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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城以东,侯飞领着几万残军一路溃败直往东北匈奴大营而去,

    马超领着数千精骑紧随其后,人倒是沒有杀多少,

    更多的是将对方的部队都打散了,

    夜间,本就看不清路,前有大军数万人狂奔,后面又有西凉猛将马超穷追不舍,

    除了能够勉强看到侯飞大旗的部分兵马,其余的士兵逃的逃,散的散,被追上了也只能是跪地祈降,希望能够活命,

    一追一逃,有数万人马在身后作为护盾,其实就是挡路,

    马超始终也沒有追到侯飞,可以说连人毛都沒有看见,

    破晓的旭日已经升了起來,马超知道在追下去就要碰上昨夜袭击匈奴大营的张白骑本部三万精锐了,

    徒劳无功,还有可能遇上匈奴人,

    西凉铁骑是不怕匈奴人,但是马超才带了几千人马,自然是沒有办法和匈奴人的数十万大军战斗,

    马超心有不甘,面色不快,也不得不就此作罢,他冷冷的瞥了一眼仍旧逃窜的白波贼,不屑的哼道,

    “撤军,”

    白波贼本來就穷,战场也沒有什么需要打扫的,

    马超领着数千骑兵扬长而來,扬长而去,

    白波军却是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个杀神总算是走了,’

    比起马超來,什么邓艾,梁邦都是渣渣,

    追杀了一夜,马超身后披着的那件白色长袍都已经染成了血红色,更别提手中的虎头枪了,就跟从血水里面捞出來的一个样,

    骑兵來去如风,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西南方,

    松了一口气的白波军放慢了步子,走散的人马也在日光的指引下缓缓的朝着大军靠拢,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数次打退匈奴人追击的张白骑也是押着数百车的粮草凯旋而归,一夜的疲惫掩饰不了他嘴角的笑意,

    不得不说张白骑的确有几分本事,司州河南郡并不像中原地区那样开阔,这里连接这秦林,密林极多,

    而张白骑出身黄巾,这打了败仗往山里一钻,往林中一躲,便能够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借助密林偷袭匈奴人的骑兵那是小菜一碟,

    当然,其中也有赵云的功劳,若是沒有虎豹骑先前引开了匈奴大军的注意力,

    张白骑也拿不到粮草,更别提后面伏击匈奴大军了,

    战果多少,张白骑心中大约有个数目,

    首先是这个粮草,数百车,五万石肯定是有的,带不走的,就烧掉,何止十万石,

    再者,数次伏击匈奴人,匈奴人也是个直肠子,就是不信邪,

    老想着他应该只埋伏了一支伏兵...

    三番五次下來,匈奴人在密林之中至少都损失了三万人,而张白骑的白波军也就只是在起先攻击匈奴大营劫粮的时候损失了六千人马,

    这告诉了匈奴人一个道理,孙子兵法有云:逢林莫入,

    然而,张白骑的好心情还沒有捂热,便见到前方一队士兵蜂拥似的奔逃而來,

    “停,结阵准备迎敌,”

    张白骑奇怪为什么会有军队从西南方而來,是曹军,不太可能,

    一是梁诚沒有那么多人马,他要是兵力充足,怎么可能让出谷城,让出孟津,

    二是军队是从西南方來的,那个地方只有一个谷城,

    念及此,张白骑的心头咯噔一跳,难道是...

    往往想好的不來,一想到坏事,十有**都能够猜到,

    “來人止步,快上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张白骑压下不好的预感,连忙指挥身边的亲卫兵前去查探,

    亲兵领兵拍马即出,经过了一夜的搦战,还能表现出如此的迅捷,看來张白骑的精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少时,亲兵回转,领着一个人,

    蓬头垢面,脸色黑乎乎的,除了两只眼珠子还在动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飞起的半边盔甲述说着战斗的惨烈,

    不过,看着身形,张白骑倒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试探的问了一句,心底反而希望自己认错了人,

    “侯飞,”

    侯飞一头从马上栽倒下來,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狂涌而下,

    “大帅,谷城丢了,”

    侯飞莫名的一句话如惊雷般将张白骑劈的里焦外嫩,

    谷城...丢了,

    张白骑不敢置信的死死的瞪着侯飞,他咬牙切齿的嘶吼,

    “谷城可是有八万大军的,怎么可能丢了,,”

    是洛阳的曹军,不,不...

    梁诚沒有那么多人马,是匈奴人,可是,昨夜的匈奴人连秦林都沒有过,怎么可能...

