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锦寰那边已经进展到了如斯地步,同样的时刻,即墨无心等人还在茫茫的原始森林里艰难地冒进着,说不清到底对付了多少波毒物,也记不得抵挡了多少次突如其來的偷袭,反正到得最后,四个人都已经呈现出了一种全然麻木的状态,除了抬手甩出一道道攻击,间或时不时地奔逃一阵,他们几乎沒有闲暇再去思考任何其他的事情,毕竟,这片森林的范围实在太大,不说海神之殿的人动过怎么样的手脚,就算只是原住民的小小干扰,也足够他们费上一番功夫了,

    “我说,你们这海神之殿的地祭司会不会也太闲了一点,”再度以银针打落一只形如蟾蜍的诡异蛊物,即墨无心眉头紧蹙,显见得是不耐烦了起來:“不是毒就是蛊,净整出这么些恶心人的东西,着实是倒胃口,”

    这些东西确实个个都剧毒无比,对于一般人來说,也的确是可以致命的,但落在她眼中,除了令人作呕以外,却是并沒有太过实质性的作用,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一破解的耐心,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來了,

    “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啊,”袍袖轻挥间甩出一道道耀目的白光,将那些形状可怖的蛊物都震成虚无,百里琉笙对于即墨无心的诸多怨言也只能回以无奈一笑:“海神之殿的三大祭司各有所长,地祭司一脉最为精通的便是这毒术,他若不用这些,还能搞出些什么名堂來,”

    手中的剑几乎舞出一道道光影,澹台沉炎利索地清理完周身五丈的范围,这才沉着脸色收了招式:“地祭司座下那阴阳两护法不是还擅阵法之流么,怎么不见得有这方面的布置,”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亏,可就是那什么该死的阵法赐予的,此仇不报,叫他如何能够轻易甘心,

    “真正精通五行八卦的人乃是天祭司一脉,那两个老家伙,不过是偷学了一点皮毛,再加上了地祭司的独门秘术罢了,又哪里敢跑來这里丢人现眼,”想起那两个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老东西,百里琉笙当即就忍不住嗤笑出了声:“澹台兄大可不必为了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你的所长并不在毒,一时不察吃了暗亏也是有的,”

    “阵法,”并不像他们那样游刃有余,功力稍逊一筹的权梓凡到的现在也不过是才有了松口气的时间:“这里的地形,应该并不适合布阵吧,”她在军中多年,总算也是略略接触过这一道,虽然极为简单,但一些基础的东西总也还是相通的,

    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即墨无心挑了挑眉,却是并不完全赞同:“一般的阵法或许不行,但是如果换一种的话……”或许,就再沒有比这片森林还要适合的地方了,

    “换一种,”三人一时愣怔,只能齐齐看着那一脸若有所思的女子,等待她进一步的解释,

    “再这么和这些鬼东西纠缠下去,他们不烦我都烦了,”长睫轻眨,即墨无心略一思量,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來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对我们这么关照,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才对呀,”

    暂且不提即墨无心在森林里动了些什么手脚,此时此刻,鸢木国皇城之中,原本是君臣朝会的议事大殿中,一袭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独自坐于龙座之上,一张瘦削的脸孔苍白而沒有光泽,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眸冷漠而锐利,只是那样简简单单地坐着,就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阴寒气息,叫人望之心颤,若是百里琉笙在此,只怕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地祭司麾下的第一得力干将,,灰袍圣使赫连幽,

    “圣使大人,据暗线來报,我们布置在森林里的虫蛊被人毁去了大半,连雾蛊都未能幸免,”单膝点地,一身黑色劲装、五官平常的男子一边回禀,一边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雾蛊有多厉害他可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那些莫名闯进的人说毁就毁了,也实在是有些大手笔的意味,

    “哦,居然连雾蛊都沒能拦得住么,”闻言,赫连幽这才将视线转向面前之人,低哑的嗓音中难掩淡淡的惊诧:“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了么,他们是用何种手段闯过去的,”非他有意夸大,而是雾蛊此物,乃是祭司大人历时五年方才亲自喂养出來的,即便是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对上也恐怕凶多吉少,更遑论那些五行大陆之上的凡夫俗子呢,是以,他才不由自主地对那些闯入者來了兴趣,这些人,可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啊,

    “属下无能,并未能查探出那一行四人的身份,”语带羞愧地半垂了头,感受到上方直射过來的凛冽视线,劲装男子赶忙接着补充道:“不过那两男两女的身手都十分不弱,还一度使出了化蛊尘,”这也是令他极端意外的地方,毕竟化蛊尘这种东西,是他们岛上的不传之秘,按理來说,五行大陆应该沒人知道才对,

    “居然还有化蛊尘,,”很显然,这一句话也震惊到了赫连幽,终于忍不住从龙座上站起身來,他眸光几变之下却是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个不小的可能性:“难道说……”是那一位來了么,

    临行之前祭司大人就暗中叮嘱过他,如果碰到那一位,那就务必要小心,现在看來,倒是很有可能性,只是,那另外三个人又是谁呢,那位大人在岛上的时候就是独來独往的性格,那般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一个人,会这么轻易就跟这五行大陆上的人混在一起么,

    “圣使大人……”有些迟疑地打量着上位者那并不怎么愉快的神情,劲装男子犹豫了许久,还是吞吞吐吐地询问道:“那我们接下來,应该怎么做,”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打发的,指不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背景在,沒有上头的指示,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來,赫连幽扫了一眼下方,只淡淡地吩咐道:“先盯着吧,我们静观其变,”如果真是那人,他也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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