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个穿着一身天蓝色运动服、白球鞋,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从小超市

    一个穿着一身天蓝色运动服、白布鞋，梳着双马尾辫的女孩儿自小超市里面走出来，班级大约十五六岁左右，但一双乌溜溜的双眼中带着远高于年龄的聪明神情，她先看了一眼大门口停着二辆东风勇士，随后问我是否警员。 .org


    获得肯定的答案后，她便点了我们总数，才指引我们将要车辆停靠在房屋前面的空地上，带着我们进来。

    这一楼是一个小型超市，总面积大约是六七十平方米，屋顶上亮四盏日日光灯，四面全是仓储货架。

    我略微看过两眼，店内售卖的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物品，抽烟喝酒、柴米油盐、纯净水、泡面之类的，也有些纸巾、针和线什么的小百货，正中间用长椅架起了几片看起来像门扇的木工板，里面摆着一些当季的新鲜水果。

    小女孩一边给我们做住宿登记，一边简单自我介绍：“我就是蔡叔的小侄女，大家要我庆子就可以啦……现在这个旅社平时就没多少人来，但是你们安心，我一直都有打扫卫生，晒衣服之类的——小城市，条件不允许，大伙儿包含包涵，但是，确保全是新更换的整洁被铺！嗯，每个人交300保证金……”


    我不禁莞尔，这小女孩除开有点儿脸部有一些黄褐斑以外，长得很超级可爱的，但是这说话的态度，还真的很像那蔡志恒，从这方面看，一定是亲叔亲侄女没错了。

    我开口道：“你这保证金很高啊，大家还没有看了屋子呢，就收款？”


    “一共就三个房间，大家两个人一间，没什么好选的，待会儿给大家锁匙你们慢慢看呗。也有，镇里里就我们这一家旅社，不了得话，只有睡车里了呀……”庆子连头都不抬，一直在一本泛黄笔记本上抄录了我们的身份证件材料。

    我扼腕叹息，只能递过去1800元钱。

    “感谢！住一天一百块，但包两顿饭，比较划算的！”庆子接到钱，一张张清点着钱，她一笑的时候，嘴就往上翘成月牙儿，露出二颗雪白的兔子牙。

    备案结束，庆子领我们到了二楼，二楼的确也就只有三个房间，三楼都是三个房间，但是庆子说，三楼并不属于旅社，由于一个房间是庆子自身居住，一个是她的妈妈居住，最终一个房间是储藏室。

    庆子再三告诉我们这种臭男人，没事做不能上三楼。

    这样的话倘若源于一个完善美少妇嘴中，免不了有点儿挑逗引诱之嫌，好像特意主旨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可是却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口中表达出来，也不看起来轻佻狎猥，反倒有一种天真烂漫，只能说是小女孩心直口快，可能都不明白这顺口溜可别瞎说吧。

    屋子不太好，床、家俱都很破，还散发出一股浅浅的木制家具异味，但是床上被子，倒的确挺干净的，小女孩这点上没骗人。

    我本以为是想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下，但本就有些累，再加上车内也没休息好，竟然一蒙脸就睡过去了。

    再度醒来时，是庆子来敲门，叫我们去吃午餐。

    所说的酒店，就在那一楼商场后边的庭院里。

    原先，一楼的商场就连续餐厅厨房，餐厅厨房连续庭院，再加上居住在楼顶，反是交易家务活都不耽误。

    八仙桌上放了六个菜，全是家常小炒，但香甜可口，让人不免觉得肚子很饿，与此同时食欲大开。

    但是，桌旁早已先坐一个人。

    见人们进去，那个人站起身来迎了过来。

    “大家好，我就是黑水镇警务局的何君，我想知道哪一位是程城警察？”


    原先面前这名，就是蔡智恒讲的“小朱”，大家反是想不到，竟然会是一个女警察。

    何君大约20岁左右，个子起码有175，一身警察制服，束着武装带，一丝不苟地用立定姿势站在那里，特别是在看起来体形高挺，她讲话声很嘹亮，口齿清晰，一张粉脸紧绷着，也不知道是严肃认真或是焦虑不安，眉眼间反是英气勃勃，再搭配总体气场，甚是英姿焕发，一点不假男人。

    程城踏入前往，先外伸手：“您好，我就是程城。”


    何君很干净利索地与程城一挥手：“您好，程部长！蔡厅长派我帮助你的专项调查，我能用心相互配合，争得早日侦破案件！”


