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说:残红如血的夕阳下,陆凡盘膝坐在一处高耸的断崖上,寒风拂

    残红如血的夕阳余晖下，陆凡盘腿坐到一处耸立的悬崖上，冷风拂来，被一层无形天然屏障阻隔在三尺以外，不可寸进。

    一个小小的身影安逸的生活蜷缩在陆凡怀里，怀着一大堆各式各样如同零食的物品囫囵吞枣，一边吃还边模棱两可跟陆凡说着话。

    “唔~唔~，大爷，这个东西真好吃！”


    有一些发呆的看着远方被晚霞染成红色的雪山，陆凡用极其柔和的口气回应着怀中的小人。

    “美味就多吃些。”


    “唔~唔~，感谢大爷！”


    陆凡的嘴巴唤醒了一丝微笑。

    “不用谢，慢点吃，还有一些。”


    “嗯，唔~唔~”回复陆凡是指依然大口大口的吃咀嚼声。

    没有半点气愤，陆凡脸部的笑容反而更加浓了一些。

    尽管仪器设备处理了小人身体，但确实是以耗费小人身体内大量营养物质为前提，造成小人本就有一些缺乏营养身体简直就是到透现状态。

    幸亏，室内空间考虑了这样的事情，拥有极致的一条龙服务。

    小人已经吃的零食一样的东西，就是室内空间生产的营养品，可以很好的补充维生素不用说，不会出现比如‘虚不受补’什么的状况。

    当然，这种零食不太可能有免费的，需要投入一定的空间等级选购


    不得不承认，室内空间有的时候还是非常贴（坑)心(钱）的。

    但是陆凡对于此事并不在乎，对他而言，可用室内空间等级处理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尤其是花费在小人的身上，他死心踏地。

    小人名字叫做鱼儿，对于其他的，以前忙于帮小人恢复体能，陆凡还不等他问，如今都算了吧拥有空余，他打算问一问。

    “鱼儿，你的家人呢？”因为从鱼儿以前的悲惨境遇来说，她的家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人世，但是不问一问，陆凡心里总有一些郁积。

    已经大口大口的吃鱼儿听闻将嘴中的食物吞咽，皱着眉头，歪脖子想了一下，讲到：“鱼儿没有父亲，李大婶说，鱼儿是张爷爷从小河边捡回来的。”说完之后，就又低下头投身于解决食材的伟业中。

    而陆凡当听到小鱼的回答后立即怔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缓过神来，脸部疼爱的神色更足的前提下则是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认可。

    原先，他和她一样，都是孤儿。

    漠然无奈中，落日更红。

    半晌，陆凡心里悄悄地哀叹一声：“唉~！相同的真实身份，生在盛世的我想比置身末日的她幸福太多。”


    这一刻，陆凡心中对自身往日艰苦求活亲身经历的一丝憎怨悄悄地消退，原先，他也是一个置身天堂之人。

    也是半晌，陆凡取回自身漫天飞舞的思绪，然后询问道：“那，张爷爷呢？”


    像被陆凡的讯问唤醒了哪些痛苦的追忆，已经大口大口的吃鱼儿忽然停住，一双大眼睛很快被忧伤染成红色，哽咽着讲到：“张、张爷爷被恶人弄死了，呜~~~！”


    体会到小人微微一颤身体，陆凡瞬间有一些不知所措，乃至真是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

    “没事儿瞎问啥啊！不好奇能死是否？！”


    愧疚中，陆凡准备马上说些安慰的话语，但是使他没想到是，怀中的小人比自己想象中还需要顽强。

    尽管忧伤，但是却勇于面对，鱼儿一边哽咽着一边继续讲到：“那、那一天来了很多恶人，要掳走小慧亲姐姐，小慧亲姐姐一直在哭，可是没人管，小慧亲姐姐的父母根本不管，李大叔李大婶根本不管，王爷爷根本不管。”


