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河岸,袁曹二军纷纷整军备战,双方都想一鼓作气歼灭对方,

    距离曹操遣使渡河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袁绍在收到信件之后沒有用多久便做出了决定,,放弃淳于琼,

    另外派遣许攸过河,一方面查探曹营虚实,一方面以游说为名拖延曹军动向,如果能够说服曹操放回淳于琼,那便是许攸的功劳,若是不能也无所谓,

    同时,在此期间,并不是所谓的停战,而是袁绍加紧督造渡船的时间空档,

    烈日炎炎,一连晴了数日的天空万里无云,除了刺眼的光线,再无其他,

    梁诚懒洋洋的待在帐篷里,手里捧着家书,虽然身份不同,可是热气可不管你是谁,该热的时候,大家都热,

    ‘相公~...出征已经一个月了,有沒有想人家~琰姐姐的身子越來越重...虽然她嘴里不说,但很希望相公能够在孩子出生前回來,’

    这封家书是四个妹纸一起写的,听这语气,梁诚就知道开头是活泼好动的小乔,

    是啊,出征的时候蔡琰已经怀孕了,算算时间...额,是几个月來着,,

    梁诚无奈的笑了,竟然不记得孩子有几个月了,真失败啊,

    ‘额...那个...希望相公一切安好~~’

    简单青涩,看到这句话梁诚脑子里就能浮现出甄宓那张娇羞粉色的小脸,

    ……

    呼,呼,

    突然一股热风吹进來,瞎想的画面被这股热气吹散,梁诚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收起书信,看向帐篷门口处,

    “梁帅,司空大人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议事,”

    一名身材平平的曹军士兵单膝跪地,禀报道,

    曹黑子又议事,难道是昨天的...

    梁诚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士兵退下,大帐中再次陷入了平静,可是梁诚的心思却静不下來了,看來河北的回信到了,

    只是,沒有想到袁绍竟然这么快就拿定了注意,不是说这家伙好谋无断吗,传言不属实啊,

    梁诚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角的褶皱,几步走出帐外,顿时间,一股热风拂面,梁诚不由得拧了拧眉,

    古时候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男人还好,可也是‘全副武装’,梁诚伸出宽大的袖袍勉强挡在眼前,快速的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不多时,曹操的营帐出现在眼前,梁诚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來一阵放浪的大笑,

    “阿瞒,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老朋友來了,竟然沒有一壶酒喝,”

    梁诚面色不变,眼底一抹精光闪过,这是许攸來了啊,

    掀起帐篷,抬脚走进,

    发现里面四、五人,除了曹操身边形影不离的许褚之外,还有坐于两侧的程昱、夏侯惇以及曹仁三人,

    站在正中间背对着梁诚的正是侃侃而谈的许攸,许子远,

    曹操位于上座,一脸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來因为许攸一口一个阿瞒而生气,见到梁诚走进了,许是厌烦了许攸的叽里呱啦,曹操连忙开口打断,

    “君亲來了,快,坐,坐,我给你介绍这位是...”

    梁诚嘴角挂着微笑,从许攸身旁走过,

    “孟德不必介绍,许攸嘛,我认识,”

    梁诚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攸,眼底的寓意不言而喻,许攸有些尴尬,本想着他日袁绍一统中原还能够与梁诚共事呢,

    在东郡被打得那么惨,许攸现在见到梁诚都有种牙疼的感觉,

    至此,曹操也不多说,揶揄的瞥了一眼面色不自然的许攸,又坐了回去,口中说道,

    “子远,别光站着,坐,”

    许攸沒有料到梁诚來的这么快,他这前脚才刚到,梁诚后脚就來了,本來是打算在梁诚來之前就把事儿给办了,

    可是,现在嘛...

    闻言,许攸坐下,座位实在曹操的右手下方,算是对客人的尊敬,不过,也只有许攸这样的名士才能坐在第一位,

    “子远想要喝酒,对我说沒有用啊,这事儿你可得找君亲去,大汉天下,谁人不知梁家的白酒、五粮液是酒中极品,,”

    曹操笑眯眯的样子,以酒为名,实则暗骂袁绍逆贼不尊天子,夏侯惇和曹仁两名武将倒是沒有什么感觉,程昱和梁诚可是听得出來,

    许攸语噎,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來,

    场面瞬间静了下來,曹操朝梁诚眨了眨眼睛,心思玲珑的梁诚自然明白,

    “子远,市面上虽然有不同商家出产白酒,可也只有梁字号的最为正宗,其他的那些也不过是仿造的假货而已,”

    一句话打破沉静的局面,也让曹操暗地里出了口恶气,曹操的小名儿是你许攸能够张口闭口的叫么,,

    不等许攸开口,梁诚又道,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子远此來何意呢,“

    众人暗笑,许攸一脸猪肝色,愤愤的哼了一声,本不想搭理梁诚,可这次的任务还得试试吧,

    不知道,猪都知道老子來干什么,你会不知道,装,看你装,

    许攸决定不和梁诚一般见识,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脸的‘温柔’,笑道,

    “此次來,我带了粮草三千石奉上...这个淳于琼将军嘛...”

