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看见宝顺坊的李世南正被搜身,他悄悄向李世南亮出手里剑,递了个眼色。李世南看见手里剑,心中一喜,突然嚷嚷起来:“你们在找什么?我们根本就没偷任何东西。”

    “少啰嗦,水机关查找违禁品,任何人必须配合,否则,杀无赦。”一个武者敲了李世南一下,恶狠狠地说。

    “我刚看见你们中的一个人偷了别人的一本书。”李世南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站在门口的一个精壮武者突然大惊,立即跑了过来。

    一个身材精瘦的武者闻言,拔腿就向门口冲去。酒店内又乱了,不过,是武者之间的乱。这个精瘦的武者很快被制住了,从他的身上掏出了一本发黄的小册子。

    商长老和冰冰突兀地现身,看见小册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双双冲了过来。商长老抓住小册子,手都已经哆嗦了。冰冰的眼中突然露出冷冽的寒光,阮经天见状,知道不妙,冰冰要把酒店的人都杀了灭口。这是他预先没有料到的,他当机立断,掏出冲锋枪,先把所有的蜡烛打掉,然后再对着冰冰和武者扫射。

    酒店这次是真的大乱,再次陷入黑暗中,枪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阮经天不再顾忌,踩着刚刚在厕所里换的李蝴蝶改制的鞋,右脚后跟连连扣地,八个武者登时身中黑腹针,倒地不起。他抓住李世南,低声说:“赶快招呼兄弟们,快跑!”

    阮经天跑向那被制住的想私吞小册子的精瘦武者,他一把抢过这个武者,一掌打晕,然后把武者背在身后,迅速用一根绳子把其绑在自己身上。他端着冲锋枪,把大门打烂,又左躲右闪窜向大门口,在黑暗中把守门的六个武者干掉。

    商长老和冰冰等武者也反应过来,纷纷向大门口开枪射击,阮经天背着武者,默运玄罡诀,全力向海边奔跑,一堆的武者在后面边追边射击。

    阮经天听见子弹打在背后的武者身上,估计武者已经死翘翘了。他毫不停顿,奋力跳进了大海。

    阮经天潜入水底,把背后的死人松绑,又把尸体绑在水底下的一个礁石上,把忍刀的刀鞘的一头露出水面,嘴里含着另一头,在水中向大海深处游去。

    水面上的枪声越来越稀少,阮经天已经离岸边很远了。

    “但愿李世南和他的弟兄能逃脱出去。哎,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哲国人心会如此狠毒”阮经天对自己忽略此点有些埋怨自己。

    阮经天今晚稍稍出了口气,冰冰的肩膀中弹,商长老腿上也中了一枪,至于死去的武者更是不下于二十人,虽然他的八枚黑腹针没有收回来,不过,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上了。

    他仰头看了看星空,辨认出方向,向着灰色的无名小岛游去。在杀了哲国的胡二麻之后,他就逃到了这个小岛,他在这个小岛上为吕亭文立了一个衣冠冢,并用胡二麻的人头祭奠了吕老夫子。

    两个小时后,他巡视完小岛,就进入自己以前曾经呆过的小山洞中。他生了一把火,烘烤着湿衣服,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他原先的打算是混进宪兵队,探听左腾雄的行踪,可是没料到左腾雄为了撇清与现龙村抢小册子的关系,直接不敢见自己,这令阮经天啼笑皆非,但这也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宪兵队里暂时不会有人怀疑他这个冒牌的宫孝木,阮经天猜测宫孝木平时很孤傲,也没有什么朋友,对宫孝木熟悉的人可能只有左腾雄,因为左腾雄和宫孝木都是官二代或者官三代,只是宫孝木的家族是小家族,需要仰仗宫孝木的鼻息。

    阮经天打算继续利用宫孝木的身份,毕竟机会难得,好不容易在宪兵队站住脚了,如果放弃,太可惜了。他猜测水机关的商家提前暗中对自己下手,那么胡家也不会甘于寂寞,必定会于这两日来找自己,他这两天必须到宪兵队上班,否则的话,会被水机关安上畏罪潜逃的帽子,那么所有的屎盆子都会扣在宫孝木身上。

