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转出胡同巷子后,弄了一辆车,刚把绑缚那男子的绳子解开,就发现那人的后背上汩汩流着鲜血。他心中黯然:在背着那人逃跑之时,那人又中枪了,并且这一枪击中要害,很有可能是替他挡了一枪。

    阮经天掏出一粒治疗外伤的圣丹,塞进那人的嘴里,又拿出外敷止血的丹药撒在伤口上,这些只能暂时缓解伤势,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那人送到医院,尽快取出致命的子弹。

    把那人放在后排座位上,阮经天发动汽车,驶向陆军医院。在医院里,他亮出水机关的证件,那人立即被推上了手术台。

    此时,阮经天才想起自己的右臂也受伤了,他见医护人员全在抢救那人,自己动手把右臂中的子弹取了出来。

    手术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阮经天却是心急如焚。如果姜雪子和武者仔细查看打斗现场,一定会发现有人受伤的血迹,那么姜雪子第一个要查找的地方必定是医院。此时,阮经天只能赌姜雪子等人发现血迹的时间拖后些。

    手术还没结束时,阮经天的耳朵觉察到了远处汽车风驰电掣地呼啸声快速向陆军医院驶来,他暗道不好,姜雪子的人就要来到医院了。

    他不假思索地立即冲进手术室,见到医护人员恰好把刀口缝合完毕。他把医护人员推开,嘴里说道:“水机关办案,需要立即转移这个人,你们快安排救护车。”

    “伤者的伤势很重,不能动他,必须留院观察!”主刀的医生急忙说道。

    “少废话,快安排救护车。”阮经天大怒,暴喝了一声。

    主刀医生摇摇头,只好令人去安排救护车,并且把治疗所需的药也都开好了。

    阮经天看着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听着越来越近的汽车声,他心急如焚。终于,在外面的汽车嘎然停在医院门口时,救护车也驶出了医院门口。

    救护车没有走出多远,阮经天把司机和随车护士赶下车,自己开车驶向西门。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能挽救那人的性命,但是如果把那人留在医院,那人迟早要死于哲国鬼子之手。

    出了西门之后,阮经天驶向兔儿岭,在一堆树枝和草丛中,他找到以前曾经藏在这里的军用卡车(见第15章),他把那人连担架一起搬到卡车的后斗中,让那人平躺着,给那人盖上厚厚的被子,又把医生开的药物全都塞进被子里。

    阮经天重新驾驶救护车,全速沿原路返回。果然,还没等他的救护车到达西门,就与追踪而来的五辆轿车相遇。

    见到迎面而来的五辆车,救护车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全力撞向对面的车辆。最前头的两辆车躲避不及,与救护车一起翻入了路旁的深沟。

    阮经天在救护车即将撞车时,就跳出了驾驶室,像壁虎一般贴在路旁的沟壁上。他眼睁睁地看着三辆车四轮朝天,摔得瘪瘪的躺在沟底。

    被撞的两辆轿车中分别爬出一名武者,阮经天心中暗道这两人抗摔。他运转玄罡诀,驱使冥思剑,在无声无息之下,把这两个抗摔的武者解决掉。

    他听见路面上的三辆车调头走了一辆,估计是回去报信和找人手。剩下两辆车上的十名武者在路上商议了一会儿,决定派三名武者爬到沟底,查看死伤状况。

    等三名武者来到救护车旁时,阮经天驱使冥思剑,把这三个武者也干掉了,然后他使出隐身术,快速来到沟底,把刚杀死的三人中的两人搬到救护车上。他又把三辆汽车的油箱打开,放出汽油,又顺手把沟底的枯枝和乱草放在每个武者的身上。

    路面上的武者朝沟底高喊:“下面怎么样了?”

    阮经天心中冷笑,暗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会怎样了。”他悄悄地沿着汽油流经的路线后退。当认为火光不能把他暴露时,他点燃了缓缓向前流动的汽油,然后利用隐身术,他快速向兔儿岭方向跑去。

    一股火苗升起,向三辆四脚朝天的汽车飞速驶去,三声巨响之后,紧接着就是熊熊的火焰席卷了三辆车。

    阮经天知道他布置的这个局有许多漏洞,可是他也顾不上了,眼下对他最要紧的是能否救活那人。

    他凭借着双腿和双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兔儿岭,来到了那辆军用卡车的后斗中。

    那人已经苏醒过来。他盯着阮经天,此时完全相信阮经天不是哲国鬼子。他抓住阮经天的手,说道:“我是冷家的四公子冷若松,我和玉秀被鬼子抓了,谢谢你救了我们。你是我们的恩公,之前我误会你是鬼子假扮的,我向你道歉。”

    阮经天听到冷家四公子之时,感到这个称呼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宝顺坊的李世南时,李世南曾八卦地说“冷会长的九姨太和冷四公子私奔了”(见第28章),难道自己救的两人是他们俩?

