体实力之间的差距,仅仅我不想,不愿疯老头看到这样的场景,不愿薛冰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愿和自己的兄弟产生手足相残的情景。

    可我不会就是这样束手待毙,我明白马平川是真动过杀心,在书房的门口,我就能闻到这股刺鼻的气味腥臭味。那就是马平川独有的标示,只需那类腥臭味一出来,表明就已经下了决心要杀了我吧。

    因此,我只有走,离开这个地方,远远地离去,一辈子都不会再和马平川碰面,像条丧家之犬。

    可我应该到哪里去?


    这座城市压根就不属于我,我在这,就像一个笑面人,脱离了疯老头她们,我压根就不知道如何融进这座城市。更何况,这一城市距离马平川也太近,以疯老头实力,想找一个我该很简单吧!。

    返回乡村去吗?也没用,那地方太明显,马平川很快就来找我,更何况上次秃鹫也去过乡村,秃鹫背后还有个非常恐怖的角色,也琢磨着对于我不好,我如果回家,只会把灾祸带来村里人。

    当初那个平静悠闲自在的山村,我回不到从前。

    城市中的灯光,仿佛突然都成了嘲讽的眼光,一个个都在讨论:“快来看,那边有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我明白,这一走,就真成了一条无人问津的流浪狗,或许哪一天去世了,也不会有谁知道。

    可我还是静悄悄出门儿,挂在微笑和碰到的佣大家打着招呼,尽管想离开了,其实没必要让他们看到我黯然神伤的一面,更何况我就是像条流浪狗一样仓惶离去,更不愿意让他们看到真实的我,维持点风范吧!


    沿着路走,漫无目标,天上月光萧条,一如此刻的心情,冰凉、忧伤。

    一直到进到市区,喧闹的氛围才令我有了点环境温度,看透了一切来,我依然在这世上,我都得活下去。大街上的车来人往令我有点儿惧怕,感觉就像是一头头恶虎在怒吼奔流,这惧怕令我有点儿束手束脚,结论引来了好几句车主的众怒。

    我突然笑了笑,被别人骂也是一种存有,至少表明也有人厌烦我,比一条流浪狗存在感要好上许多,流浪狗只会被碾死,然后就被撵碾成猪肉泥。

    我走进了一条街道,一样甚是喧闹,甚是繁华,却并没有车辆来来去去。比流浪狗仅强一点点存在感,并不需要。

    有的人,即便将要去世,还会把自尊保持到吞咽最后一口气。

    很悲哀的是,我是这样的人。

    街道社区两侧布满餐馆酒店,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猜拳猜令的响声时常传入我的耳朵,街上偶尔有成群结伙的醉鬼,搂搂抱抱,憨态,大声的说着一些连自己也不一定能听懂的酒话。

    坦白说,特别羡慕她们,至少她们在这座城市里,有家人、有小伙伴、有哥们、有人牵挂。

    我突然特想饮酒,曾经和爷爷在一起生活的情况下,有时候也会喝,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拥有强烈的欲望,只想饮酒,而且还要喝醉酒,随后,管他呢!明日一睁眼,看得清天上的太阳再讲。

    但我悲催的发觉,我的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兜里比脸也整洁。

    我绝不会回来的,即便饿死了在外,我也不愿意让疯老头和薛冰看到马平川长刀捅进我的胸口。

    如果重来一次,我甘愿挑选被饿死了,或是醉死。

    自然,就我的身手,我能轻轻松松的击倒一些猛男,然后让他们口袋里的纸币变为我,可那般的方式太下三滥,因此,我很有可能会被饿死了,而非醉死。

    这座城市里,没钱,是很难买到茅台酒的,人情世故在这儿一分钱不值得,并不像那一个乡村,能够欠款。何况,压根就没人认识我,又何来的人情世故好谈。

    正当我强颜欢笑间,肩上却被人拍了一下,猛一愣,下意识一把抓住那手掌心,一个背摔,将背后那个人摔倒在地上,这也是马平川教我的拳术方法之一。

    那个人“哎呦哎呦”的叫喊着,则是今日在工地看到的那一个郭老二,不知道该怎么的,我一看到郭老二,都会觉得鼻部一阵酸酸的。

    终于,有一个我了解也认识我的男人了。

    郭老二揉搓着腰爬了起来,旁边还有三个男人能冲上去揍我,都已经被郭老二拦住,我悻悻的道歉,说是自己一时跑神,有些紧张了,好多个男人笑了笑,走来像一些醉鬼一样搂搂抱抱,夸我好身手。

    我有点受宠若惊,这种男人,仅有郭老二曾与我遇到过一面,其他的都是第一次见。

    郭老二笑了笑:“他这哥们,别以为年纪轻,厉害着哩!李局长都跟前跟后的听支使。”


    他这样说,无非就是往我脸上贴金,也往他们自己的脸上贴金,我不大懂这种市井生活男人中间的门道,也不太好插嘴,只能傻傻的笑。

    那三个男人反而更激动了下去,吵着要去喝酒,这正中间我心坎。

    郭老二见我并没有反对含意,瞬间快乐了下去,大喊道:“往前走!他这哥们刚进这儿没多久,这一顿哥哥请,算是给我兄弟接风洗尘。”


    几个人进到餐馆,郭老二倒毫不吝啬,点过一桌子菜,酒拿上来,大伙儿每个人倒点满满的一杯,开口说道:“他这哥们......”


    后边得话还没有表达出来,我已将一杯酒倒进到咽喉。

    我是要喝酒的,只想要饮酒。

    大伙儿一愣,郭老二赶忙道:“他这哥们的意思就是刚来咋到,先干一杯,算得上敬弟兄们的。”说着话也端起水杯,一口喝掉,其他三个男人打着哈哈,都纷纷端过来喝掉。

    第二杯一斟满,又端过来做了。

    我不仅是来喝酒的,我还是要醉酒的。

    对于菜不菜的,我无所谓,反正都是要醉的,喝醉了还需要吐,何苦费劲呢!


    这一下郭老二也没办法编下去了,其他几个人都察觉到了有点事,陆续找了一个托词告别,仅剩我与郭老二两个人,还有一大桌的下酒菜。

    郭老二很识相,都比我想像中的聪慧很多,或许是这一世间给了她不少磨炼,只看了我一眼,酒瓶子一顿道:“哥们,我们一起喝!放心吧的醉,诸事有你,任何事情明天再说。”说罢帮我把酒倒满。

    我又一次一口喝净,筷子动都没动。


    郭老二陪着我小饮了一口,再度给我倒上,我点点头,他笑了笑,笑容里透着一丝怜悯和宽厚,两人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郭老二倒酒,我喝酒。喝了多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喝醉。


    我现在只是一条无处可去一心买醉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