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康走进县委书记办公室,武集贤看见他进来,笑着站起身说道,“仲康你来了,快坐。”

    祁仲康满脸带着笑容,“武书记今天气色看起来很不错啊!”坐在沙发上打着哈哈。

    不错你个鬼,这几天因为财政收入的事情,搞得我好几天吃饭不香睡眠不好,气色不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气色很错才对。当然武集贤肯定不会当面纠正对方的错误,就把那番话权当营养药吃,治不治病不知道,反正吃不死人。

    笑着拿着一包大熊猫走过去,很随意的扔到茶几上。

    “呦,武书记这可是好东西,没想到今天还有着口福。”祁仲康瞪大眼睛脸上带着夸张惊叹的表情。

    “哈哈,前几天到市里汇报工作,张书记给了我两包,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几乎不抽烟。这包烟我看还是就由你来消费吧!”武集贤笑眯眯地说道,尤其在说到市委张书记的时候,语气稍稍有些重,脸上的神色却很平淡,就好似与对方见面都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祁仲康眯了一下眼笑着说道,“有些日子没见张书记了,身体还不错吧!”这个老东西将张建生抬出来干什么?难道他有事情要用对方来压我?心中暗自猜测着对方的意思,嘴里随意的说道。

    “呵呵,还不错啊!张书记还问起你来,仲康我可是给你说了不少好话啊!”武集贤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未必真心实意的感谢。

    “武书记您可真太支持我的工作,让我感觉负担很重啊!如果拿不出成绩来,我可真是有些无颜见江东父老啊!”祁仲康笑着回答,心中却对武集贤的话很不以为然,这个老家伙看来今天找我商量的事情,肯定不是太容易,否则不会用这番话来忽悠我。

    弯下腰拿起未拆封的烟盒,看着武集贤笑了笑。对方带着和蔼的微笑做了个自便的手势。熟练的打开,从里面拔出一支烟,放到嘴上点着狠狠的吸了两口。一团淡青色的雾气将祁仲康的脑袋,无声的笼罩起来,做了一层薄薄的掩护。

    “仲康啊!张书记对咱们县可是关心的很,在谈话中好几次提及县里的经济工作方面的情况,看来你和我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松啊!”武集贤强忍着咳嗽的**,笑着指了指自己与对方。

    “是啊!现在无论干什么,都拿经济作为衡量干部水平的杠杠,经济上不去,就算你有通天彻地只能,也只能干瞪眼啊!”祁仲康附和着对方半真半假的发出一声喟叹。

    “仲康你我都在体制中,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虽然无奈可还得做。去年咱们县的经济指标排在市里第七位,这个位置说前不前说后不后,在全市十三个县区里正好稳居中央位置。可这第七的位置咱们可是坐了好几年,一直雷打不动,所以被其他兄弟县区戏称为‘中央军’。”说到这里武集贤摇着头苦笑一下。

    祁仲康没有说话,默默抽着烟看着对方,想听听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仲康本来我也不想谈这个问题,但前任纪名山县长在今年年初,就向市委市政府拍了胸脯下了保证,力争在年底突破第七的位置,争取进前五,摆脱‘中央军’的编号,结果他拍拍屁股走了人,将这副重担放到了你老弟身上,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啊!”武集贤说完看着对方的神色,可是那厮面前烟雾缭绕,活像常年隐藏在白云苍狗中的庐山,想要一睹真容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为了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摘下自己的眼镜,掏出眼镜布使劲擦了擦,然后再戴上。恰逢其时祁仲康的嘴里又冒出几缕烟雾,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令武集贤有种想拿眼镜布也给对方擦擦的冲动,可能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眼镜发挥出令事物变得清晰的功效。

    “仲康啊!现在形势可真的很紧迫啊!我看了一下咱们县的财政报表收入,这个季度可是跟往年有了一定的差距,这样下去我们还真有可能摆脱‘中央军’的番号。”说完身体靠在沙发上,抬起右手使劲梳理几下毛发稀疏的头顶,满脸沉重之色,似乎在缅怀自己满头乌发的青葱岁月。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想必对方总不至于理解成是因为排名靠前,摆脱了‘中央军’的美誉。

    祁仲康使劲的吸口烟,将手里的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摁了摁。一缕青烟冉冉升起绵延不绝,似乎在用事实证明,强加于自己的手段,并没有让它屈服,用最后残留的余烬,嘲笑着对方。

    他明白县里的财政收入一大半来源于煤矿,现在所有的煤矿停业整顿,如果财政收入不锐减那才活见鬼。看来这个老东西在给自己传递一个信号,煤矿该开就开吧!祁仲康暗中思索着,脑袋快速运寻找合适的话语来应对武集贤的话语。