    “不用道歉,我没怪你。你是商会会长冷简轻的四儿子?你的女伴是冷会长的九姨太?”阮经天问道,他对冷简轻不陌生。在调查铁血锄奸团柳云省总部的唐少时,他得知唐少在东月大酒店的房间就是冷简轻的常年包房,并且他也见过冷简轻的长子冷若强和哲国商家的冰冰在一起(见第22章)

    “是的。”冷若松听到“九姨太”时,面色有些尴尬。

    “抱歉,最后仍然没有把你的玉秀救出来,并且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没想到鬼子会这么多。”

    “哎,即使你不救,过几天,我们也会被杀的,从没有听说过鬼子会留活口的。我非常感激你把我从地牢里救出来,至少我不用再忍受他们的折磨了。”

    “不要客气,你是否有合适的地方养伤?”他没提找其父亲冷简轻,毕竟冷若松拐跑了其亲爹的九姨太,谁知道他们父子是什么关系?

    “养伤?我知道自己的伤势,恐怕是不需要这样的地方了”

    “你别灰心,医生已经取出你的子弹,你再休息几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冷若松咳嗽了数声,他知道时间无多,急忙说道:“恩公,我相信你。在玉秀姥姥家院子里最大的那棵树下,埋着鬼子千方百计想要的东西,你取出来,请妥善藏好,千万不要让这些东西落入鬼子手中。咳咳咳…,玉秀姥姥家在海河路16号。”说完这几句话,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全身抽搐着,昏迷过去了。

    阮经天赶忙掏出两粒圣丹,这是分别治疗内伤和外伤的圣丹,阮经天顾不得药性之间是否有冲突,把两粒药全部塞进了冷若轻的口中,又找来水,喂着他吞服了这两粒药。

    他见冷若松的呼吸逐渐平稳,松了一口气。他开着卡车向兔儿岭的深处驶去,实在是没路可开的情形下,他不得已停下车,步行进入深山老林,寻找隐藏在此地的小岭村村民。

    天快亮的时候,他找到了小岭村的村长,再次托付他及村民照顾冷若松,并且要高老和冷若松不要见面,也不要在这两人面前谈论任何与阮经天有关的话题。

    上午十点半,阮经天来到宪兵队,他刚进门,电话就响了。

    “你好,我是宪兵队的宫孝木。”

    “宫副队长,我是水机关代理机关长的秘书,现在通知你,马上到水机关面见胡机关长。”

    “你是哪根葱!让胡秋原自己给我打电话!”阮经天正在为冷若松的伤势担忧,居然听到一个小秘书对他咋咋呼呼,他岂能有好脸色,直接把电话挂了。

    五分钟之后,电话又响了。

    “你好,我是宪兵队的宫孝木。”

    “孝木君,你好,我是水机关的胡秋原,刚才我的秘书不懂事,有冒犯之处,你不要介意呀。”

    “胡机关长,有何指示?”阮经天终于等到了胡秋原的电话,心中虽激动,但是口头上却对他不是很客气。

    “你现在是否有空,到我办公室一趟”胡秋原的语气看似询问,实际上是不容反对的,必须执行。

    阮经天听到胡秋原老气横秋的语气,心中不由的反感,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丝火花,对着话筒说道:“胡机关长,我们分属不同部门,虽然你的级别比我高,但是我没必要到你的办公室向你汇报工作吧。要想见我,也成,我来定地方,上午十一点半,在喜乐大酒店的咖啡厅见面。”

    “宫孝木,你太放肆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电话那头的胡秋气得原暴跳如雷。

    “胡秋原,你也别拿自己太当回事,你找我什么事,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我不给你当差,凭什么要我去见你。有本事,你对我来个第三次三指。”阮经天丝毫不惧胡秋原的滔天怒火。

    “宫孝木,你真以为我不敢再次把你三指吗?你指望这次的三指还能像前两次那样吗?我叫你来,是给你面子,你居然不识抬举,真是给脸不要脸!”胡秋原鄙视的语气表露无疑。

    “胡秋原,我知道你有三指的能耐,可是你就不怕在三指我之前,那盘磁带会流传出去?”阮经天的语气像万年寒冰一样从话筒传到胡秋原的耳朵里,直至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