    说到这儿，鱼儿停住，吸了吸鼻，脸蛋泛起一丝顽强的神情。

    “可是小慧姐姐是善人，给鱼儿衣服，因此鱼儿为了保护小慧亲姐姐，就跑了上来打这些恶人，可是鱼儿太小，这些恶人全是成年人，鱼儿打不赢这些恶人。”


    鱼儿脸部顽强的神情依然，但顽强下却有着更为深邃的忧伤慢慢闪过。

    陆凡静静的听着，脸色平和的听到，但看到远方夕阳的眼里却有着一股股怒气在不断地斟酌。

    “小、鱼儿打不赢这些恶人，这些恶人就打小鱼，张、张爷爷冲过来维护鱼儿，就、便被这些恶人弄死了，哇——！”


    即便顽强，但鱼儿终归是个小孩，当心里的悲伤大至从此难以抑制，哭泣声中，眼泪滑掉，好似对此吃人不吐骨头的末日无声控告。

    安慰的话语早已开不了口，因为所有的怜悯的言语全是对此痛苦的玷污，陆凡只能把怀中的小人抱得更紧。

    半晌，止住哭泣声，停住了泪水，鱼儿轻轻地哽咽着接着说：“这些恶人用刀在鱼儿的身上绘画，还要烧小丽铁棒把鱼儿钉进墙壁，很痛。”


    故事的结尾被漫不经心的没戴过，最终‘很痛’两字更加是基本上微不可闻，如同加诸于在身上的这种痛苦与苦难跟抚养自已的老人们的远去对比，看起来是那样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胳膊更为轻柔地紧紧怀中的小人，放到小人后背上的左手同样在极其轻柔地拂过，看起来是那么的宁静与柔和，但是，陆凡整个躯体依然在微微一颤，本来平和的神情早已越来越凶狠而可怕，远视眼夕阳的眼里更有着其欲焚天煮海的愤怒在滚动。

    “渣男！！！大家等待！！！要没把大家碎尸万段！！！我也不姓陆！！！”


    二十四年的生活里，陆凡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恼怒！


    好像为了能回复这滔天的怒气，陆凡左眼中的金色结晶陡然增辉，释放出比以往要璀璨耀眼的光茫，百尺强的金黄时光沙漏重影自虚空中闪过，巍然矗立在陆凡背后。

    一瞬间，除开陆凡全身三尺以外，周围十数里空间中的一切事物都已经被完全凝结，凌厉的冷风，上下浮动夕阳，甚至从漫长长空投影而成的落日都被这个深远的时长伟力所操控。

    身体内的真元星辰皆以超过过去任何时候速度开始运转，基本上凝炼为实质性的高密度心法如河流惊涛滔滔冲出，千尺的鲜血剑影以陆凡为核心一瞬间连绵起伏，直插长空，冽冽的鲜血剑光染红天上与雪山，甚至把如血的落日都渲染的更加鲜艳。

    滔天的威势辐射源万里，即便是不知道害怕为什么的荒神也可以清楚的体会认为恐怖存有的恼怒，纷纷在下意识的驱动下向远处逃出。

    而万里范围之内人们，不论是平常人也是有着不凡能量的噬神者也感到从内心深处传出一股股深深地颤抖，如同如大祸临头，惶恐不安。

    ……


    好像意识到了陆凡内心深处的异常波动，鱼儿抬起头来，看见陆凡，面带一些担心的询问道：“大爷？你咋了？”


    下一秒，金色时光沙漏重影和鲜血剑影悄悄地奔溃，悄无声息消除于天地间。

    低下头的一瞬间，本来凶狠脸色已经成为了平和的微笑，看见鱼儿红彤彤双眼，陆凡眼里全是疼爱，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不满意十岁的小女孩是如何从这炼狱一样的逆境中挣脱来的，又是如何在经历了犹言痛苦以后依然保持着着一颗美好而英勇的内心。

    看见女生眼尾依然残余的眼泪，陆凡伸出左手把它轻柔地擦去，用一如既往的柔和响声讲到：“没事儿，大爷只是感觉鱼儿真勇敢。”