    长青幸福的眩晕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林芳涵将他扶到了床上,自然而然的松开了她的胳膊,带着无限的遗憾告别了令自己无限留恋的柔软,自己全身的神经却不断沉浸在重温刚才的美妙。

    “长青你有没有事情?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叫大夫。”林芳涵焦急地说道,抬起脚就要往外面走。

    “芳涵没事,我没事真的。”长青有些着急,一把拉住对方的软润的小手,嘴里说着令自己和对方不断宽心的话语。

    林芳涵没有想到关长青竟然拉住了自己的手,厚实的掌心传来的温度,顺着自己的手掌迅速上移,穿过肘部、肩胛、脖颈、脸颊,最后直达大脑,然后这个感觉直接反馈到两腮,一抹绯红就像美丽的纱丽般笼罩在她的脸庞。轻轻摆动了两下,可能是力气不够,也可能是留恋对方掌心的温度,最后的结果还是停留在长青的手中。

    “你,你松开我的手好吗?”林芳涵低着头带着娇羞说道。

    长青这才醒悟到,自己在情急之下竟然唐突了佳人,手就像碰到了烙铁一般,迅速的松开收回来,脸上感觉火辣辣的。他几乎可以肯定,此刻脸上的颜色,绝对直追自己的老祖宗。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两个人红着脸儿,都低头不语,一丝尴尬,一丝激动,一丝欣喜,一丝不舍,慢慢相互缠绕纠结,最后在房间里渐渐发酵成独特的暧昧。

    心跳得很厉害,就像小鹿一样在胸口乱撞,耳朵里塞满了砰砰的声音,很大,也不知道芳涵能不能听见。有些担心的抬起头悄悄看了对方一眼。却触碰到了对方娇羞还带有几分恼怒的眼神。连忙吓得再次低下头,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刚才还是夏日里普通的热度,现在已经直追撒哈拉沙漠午后的炎热。

    这个人真有意思,怎么这么爱脸红,难道他还是?一个很私人的问题钻进了林芳涵的脑袋里,让她暂时忘了羞涩,倒开始饶有兴趣的在长青身上打量起来,越想越有趣。过了一会儿,手捂住樱桃般的小嘴,发出清脆如黄鹂般的笑声。

    这个笑声令长青更加羞愧难当,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没有地方放,窘迫的看了看笑的花枝乱颤的对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眼神在这两者之间徘徊,实在是无话可说。刚才还颇有些暧昧的气氛,这时候早已经转化为浓浓的尴尬,更令人尴尬的是,这些尴尬全是长青的,跟林芳涵一点干系都没有。

    “娃儿,手续都办好了,咱们今天出院。”门推开,长青的父亲老关同志走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愣了一下。

    长青喜出望外的看着父亲,我的老爸你可真是太伟大,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竟然出现,总算能摆脱这该死的窘境。连忙站起身来,将自己的父亲与林芳涵进行了相互介绍。

    老爷子带着有些疑问的眼神看了看长青,又带着欣赏的目光的看了看林芳涵,心中暗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干起了地下工作者这一行当,难不成这就是我的准儿媳。想到这里看向林芳涵的目光更加热情,表情更加慈祥。

    看到自家老爷子的目光,关长青心中暗道坏了,八成这老头误会了,有心想解释两句,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心中又急又羞又气,脸上的颜色现在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老祖宗和猪肝相媲美。

    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老汉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有些暗自好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我老关面前害臊什么,倒是这个女孩子落落大方,不错,很不错!

    老关同志提出了不少,例如家住哪里,父母亲怎么样,工作怎么样这类的问题,倒是林芳涵没有隐瞒一一作了回答。最后老关同志邀请对方到家里玩,林芳涵也笑着应允,倒是长青在一边直冒冷汗。

    “爸,你看看是不是还没付医药费啊?”关长青总算在他们谈话当中找出了个话缝,连忙插言道。

    “娃儿我都付了。”老爷子没有充分理解他的意思,有些奇怪的回答道。

    “那个什么,我刚才又要了点药,您肯定没付,出去看看吧!”长青嘴里胡乱说道。

    “哦,我明白了,你们呆着我出去看看啊!”老关同志福至心灵总算明白了儿子话语里的意思,暗自笑自己有些没眼力劲,两个孩子肯定还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自己呆在这里还真有些碍事,点着头往外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向长青挤挤眼睛,示意你小子的那点花花心事我都懂,你老爹我也年轻过,弄得长青委实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自己错了,老爷子进来并没有让自己摆脱窘境,反而加重了自己的尴尬的处境的程度,关长青郁闷的想着…。

    (二更送上总算没有食言,:-)苹果再次谢谢亲儿们的收藏和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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