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斯和詹妮不是初出江湖的菜鸟,面对保镖的询问,面不改色,从容应答,胡少的保镖似乎与西蒙斯和詹妮二人相熟,没有仔细搜索房间,只是简单看了一下,就到其他房间检查了。

    阮经天趴在床底下,出来时,手不小心地碰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电话机侧翻倒下。阮经天赶忙扶起电话,说道:“不好意思,抱歉,把你的电话弄倒了。”

    西蒙斯摆摆手,说道:“没关系。”

    阮经天突然想到一事,拿起刚放正的电话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查看,最后从底座中掏出一个圆形的比纽扣大一点的东西。

    “窃听器!”西蒙斯没有出声地惊呼。

    阮经天向面前的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重新爬到床底下,看着床下的墙壁,想了会儿,突然使出鹰爪功,把墙壁抓出一个洞,他小心地从洞中拿出一个小型的麦克风,麦克风上还连着一根金属线。

    他扯出这套装置,交给西蒙斯,然后一言不发地望着西蒙斯。西蒙斯、詹妮以及李蝴蝶惊呆了,这间屋子里可能到处都是窃听器。

    阮经天知道安装在电话里的装置实际上是一个信号拦截装置,他扶起电话底座时,一瞥眼间发现了一丝异常,因此心中有了些许怀疑,继而他又怀疑墙壁里也有窃听装置,墙壁里的窃听装置是建造房子时预先埋设在里面的,这种有线窃听器可能遍布整栋大楼的每一个房间,其终端处连接着自动录音装置。

    阮经天知道他和李蝴蝶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听之下,他当机立断,贴在西蒙斯的耳朵上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他拉起李蝴蝶的手,向门口走去。

    西蒙斯朝詹妮做手势,把一些要紧的文件揣在怀里,换洗衣服也不要了,拉着詹妮跟在阮经天的后面。

    阮经天听着外面走廊里没有动静,领着后面三人走了出去。阮经天找到洗衣房,撬开门,进去拿了四套清洁工的衣服和口罩,四人赶忙套上衣服和戴上口罩,有惊无险地离开了盛美商务。

    阮经天、李蝴蝶和西蒙斯、詹妮分手时,让西蒙斯明天到宪兵队找他,商谈钢铁之事。阮经天刚刚受了西蒙斯的恩惠,想到西蒙斯二人可能小命不保,忍不住想帮他们一把。

    阮经天本来还打算留在盛美商务,找个机会跟踪胡少,因为窃听器的事情,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阮经天确信身后没有尾巴,领着李蝴蝶回到了铁帽子胡同的小院子。他和李蝴蝶讨论了这次盛美商务行动的得失,指点李蝴蝶应注意的事项,然后阮经天又离开了小院子,他始终对盛美商务处处是窃听器的做法耿耿于怀,他要再次进入盛美商务查看一番。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盛美商务依然灯火辉煌。阮经天在门口等到一个离开之人,使出一个空空妙手,把他怀中的钱包拿了出来,迅速抽出其中的会员卡,又一个空空妙手,把钱包又塞进那人的怀里。

    他找到一个小旅馆,化妆成卡主人的模样,然后大摇大摆地再次进入盛美商务。没用多长时间,他找到了主监控室;也没费多少劲,他把成箱的录音磁带拿走了。最后,他背着一个**袋,顺着后墙隐蔽处的雨水管,逃之夭夭。

    阮经天回到家中,把麻袋放下,把各种功法修炼了一遍之后,又冲了个澡,这才打量一麻袋的磁带。他估计一个月也听不完磁带上的内容,因为磁带太多了。

    他对照磁带上标记的日期,把今天晚上刚录下的磁带放进收录两用的录音机中。当听到第五盘时,终于令他的精神一震,因为这盘磁带的内容有些匪夷所思。

    “父亲,您为什么对宫孝木那么客气?难道一个战场上的勇夫值得你那样对他?”这是姜雪子的声音。

    “雪子,这个宫孝木不简单呀。”这声音是陆军部部长肖军彦的声音。阮经天很奇怪姜雪子的称呼,他记得很清楚,在第一次见面时,姜雪子称肖军彦为“亚父”,这个称呼和“父亲”是有本质区别的。

    “怎么不简单呢?后来我打听了,大家都说宫孝木挺傻的,带着六个宪兵充当突击队,这不是去送死吗?”

    “可是他死了吗?”