    如同从来没获得过这样的赞美，鱼儿瞬间待了一下，接着小脸蛋一红，脑壳一低，支支吾吾的说到：“没、没有啦，小、鱼儿很没有用的，长得很丑，还、还什么事也做不了，不容易去找食材，都不会建房子，都不会……”


    与其说在解释，却更像是一种倾吐，陆凡什么都没有说，仅仅带上平和的微笑静静的听着。

    “有一次鱼儿也想要去找食材，就偷偷地跑了出去，可是鱼儿是真的很没有用，没找到食材拐棍断掉了，手都磨破了，鱼儿非常累很饿睡着了，是李大叔把鱼儿追回来的，还浪费了王爷爷许多药，还有一次……”


    “小蛋说看到小鱼的脸夜里也会做噩梦，鱼儿就拿衣服裤子把脸遮挡，可是小鱼的衣服裤子太少，遮挡脸就不够穿，小蛋说小鱼的的身上难看，没法，鱼儿就不敢来找小蛋和豆豆她们玩，鱼儿担心她们晚上做噩梦……”


    一个形同厉鬼的残疾女孩，愿意帮助却因为身体的缺失而力不从心，想要与人亲密，大人忙碌于存活不容易闲下来理睬，同龄小孩子惧怕于女孩子的外貌，即便不容易进行欺侮还会避而远之。

    陆凡无法想像那是一种怎样的悲伤和孤单，但是，女生想得更多则是他人给自己干了什么及其怎样才能不麻烦别人。

    陆凡心里的疼爱更为严重的同时，心中对那些人渣的恨意更浓。


    “你们千万千万不要死了！！！一定要等着老子找到你们！！！因为死对你们来说真是太便宜了！！！”


    已经握的有些发白的右手显示出陆凡内心极力压抑的愤怒，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静静注视着怀中仍旧在倾诉的女孩。


    “王爷爷说小鱼生病了，快要死了，王爷爷很厉害，生病的话都会找王爷爷看病，但是王爷爷说治不好小鱼的病，那小鱼真的快要死了，小鱼不怕死，小鱼只是想变得有用一点，想帮助大家，因为大家都是好人……”


    “那些怪物要吃小雅姐姐，小鱼用石头打那些怪物，但是没有用，石头打不死怪物，不过怪物来吃小鱼，小雅姐姐就安全了，要是所有的怪物都来吃小鱼，那大家就都安全了，反正小鱼已经快要死了，能够帮大家一次，小鱼已经很开心了……”


    即使自己已经是最不幸的那一个，即使自己已经是最无力的那一个，却依旧没有自怜自哀，也没有怨天尤人，反而更多的是想着自立自强，想着帮助他人，甚至舍己为人。


    如果真有轮回，那女孩的前世一定是天使！


    但如果真有轮回，那女孩的今生为何会有这般磨难？


    是天道不察，还是这天道本身就是错的？


    陆凡不知道，他只是暗暗立誓，天若不察，他便替天行道，天若有错，他便伐天以代！


    倾诉的最后，声音已经很低很低伴随着微不可查的哈欠——女孩困了，身体的羸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那需要一定时间的调理，仪器的使用也给女孩的身体带了一定的负担。


    “小鱼想盖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里面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有很多很多好看的衣服，大家都住在房子里面，怪物和坏人们都进不来，也没有人会生病，小鱼可以和小蛋小豆他们一起跟王爷爷学写字，可以一起玩……”蜷缩在陆凡怀中，女孩的眼睛已经悄然闭合，话已如梦中的呓语，几乎微不可闻，却阐述着一个最美的梦。


    “那，大叔帮小鱼实现这么梦想好不好？”陆凡轻轻的问着，柔和的目光落在女孩并不出众的宁静睡颜上，如同在看一件最美的珍宝。


    然而女孩却已经进入那最美的梦乡，无法做出回答。


    陆凡不在意，因为答案已然不重要。


    静静的凝视了女孩的睡颜一会儿，陆凡重新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看着那已经快要没入地平线的如血夕阳，轻轻自语道：


    “就叫天使之城吧。”


    天使之城，为了一位跌落凡间的天使而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