    她反是气质不假，仅仅话音未落或是凸显了年龄里的稚气。

    程城只能答道：“好！我坚信拥有何警官的帮助，我们一定会早日侦破案件……那样，我们是否先吃饭，再谈工作？”


    庆子恰好两手拿着一大碗汤从橱房出去，见大家一群人立在屋子里，囔道：“咦，都杵着干嘛啊？君亲姐姐，要他们都坐着吃饭啦！喂喂喂，就说你呢，你倒是快点儿闪开啊，这汤很发烫啊！喏，不然你帮我端——”


    庆子将手上拿着的一大碗西红柿蛋汤，立即交给了李逸手上，之后在嘴上吹过被烫过的手指头，一边还指引李逸：“那个人，哎哟，笨死了，你放到餐桌正中间啊——哪里有把汤放到旁边的！”


    可伶李逸一个社会大佬，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责怪，搞得老脸颊发红，却又不太好发病，难堪到极点。

    大伙都笑出了声，连那一个凉面女警察的脸上也浮上来了一丝笑容。

    程城招手道：“人们都坐着快来，小朱，那你也坐下，人们都肚子饿了，先吃饭，一会再说工作中。”


    一屋子人这才就座，庆子也脱掉罩衣，和何君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大家也刚好八个人，一张八仙桌恰好挤满。

    “我可是不客气了，先动手打人了！饿死了我啦。”庆子老实巴交不用谢，端起碗便用餐。

    和庆子的率直豪放不一样，何君乃是很淑女的一小口一口地往嘴里塞拨着饭……所以嘛，看到那么一群陌生男子，怎么可能会特别紧张，只不过是他用冷淡的表面，为自己筑了一道院墙。

    我猜想，这一小女警极有可能生于一个不那样温馨的家中，以致于构成了这类十分要强的性格，就其本根，是一种长久的不自信心理状态下，对自身的过度溺爱。

    这样的人，自尊心极强，办事一板一眼，并且喜欢钻牛角尖，但是好处就是责任感非常强，假如是纯粹在工作中协作，倒是很好共处。

    程城在餐桌上把我们一行人都推荐给何君，接着又大概将乔振邦案子说了一下，何君很认真的听到，认真地点着头，显而易见在非常认真地记录下来程城说的那些。

    “大家说那一个乔振邦很有可能来啦大家镇里？他开了一辆克莱什么斯最高级的越野汽车是吧？”庆子也一直一边端着碗猛吃，一边横着耳朵听大家说案件，这时插嘴道：“那一个人不能在这儿啦！我这家旅社就在那镇里唯一出入口，外边的沥青路就正对旅社大门口，若是有那样一辆车通过，我一定会看到的。”


    李逸抢得机遇，辩驳道：“你一直盯着大马路看，不用睡觉啊？”


    庆子将嘴巴的一颗米粒抹进口中，随后道：“我耳朵里面最灵的，宿舍床又在靠窗户，大半夜若是有辆汽车开了，绝不可能躲过眼睛！不相信大家问卿亲姐姐！”


    被庆子称为“君亲姐姐”的何君，则是严肃地朝大家点了点头：“我坚信庆子得话。程部长，你永远不知道，庆子的确反映很灵巧，无论多晚，因为我们镇上有一个打架斗殴为非作歹啊火灾事故啊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庆子第一个报警求助的，镇口这一条大街上发生的事，并没有能躲过庆子的耳朵里面和眼睛的。”


    李逸龇牙咧嘴哂笑：“喔，这么一说，比土狗还厉害呀。”


    “喂，说谁土狗呢！这个手里印有合格证书的傻瓜！”庆子反唇相讥。

    我倒是好奇心了：“哪些合格证书？”


    庆子鼻孔里哼哼唧唧了两声：“他手里纹的东西呢，并不像生猪肉印有着那一个‘已检疫合格’的合格证书啊？”


    李逸引以为豪那一对锦鲤跃龙门的大花臂，竟然被看作是生猪肉印有着检疫合格证，确实令人忍俊不禁。

    李逸还待要说什么，庆子一下子堵死了他嘴：“怎么了啊，你一个大男人还想要欺负人一个小姑娘吗？”


    程城伸出手提示李逸不必跟别人小女孩一般见识，放下工作：“一会吃过饭，我们想先到乔振邦家的旧宅看一下，小朱，出了什么问题？”


    “需不需要先到镇外清查一下，很有可能嫌犯并没有进大家镇里，我们首先清除这类很有可能，是吧？”何君道。

    程城看得出何君似乎有些抵触的模样：“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这一……”何君却稍显彷徨，这类神色还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脸部。