    言下之意,许攸带了三千石粮草打发了曹操,淳于琼最好给放了,不放也沒有关系,反正袁绍不在乎,

    面子里子都给了,袁绍的贤名也有了,最后不成功也都是因为曹操不识抬举,

    砰,

    夏侯惇脾气最为暴躁,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牛眼瞪着许攸,冷冷道,

    “你说什么,”

    许攸见过世面,可也是个胆小怕死之辈,被夏侯惇这一声吼顿时吓住了,他机械的将脖子转向曹操,曹操只当做沒有看见的抿着清茶,

    许攸又将视线看向了未來的‘闺蜜’,,梁诚,岂料梁诚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这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带这么坑人的,,

    “咳,咳,凡事好商量,夏侯将军不必这么生气,”

    说着,许攸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随即伸出手掌,比了一个五字,大方的说道,

    “五千,五千石粮草怎么样,我可是冒着受到大将军的责罚呀,...”

    三千,五千,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要说夏侯惇脸色青黑了,一旁的曹仁也面色不善,

    武将都能听出许攸的嘲讽之意,何况文臣们以及面黑心黑的曹黑子呢,

    不过,曹操都是沒有生气,面色平静,仿佛一个局外人,在看戏,

    “阿...孟德,你倒是说句话呀,”

    见梁诚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两个武将许攸不敢去看,程昱这个阴险的小人自动被许攸给忽略掉了,

    唯有剩下曹操,许攸不想再和夏侯惇纠缠,免得这货一时沒有忍住,暴起一刀把他剁了,可就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许攸仗着和曹操是幼年好友,本想张口叫阿瞒的,奈何一时间噎在了喉咙处,喊不出声,

    曹操搓了搓下巴的胡须,眯着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梁诚,问道,

    “君亲,你觉得如何,”

    这话学问就深了,曹仁和夏侯惇听出的意思是,曹操问梁诚许攸说五千石粮草换回淳于琼这件事儿划算不,

    程昱听出的意思是,曹操在问梁诚,许攸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是不是应该...

    梁诚嘛,定定的看了曹操一眼,下一秒立即移开,不曾让人发现,

    “子远,不知道这五千石粮草赎回淳于琼是大将军的意思呢,还是...”

    梁诚话锋一转,本來许攸说的是‘送’五千石粮草可怜曹操这个沒粮吃饭的‘穷人’,意思就是赏你的,可到了梁诚嘴里,就变成了袁绍准备用五千石粮草换淳于琼,

    言外之意,淳于琼只值五千石粮草,

    虽然本是交易,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可是总归是大家心里明白就好,说白了多沒意思,

    要是让淳于琼事后听到自己的‘价码’才值五千石粮草,他会如何想,又会如何看待袁绍,

    许攸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只要不是遇上夏侯惇这样的武夫,他还是自认为能够应付的,

    假借咳嗽,许攸镇定下來,轻声道,

    “君亲觉得五千石不合适,那多少才满意呢,”

    话被梁诚挑明了,许攸也不好再在言语上‘美化’袁绍了,沒意思了,

    多少满意,像是沒有告诉你似的,梁诚噙着微笑看着一脸茫然,装不知道许攸,暗叹,‘这货不去演戏真是暴殄天物呀,’

    既然是讨价还价嘛,梁诚自然不会张口要十万石粮草咯,这本來就是恶心袁绍给开出的天价,曹操和梁诚也知道袁绍是不可能给出这么多钱粮的,

    这时候,夏侯惇皱了皱眉,想要拍案骂人,却在曹操威严的眼神下坐了回去,暗暗腹议道,‘文人就是麻烦,啰嗦,迂腐,墨迹...’

    “子远觉得淳于琼将军如何,只是价值五千石粮草吗,”

    梁诚笑嘻嘻的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这话可不好回答啊,许攸可是代表河北,代表袁绍而來的啊,若他说‘是’,那这可就是袁绍的意思了,

    不要说淳于琼肯定不止价值五千石粮草,就算真的只值五千石粮草,也不能从许攸的口中说出來啊,这是诛心之计啊,

    许攸嘴角微微一抽,好你个梁诚,挖着坑让我跳呢,,‘哼,我偏不让你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