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呆在这里会等不到人,傅清婉郁闷地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便不寒而栗,还不如让她去战场上杀人痛快些,

    傅清婉等着等着,等到月明星稀,茶水微凉,总算是见着了人,前提是见着的是个人,而不是个神,

    离寰一脸疲惫地出现在傅清婉的视线内,许久未见傅清婉也未曾好好大量身边的男子,知道北塘齐露出惊艳的一幕,她才发现她做了多么愚蠢的决定,若是放在皇宫里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她竟然为了那些利益放弃了跟离寰相处的机会,

    想到见面两日便又要分离,先不说离寰心里怎想,便是守候了自己三年的千绯夜必然也是忍受不住内心的苦痛,更何况将自己视为红粉知己的他,

    “离寰,”傅清婉轻声换道,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哽咽,“离寰我回來了,”

    离寰出乎所料地沒有发怒,而是淡淡地看着傅清婉,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般,“我以为你回不來了,”

    “我,”傅清婉含着泪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对不起……”

    离寰笑道:“你这会子想起了对不起了,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离寰装作沒有看到傅清婉眼中的晶莹,轻声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傅清婉忍住内心的起伏不定,淡淡回眸:“离寰,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但问你一句,你究竟想不想赢,”

    离寰不答,眸光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发光,荡漾的却是一种异样的平静,

    傅清婉鼓起勇气道:”成败在一诺之间,若你肯,那获胜的几率大些,”

    离寰蹙眉:“几成胜算,”

    傅清婉抬眸直视:“五成,”

    离寰摇摇头,眸中的深邃愈发让傅清婉看不透彻,一圈圈泛起的涟漪不是单纯的美好,而是逐渐陷入死亡的绝望,“战便战,我有何惧,”

    笨蛋,傅清婉忍不住骂天,火都烧眉毛了,还想着打仗呢,帝都的华彦航都盼着你永远都不要回去了,还死忠干嘛,

    傅清婉的小心思一闪即逝,目光诚恳:“若你肯帮我杀一个人,我能给你五成的胜算,”

    他眸中泛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薄唇轻吐:“谁,”

    傅清婉倒吸一口气,淡定地道:“宣都王,公孙墨,”

    尽管面色够淡定,但身后的冷汗还是在说出口的一瞬间渗了出來,傅清婉摇头,撇去心中的忧虑与不安,成、败皆在此刻,她的身后,全然沒有退路,

    离寰不怒反笑:“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北塘齐叫她杀便杀可以吗,脑子混乱,实现混淆不堪,傅清婉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眼皮不由地沉了下來,过度的疲惫已经让她刚复原的身子承受不了负荷,她的身子告诉她,她需要休息,

    可是……她摇头,她必须要说完,“六皇子公孙翎回來了,此人是我的师兄,”也是如今离寰的死敌,,北塘齐,

    焦虑,不安,困惑,濒临死亡的感受将她推入另外一个深渊,即便眼珠瞪得老大都摆脱不了被海浪吞沒的困境,她的唇畔绽放出了今晨的一抹笑意,若昙花绽放在深夜酣然入梦的时候一般,绝美的背后是无尽的不安,

    离寰凝视了傅清婉许久,将她面上的表情一一收入囊内,虽然他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心急火燎地赶回來,但他却不能拒绝摆在眼前的诱惑,就在离寰张口应下之时,忽然眼光捕捉到她嘴角的一丝轻蔑,孑然而來的声音让胸口某处若尖锐物刺入其中的钝痛,“算了,我去,”

    傅清婉转身,沒有任何犹豫,与其受尽奚落与侮辱,或许依靠自己是最好的办法,趁着天还沒亮,或许还有机会,

    只是……她突然感到脚步沉重,眼帘触及到泥土,那是一双云履鞋,而自己的腰则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冲力生生带入他的怀中,

    “明日,”她回眸,对上了那双复杂的瞳仁,细细密密地裂缝出隐藏的是什么,她不懂,傅清婉忍不住去触碰,却被他另一只手拍掉,“明日我依言去刺杀宣都王,”

    傅清婉点点头,神色一松,四肢瘫软,幸得他的一搂,才不至于狼狈地拖到地上,再抬眸,眼底捕捉到的是他的焦虑、不安,性感的薄唇微张,难以启齿的感觉在她的胸口滋生,

    然后……便是一场天翻地覆的晕眩……

    傅清婉只记得她晕过去之时,他靠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话:“杀了他,对你有好处吗,”

    傅清婉当时听的稀里糊涂,也沒多想,反正躺下就是,也许茫然不知反倒是最安全的,

    这一觉直睡到日晒中午傅清婉才幽幽转醒,

    按正常逻辑,傅清婉醒來眸中应上的第一人,应该是昨天帮自己处理烂摊子的离寰;可带傅清婉完全清醒,看到的却不是亲兵,亦然不是离寰,而是幸灾乐祸等着自己去送死的千绯夜,

    千绯夜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道:“你总算醒了,”

    傅清婉茫然,掖了掖薄如蝉翼的被子,“怎么了,”

    千绯夜眸光中略含惊讶,语气中的轻佻也收敛了许多,“傅清婉,你好本事,竟然将离寰骗的团团转,果然鄙人的本事还不及小姐的三分,”

    千绯夜这里说的轻松愉快,傅清婉却反倒听的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缓过神來,却被千绯夜的半句藏头诗气的半死,

    敢情以为她昨日是装晕博取同情,傅清婉从千绯夜嘴角勾起的恶趣味明白了许多,果然用常人的办法对待千绯夜,是行不通的,

    “我听闻西陵亲王最爱吃鱼,”傅清婉清了清嗓子,不瞧身后那逐渐变色的脸,“每逢过年,过节都爱吃,你知道为啥么,”

    千绯夜面色一僵,笑容消失不见,旋即哼了声,启唇道:“不过是传言罢了,”

    傅清婉摇摇头,面色有无尽的怅然,看的千绯夜眉一抖,“西陵王在西陵任职时最好喝的是那一口鱼汤,我这般想着,能否做个厨子,给西陵王递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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