    张白骑死死的抓住头发,想破了脑袋都沒有想出來,八万大军还能把城给丢了,

    “大帅,是西边儿來的人,”

    侯飞全身颤抖不已,跪在地上,太阳初升的时刻,他却是汗如雨下,

    “西边儿,可看清楚对方的旗号,”

    张白骑心思细腻,西面不可能是曹军,

    若不是雍州的马腾,就是凉州的韩遂,再不就是益州的刘璋,

    只是,他想不通,这三家是脑子犯傻吗,沒事儿抄自己的后路做什么,,

    侯飞见到张白骑并沒有预想之中的怒火,反而有些平静的可怕,

    他也不敢耽搁,急忙回答,说,

    “末将看见了‘马’字大旗,”

    侯飞也是聪明的人物,他将谷城之过全都推给了城西的守将,

    对于,谷城东门,曹军诈开城门是只字未提,好像从來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因为谷城西门的守将是张白骑特意指定的一个人,所以谷城丢了并不是他侯飞的问題,

    但是,此刻他还不敢邀功,毕竟,能够保留大军元气,还是一份不小的功劳,

    当然,这些还得张白骑问起的时候,他才能说出來,这里面的学问可多着呢...

    侯飞此刻已经完全放下心來,以他对张白骑的了解,张白骑是那种有话直说,有气直接发的家伙,很少会秋后算账..

    “大帅,”

    见到张白骑听到‘马’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一惊,随即也不说话,完全的呆立在了马背之上,

    侯飞轻轻的喊了一声,他堂堂的一个先锋大将,总这么跪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侯飞,我再问你,”

    张白骑脸色暗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他强行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帅请问,”

    侯飞后知后觉,加上光线并不怎么好,他也不敢抬头直视,只能借助眼角的余光瞥到张白骑手上的动作,

    “战况如何,损失如何,”

    张白骑此刻想知道的是,他谷城的粮草侯飞带出了多少,他谷城留守的兵马,侯飞带出了多少,

    雍州马腾來援,必定是过长安,走函谷关一线,

    既然马腾已经到了谷城,那么百分之九十九就已经能够断定长安已经告破,函谷关也已经丢了,

    只是因为对方封锁了消息,还沒有传到这里來而已,

    所以,张白骑此时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还有多少的人马,最后的人马,

    侯飞一听,喜形于色,暗道,‘來了,’

    沒有得到张白骑的开口,侯飞却径直的站了起來,拱了拱手,似乎是在邀功,道,

    “禀告大帅,我军损失不过一万余,只是由于夜色漆黑,大多数人马走散了,相信只要高竖大帅的旗帜,数日之内,士兵们就能够聚拢,”

    张白骑咬了咬牙,侯飞东拉西扯,始终还是沒有告诉张白骑究竟损失了多少人马,

    其实,比起损失的,张白骑更关心还剩下的,

    “侯飞,你身后究竟有多少人马,多少粮草,”

    张白骑大吼一声,侯飞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此刻,他才醒悟过來,貌似自己的想法太过美好了,

    “大帅,我,我...”

    噗哧,

    张白骑怒不可及,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四周士兵纷纷低头,不敢去看,随着张白骑的动作停滞,整片树林显得特别的寂静,

    ……

    另一面,一只乳白色的信鸽飞过秦林,由西向东,直奔洛阳而去,

    洛阳大司农府邸,

    比起气氛诡异,肃杀的秦林张白骑大营,比起怒火滔天,发誓灭杀河南郡的孟津匈奴大营,

    这里反而特别的...祥和,宁静,

    梁诚悠哉悠哉坐在躺椅上,缓缓的摇着,一旁的小丫头恭敬的守在不远处,

    这时候,梁诚伸手抓起身旁石桌上的一粒葡萄,抛起,嘴巴一张一合就将晶莹剔透的葡萄吃进了嘴巴,

    这可是好东西,是汉武帝时代,张骞从西域带回來的呢,

    中原少有能够培育成功的,就算成功的,也都是酸、涩、难看难吃的,

    不过,梁诚是何人,想吃个葡萄还能沒有么,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信鸽扑扇着翅膀,落在了梁诚身侧的石桌之上,

    梁诚并沒有急着去看,反而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的在石桌之上敲了起來,

    他眯着眼睛,貌似在想事情,不过呢,又像是在敲打着什么节拍一样,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从院外儿迈着莲步款款而來,

    见到梁诚之后,盈盈一拜,轻言细语的说道

    “少爷,府外來了一位姓赵的将军想要见您,”

    闻言,梁诚的眼睛猛的张开,精芒一闪而过,

    对于谷城,亦或是秦林,梁诚都不关心,

    此刻,梁诚最在意的是赵云的任务,

    “不知道呼厨泉会不会按剧本來呢,,”

    梁诚喃喃自语,起身,走向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