    “嗯,那是他运气好!”姜雪子有些不服气。

    “嘿嘿,有时运气也是一种本事呀。我告诉你他的事情吧…”后面的内容是有关宫孝木两次三指的事情,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阮经天情不自禁地佩服这个官场老油条,许多事情串在一起,再完美的故事也会被老手剥出蛛丝马迹。

    姜雪子听到这么多离奇的故事后,也吃惊了,半天没吱声,后来她吃吃地说道:“这个傻大个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水机关这么折腾他,他居然仍然没事。”

    “通过这几件事情,你仍然认为他仅仅是运气好吗?嘿嘿,你还年轻,经验不足呀。”

    “好像也没见他有什么大本事呀!”

    “这绝对不是他的运气好,只能说明他是一个精于计算的人,而且他的身手一定很强,甚至我怀疑我的警卫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可能这么厉害吧。”

    “在这几次的事情中,他可曾吃过亏?每次似乎他都受了伤,可实际上全是挠痒痒的伤,这里面很有故事的。”

    “哼,你不要把他吹得那么厉害,如果他真厉害,为何至今才是一个副处?”

    “这正是奇怪之处呀,一个月前,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人,如今,宫孝木横空出世,好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好了,不提这个小子了,说说你的事。今晚西蒙斯找谁来递话呢?”

    “有人看见西蒙斯和宫孝木在咖啡厅里谈话,后来宫孝木和女伴单独走了,西蒙斯的神色很差,应该是宫孝木拒绝西蒙斯了。”

    “嗯,又是宫孝木,过两天你去会会宫孝木,看看宫孝木有什么反应。”

    “好的,后天我去宪兵队吧。”

    “你把今晚收到的钱和东西,妥善保管好,不要暴露出来。上个月水机关总部说你钱财来路不明,幸亏你母亲机灵,用了一个早年买卖黄金赚差价的缘由给糊弄过去了。如果你再不收敛,被别人揪住小辫子,你又如何解释?”

    “爸爸,在外人面前,我不敢叫你,只好叫你亚父,可是我心中不舒服呀,我就想让别人也不舒服,我让别人知道我有很多很多东西时,看着别人羡慕加嫉妒的眼神,我就感到高兴,你说我这样做有错吗?”

    “好了,雪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你要想好托辞呀。”

    “这几月中,我修炼的香魅功有了不小的进步,那些找你的臭男人一闻见香味,就会表现出急色样,他们会神智迷糊的,到时就让这些臭男人…”后面的声音很低,估计是趴在肖军彦的耳朵上说的。

    阮经天感到很恶心,姜雪子原来修炼一种邪门功夫呀,自己差点着了她的道。

    “雪子,你对宫孝木使用香魅功了吗?”孝军彦突然问道。

    “当时他拌了我一下,我挺生气的,本想用香魅功让他出个丑,可是你和他打招呼,我只运行了很短时间的功法就收功了,可能时间短,他没有明显的反应。”

    “嗯,这样呀。以后你碰见这个宫孝木,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总感觉他怪怪的,不好对付呀。哦,听说他打了胡秋原的纨绔侄子?”

    “是的,不过,他和女伴不知何时逃走了,胡小原发疯般地找他,愣是没找着,我听见胡小原说明天要大闹宪兵队,把宫孝木打成一个猪头。”

    “哼,恐怕今晚胡秋原会把他打成猪头吧,一百个胡小原也斗不过一个宫孝木的。我估计宫孝木无声无息地走了,是给胡秋原面子。胡秋原老奸巨猾,岂会看不透?如果真让胡小原打了宫孝木,那胡秋原真要卷铺盖回哲国了。”

    阮经天继续听了会,全是些腻歪歪的言语,他关上了录音机,想起了肖军彦谈论西蒙斯的话语。他越发认为西蒙斯的事情更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肖军彦故意不理西蒙斯,让西蒙斯像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肖军彦暗中观察,只要有人找到姜雪子替西蒙斯说情,那么这人立即会被肖军彦盯上,看来西蒙斯是鱼饵,姜雪子是鱼杆,肖军彦是钓鱼之人,只是他把鱼钓上来,怎么处理鱼就不为人所知了。

    他又想起盛美商务居然敢监听肖军彦,那么盛美商务的根底一定至少和肖军彦一般粗大,否则,肖军彦得知自己被窃听,非要剥了盛美商务老板的皮不可。

    他最后想到胡少胡小原了,他巴不得胡少到宪兵队打他,可是经过官场老油条的分析,他知道胡小原近些日子一定会被禁足。

    哎,好不容易摸到了胡少的这条线索,最后被该死的窃听器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