    一边的庆子却将木筷一放：“哎哟，君姐姐你如何和我蔡叔一样，畏畏缩缩！这有什么不对讲的？那么我帮你说吧！程警察，是这样子的，大家镇上发生了一件杀人案件，事发的那地方啊，便是乔大作家的老宅子！我大叔是否同样在推诿你的工作中？其实是因为这些原因！”


    程城眉毛一挑：“怎样的案件？”


    庆子噘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叔叔不肯告诉我，说什么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些——你们问君姐姐吧。”


    何君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严肃到近乎冷漠的表情：“程科长，我们路上说吧。”


    这么一说，何君就等于是答应带我们去乔振邦的老宅了。


    出门时我提出建议：留两个人在这里。


    我这样建议是有原因的。


    我们一路上行来，经历的怪事已经不少，没道理到了最终目的地黑水镇之后，却一切正常了，这明显不可能。


    所以，我们得预先准备。


    一路的经验告诉我们，对付那些怪物，灯光似乎是一种很可靠的对抗手段，所以我们每辆车都配备的一个警用强光手电，便成为了一种重要的武器。在路上，我和程城已经讨论过，在之后的行动中，可能出现需要分头行动的情况，这时候我们就必须要保证两点：


    第一，每队人数不得少于两人，而且要实行严格的轮哨制度，决不能出现两人一起睡死的情况；


    第二，每队一只强光手电，由轮值放哨的人保管。


    并且，我们所有人平时都多留意一下，看能否可以多收集一些手电啊电池啊之类的东西。


    对于我的提议，程城只是稍微想了想，便点头同意。


    原本还是打算留下李逸和周鸥，他们两个之前也被分到过一起，相互之间稍微熟悉一些，但李逸死活不肯留下，最后只好换李海军和周鸥一起留守，我、程城。李逸、老刀一队人，加上小女警何君，前往乔振邦老宅。


    由于小镇里的青石板路实在是不好开车，而且整个黑水镇方圆也就三五公里大小，并不算是个大镇子，我们便选择了步行前往。


    老刀和我走在队伍最后，他悄悄问我：“阿吉，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说，你小子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明白老刀的暗示，他其实是在问我，有没有发现“脏东西”，这一路上他见到的怪事之多、密度之大，创下了他这辈子的新纪录（当然，是认识我以后的人生里），也难怪这老小子变得有点草木皆兵。


    而且，他是和我一起亲身经历的，不像是李逸，只是听我们复述，那自然没太大的感触。


    “你不要太紧张了，我们今天见到的这些人，我觉得都没问题——哪有一路总是见鬼那么夸张。”这一路确实是刺激了一点，老刀这家伙虽然一向以老牌硬汉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但我还是有点怕老刀这家伙，从此就变得神经兮兮，“喂，你也和我一起见了不少场面了，可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送你一句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见怪不怪？”老刀念叨了一遍。


    “这世界上哪行哪当没有危险呢？就算是当个扫地的清洁工，马路上车来车往，也有危险，或者你当个家庭主男，但也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个地震海啸什么的，谁谁知道呢？难道说，因为马路上的车子你熟悉、地震海啸你也常听说，你就不怕这些了？邪魔鬼物也是一样的东西，你就把他们当做是朝你猛冲过来的失控汽车看待，只要我们采取正确的方式，避开碰撞，就能活下来。”


    老刀瞪眼：“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说。


    同一件事情，复杂的人，有复杂的解决方法，简单的人，有简单的解决方法。


    同一团乱麻，你可以坐下了用耐心和细心消磨它，也可以抡起快刀斩了它。


    老刀最后问我：“那你给我来个简单的办法，说实在的，我对付对付正常的流氓强盗杀人犯那是没的说，就这些怪东西，有点发憷。”


    “所以我早就跟你和臭鱼说了，你们在这里一切都必须听我，这就行了。我活着，你们就没事——你看，就这么简单。”


    …………


    十多分钟之后，我们已经站在了乔振邦家的老宅面前。


    所谓老宅，其实没有那么老。


    这是一栋西式的洋楼，修的相当坚实，除了少许日晒雨淋的痕迹，现在看上去还是非常漂亮。


    但里面发生的案子，却十分不美丽。


    在路上，小女警何君已经向我们大致介绍了案情。


    租住在小洋楼里的是一个漂亮的网络女主播，但现在，住在这里的女主播变成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而且是以一种很不雅的姿态被凌虐致死……最恐惧的是，尸体出现了很大程度上的残缺，像是被什么野兽吃掉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