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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又是一阵北风吹来。  
    李德宝坐在金坑上。听到风声后,芭茅丛中传来一阵沙沙作响。他警觉地拿起“明火枪”,往那里看。原来,他的弟弟和侄子背着“夹背”从芭茅中间钻了出来。  
    李德宝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他看见只有李德贵的父子,不停地看着芭茅丛。除了被北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芭茅,他什么也没看见。  
    李德宝失望地问弟弟:“怎么了,只有你们俩来了?连锯子都没带?”  
    李德贵知道哥哥的心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迅速解释说:“爸爸让我们四个人把‘香椿木’下面的金砂带回山上,然后带人下山。”  
    “咋个!连“乌木”都不要?李德宝睁开眼睛,惊讶地问:“把这些砾石背到山上有什么用?”  
    李德贵听到哥哥的提问,知道哥哥就像刚听到爸爸说要把金砂背上山一样,不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李德贵也是在从山上走到山下的路上,才逐渐明白了父亲的意图,李德贵也不急着向哥哥解释。  
    “妈妈让我们给你一些酒和食物,你们俩慢慢喝,慢慢吃,”李德宝对哥哥说:“我会慢慢地告诉你。”  
    李德贵回头对儿子李崇荣说:“你守在金坑上,我陪你叔叔和你大哥下到金坑里去。”  
    “晓得了!李崇荣懂事地点点头,端起“明火枪”,站在金坑上,警惕地望着四周。  
    金坑下,沙地上插着一块松木,上面的松节油噼啪作响,在风中摇曳,突然闪烁着两棵醒目的“乌木”。  
    李德贵跟着哥哥和侄子走到金坑下,他抬起右脚,踢了踢“乌木”,遗憾地摇了摇头。  
    李德贵放下背上的“夹背”,拿出母亲离开前给他的酒和菜,让哥哥和侄子喝和吃。然后他慢慢地告诉他们父亲的意思和他自己的想法。  
    听了弟弟的话,李德宝点点头说:“爸爸的主意不错,我们山上有这些沙金,手头也方便了。只是把这两个“乌木”留在这里,有些遗憾。”  
    “我现在不在乎这么多了,”李德贵盯着两个“乌木”,劝哥哥:“我们还是听爸爸的。让我们先把‘香椿木’下面的金砂拿出来,背上山。”  
    “二叔,别掏了,我在掏的时候,看到金砂这么好,觉得丢了有点可惜,就把更好的金砂堆在一边。“李崇奎一边狼吞虎咽地嚼着香喷喷的腊肉,一边用油腻的手指着身边的一堆碎石说:“你看!就是这一堆。”  
    “好呀!还是我侄子有远见,”李德贵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李崇奎的肩膀,高兴地说:“你慢慢吃,我先把金砂铲进篮子里。”  
    李德宝的父子心里有事,不敢喝酒,他们随意填饱肚子,李德贵还装上了四个“夹背”金砂。  
    当李德贵正要叫儿子李崇荣下来背“夹背”时,他突然听到李崇荣捡在金坑上,低声对他们说:“爸爸,东边来了一大路人。”  
    李德宝听了,赶紧和李德贵爬出金坑往东看,果然是一大路人,打着一长串火把,朝这边走来。  
    “咋个办?李德贵焦急地问哥哥。  
    “不要怕!李德宝果断地对李德贵说:“你和两个孩子,先背上金砂往山上走,我留下来对付他们。”  
    “哥哥,你一个人行吗?李德贵担心地问。  
    “又不是打架,有什么东西可以吗?李德宝不耐烦地催促他:“快走吧!”  
    “也许是金溪坝谢家的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李德贵固执地说。  
    李德宝鄙视弟弟说:“谢家人怎么样?我还怕他们做不到吗?”  
    “哥哥,不是你怕不怕的事!李德贵知道哥哥脾气倔强,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谢家没有好东西,你要么跟我们一起走!或者我们都留下来!”  
    “如果谢家人有恶毒的心肠,你们三个就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李德宝不礼貌地对弟弟说,并催促他们:“你赶快走,早点给爸爸报信,比你留下来好!””  
    李崇奎听了爸爸和二叔的争执,真诚地对他们说:“爸爸,二叔,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留下来对付他们!”  
    “你一个人吗?李德宝没有好好白了儿子一眼,严厉地对他吼道:“赶快跟你二叔两爷子走吧!”  
    李德贵看到哥哥真的很生气,只好拉着李德宝的侄子和儿子,背起“夹背”,趁着夜色向山上走去。  
    李德宝催促他们三个离开后,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反而平静了很多。他把留在金坑里的“夹背”金砂倒进坑里。捡起放在地上的“背垫”,想了想,又把它扔到地上。他捡起“打杵子”,放在“夹背”里,提起“夹背”,爬到金坑上的窝棚里,把“夹背”藏起来。他回到金坑下面,拿起铲子,在坑壁上铲了一下。坑壁上的砾石一个接一个地掉在地上,掩盖了暴露的金砂。铲了一会儿后,他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当他感到满意时,他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后垫”,放在“乌木”上,然后坐下来慢慢抽干烟。  
    李德宝抽了一袋干烟,抖掉了烟壶里的烟灰。停了一会儿,他听到金坑上传来说话的声音,知道谢家来了。他不理他们,继续坐在“乌木”上,旁若无人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