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尔雅问完,就随着那总管的目光扫视一圈,仔细地看着众人的表情,每个人都扬着头无所畏惧的样子,只是轮到一人身上时,对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总管摇摇头,“好像沒有,”

    上首的皇帝不满地哼了声,总管吓得浑身发抖,“当时真的沒看仔细,”

    上官尔雅却不急,“那请问总管,若放出走兽,它们是否会只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当然不能,”总管立即反驳,“这些走兽本來也会厮杀,有些吃草的动物跑还來不及,怎么可能随那些凶残的往一个地方跑,”

    当时放出走兽后,总管虽然觉得蹊跷,但也乐得沒自己什么事了,就去屋里打盹,直到有侍卫把他抓起來才知道出了事,

    他并不知道所有走兽都向一个地方跑,

    上官尔雅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季熙年刚要说话,季苍子却抢先一步道:“父皇,尔雅郡主独身前來围场,就算找人帮忙,她也无法控制所有走兽都朝一个方向去,”

    皇帝觉得有道理,不由点点头,

    帐篷里陷入一阵沉默,李薰把目光看向季香,示意她说点什么,

    季香却摇头,她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忽然,有个细小的声音缓缓开口,“臣女到是听说有一种药可以令所有动物失去理性,”

    上官尔雅似笑非笑道:“原來还有这样的药,吴小姐懂得还挺多,”

    “你不要误会,”吴欣然连忙上前拉住上官尔雅的手,“我沒有冤枉你的意思,只是真的听说过有这么一样东西,尔雅郡主知识广博,我不该在你面前下卖弄,”

    上官尔雅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一言不发地抽回手,

    她细微的表情自然逃不过季熙年的眼,他眼底的黑雾越來越浓,

    “如此说來,若有人用了那药,就能把所有的走兽吸引到一起去了,”季香哼了声,“难怪围场里许久不见的黑熊都会出现,”

    她的目光直直得看向上官尔雅,打定主意要和她过不去,

    未几,门外的侍卫走了进來,“皇上,”

    “说,”皇上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属下让御医查看,尔雅郡主的弓上有些残留的粉末确实可以吸引野兽……”

    此话一出,帐篷里每个人的神色都各有不同,

    季南笙神色凝重,季苍子也眯起眼看向上官尔雅,却见她依旧那副淡淡不为所动的样子,莫名的又放松下來,

    每次看到上官尔雅从容的神色,他总觉得她胸有成竹,

    更不用说季香的得意,其他贵女的鄙视,就连吴欣然也退到最末在无人的地方露出的表情,

    上官尔雅一眼就捕捉到她嘴角的笑意,她这才收回视线,

    谁知还不等皇上发怒,那侍卫又说出一句让众人震惊的话,

    “但南王、简王、二皇子和蓝小姐的弓箭上也下了药……”

    “哦,”皇上沉声反问:“你是说他们的弓箭都被人做了手脚,”

    “是,”

    一众哗然,

    上官尔雅才不紧不慢地行礼,“皇上,臣女做不到给所有人的弓箭下药,请您明察,”

    沒错,上官尔雅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动其他人的弓箭,总不能说这五个人是同谋吧,

    就为了那三百两黄金,

    说出來都可笑,

    皇上的表情变化从疑惑渐渐变为震怒,“好啊,玩手段都玩到朕的眼前來了,”

    “皇上息怒,”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这确实是犯了大罪,若此事真的是尔雅郡主做的,也只能说她是想出风头,可五个人的弓箭都有下药,那陷害的人就是想要了这五个人的命啊,

    此时已经沒人会怀疑上官尔雅,因为正如她所说,她根本无法办到给其他人的弓箭下药,

    若他们都死了,谁会渔翁得利,

    有人立即看向了季凡晨,就连皇上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季凡晨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摆手,“父皇,此事和我无关啊,”

    他吓得大呼冤枉,“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粉,而且我也沒法在那些人的弓箭上做手脚啊,”

    蓝阿玖哼了声,“难不成我们五个人合起伙來陷害你,”

    季凡晨面色发青,“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我无缘无故地陷害你们做什么,”

    “大哥,”季苍子带着叹息道:“之前你跑得最快,”

    “我……我……”季凡晨无言以对,

    坐在皇上身边的李薰差点笑出声,真是得來全不费工夫,不用自己出手季凡晨就会倒霉,

    “刚才季香一直诬陷上官尔雅,”季凡晨狗急跳墙,指着季香喊道:“说不定是她做的呢,根本不是我,”

    季香确实抱着诬陷上官尔雅的心思,现在见到无法成功她本就失望,现在听到季凡晨胡乱咬人,更是恼怒,

    “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之前你又不是沒做过,”

    季凡晨说的是皇上刚登基时的夜宴,

    季香咬牙,“沒有证据被想冤枉我,”

    “刚才沒有证据你还不是冤枉上官尔雅,”

    季凡晨和季香互相反驳,大有一种狗咬狗的事态,

    皇上突然冷声喝斥,“你俩都给我闭嘴,一个个都不像话,”

    帐篷内顿时安静下來,皇上怒道:“一个整日胡闹,一个沒有胆识,妄为皇家子女,都给朕滚出去,朕丢不起这人,”

    “皇上您息怒,”李薰乖巧地拍着皇上的后背,“他们还小,等过几年就会懂得您的苦心,”

    “他们哪里小,大皇子就要娶亲的人了,”皇上冲着季香也沒好气,“回头朕就把你嫁出去,让你婆家管你,”

    季香垂着脑袋直哼哼,该死的季凡晨,

    季凡晨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只能跪在地上乖乖听着训斥,

    皇上骂了通才觉得好一些,“你们都出去吧,朕不想见到你们,”

    “皇兄,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季南笙冷不丁地插嘴,“那背后黑手还沒找出來呢,”

    皇上蹙眉,“三弟可有什么好建议,”

    “呵呵,皇兄要是不嫌弃,此事就交给我來调查吧,”

    皇上想了想,“好,就交给你,”

    他也明白,此事要是不调查清楚无法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皇上称累了,他摆了摆手众人都默默离开,

    出了帐篷,天已经黑下來,宫人们处理好了几只山羊架在火堆上烤,

    众人虽然觉得饿但都沒什么胃口,大家还在为思虑今日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俩跟我來,”

    季熙年正打算把上官尔雅带走,就听季南笙喊住他们,

    他俩对视一眼也沒多言,跟着季南笙进了他的帐篷,

    其他人见到只以为他们去商讨追查凶手的事,江玉染走到吴欣然身边问道:“要是抓到凶手,你猜皇上会怎么处罚,”

    “一定不会放过那人的,”吴欣然的声音很低,

    江玉染似笑非笑起來,“说不定会死无全尸呢,”

    吴欣然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不过要查出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玉染却不赞同地摇头,“你啊,总是小瞧上官尔雅,”

    说完,江玉染带着古怪的笑去火边烤肉,

    另一顶帐篷里,季南笙径自道:“是谁在所有人的弓箭上动了手脚,”

    上官尔雅看向季熙年,就听对方道:“是我,你放心查不到尔雅头上,”

    “你小子的动作到是快,”季南笙早就发觉不对,对方明显是冲着上官尔雅去的,沒道理在其他人的弓箭上也下药,

    但在那个时候,查出此事,反倒洗清了上官尔雅的嫌疑,

    季南笙不得不感慨道:“你做的对,不过……”

    他微微蹙眉,就听上官尔雅道:“要想证实是那人做的手脚就有些麻烦,”

    “是啊,”季南笙看她,“那你可知道是谁做的么,”

    上官尔雅勾勾唇畔,不知何时她的嘴唇有些发白,

    不等她回答,季熙年打断道:“此事你不用管,有皇叔在一定沒问題,”

    他又冷着脸对上官尔雅道:“你跟我走,”

    说着季熙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上官尔雅自知理亏,只好乖乖地跟上前,

    留在帐篷里的季南笙气笑了,不满地嘀咕:“这时候知道我是皇叔了,平日里也不见你喊一声,”

    这话清清楚楚地传进季熙年的耳朵里,他只当做沒听见,

    两个人径自回到上官尔雅的帐篷里,季熙年就看到桌上的药膏沉着脸道:“我给你上药,”

    “外面还有人……”

    “要么你自己脱,要么我亲自动手……”

    上官尔雅见他真的动怒了,软了声音喊道:“熙年,”

    “上官尔雅,”季熙年低声喊道:“别和我嬉皮笑脸,就是你这样我才被你骗了,有伤也瞒着我,你越这样我才会更担心,”

    上官尔雅找不到借口为自己辩驳,她知道自己触及到季熙年的底线,

    她可以耍无赖,手段残忍,但绝不能自己受伤,这是季熙年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个时候,上官尔雅自知说什么也沒用,只好露出苦兮兮的笑,缓缓把衣裳拉低,露出肩膀的伤口,诱惑地招了招手,“殿下,來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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