    他反复分析仙海酒店发生的事情,认为商家和冰冰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隐瞒胡石田出现在仙海酒店的消息,因为阮经天只把这个消息告诉冰冰一个人,而冰冰最多会告诉商长老一个人,对其他的喽啰,她的说辞多半是执行任务和抢小册子。肯定有聪明人猜到事情的本来面目,不过,聪明人之所以是聪明人,就是因为聪明人明明知道事情的原委,却装聋作哑,闷声自己发大财,譬如那个私吞小册子的武者就是典型的聪明人。至于胡家在事后对此有怀疑,商家和冰冰会有一百种借口死活不承认见到胡石田,毕竟胡石田是胡家的人,况且胡石田见的人的确不是商家的人。

    阮经天想的头疼,伸了一下懒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他来到山洞外,把各种功法和武技修炼了一遍,其他的武技越来越纯熟和圆润,而无影腿修炼的时间短,只能说略有小成。他也不着急,修炼是艰苦漫长的,不是一蹴而就的。他找到一些干树枝和干草,铺在山洞里,凑合着睡着了。

    等阮经天醒来,已经是早晨六点,他赶忙到吕老夫子的衣冠冢前磕了两个头,然后跳进海里,游向东山城。

    在东山城的岸边上岸后,阮经天回到铁帽子胡同的小院子,吃了两个点心,冲了个澡,然后整理自己的装备,他看到从冰冰手里得来的破解的铭文,可惜一直没时间研究,他只好仔细地藏好。又看见各式的武器及装备,他心中一动,只拿了一把宪兵队配发的手枪,其他的东西都藏在家中,最后在自己鞋里安上黑腹针,出门叫了辆黄包车,直奔宪兵队大楼。

    等他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宪兵队大楼时,时间是上午九点。

    在距离自己办公室大约三十米处,阮经天敏锐的听力告诉他自己办公室有人,还不止一人。他暗中戒备,悄悄地四下打量,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他沉下心,想象着各种可能。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踱了过去,自己办公室传来轻微的说话声,他仔细听着,然后大步迈到门前,打开门。

    自己办公室里有四个人,其中之一是何山下组长,另外三人是生面孔,从笔挺的黑色衣服上看出,他们不是宪兵队的。

    “孝木君,早上好”何山下热情地向阮经天打招呼。

    “何组长,您好!”阮经天弓腰行礼,然后疑惑地看着何山下。

    “孝木君,这三位是水机关内部调查处的第九课的同仁,这位是毛四郎,毛课长。”何山下向阮经天介绍另外三人。

    水机关的三人没有吱声,只是盯着阮经天,其站位也恰到好处,呈三角形把阮经天围住。

    阮经天不理睬三人,淡淡地对何山下说道:“何组长,怎么敢让领导您到我的办公室里等我呢,应该是我到你办公室拜见您的。”

    “无妨,我们做领导的,也应该多到基层工作者的办公环境中,看看基层工作者有何困难,更好的做好上级交代的工作。孝木君,水机关有一些问题要问问你,你要密切配合水机关,不折不扣地贯彻上级指示,领会领导的精神,为我们大哲国的繁荣和振兴添砖加瓦。”何山下一板一眼的神情很是肃穆。

    阮经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山下一眼,把目光转向另外三人。

    “孝木君,现在你已进入水机关的正式程序中,你要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交代指定的问题,希望你不要有抵触情绪,这是大哲国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保护。你在这里签字吧”毛四郎亮出一张纸,放在阮经天面前。

    阮经天盯着毛四郎,冷笑一声,拿起笔,在那张纸的最后签上宫孝木三字。

    “根据条例,请交出你的武器”另一名水机关的人向阮经天伸出手。

    阮经天从腰间掏出手枪,倒转枪头,把枪递了出去。

    “对不起,根据条例,我们还要对你检查一遍。”最后一个水机关的人走上前,对阮经天进行搜身。

    阮经天一言不发,任其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他心中大骂:死鬼子是可恶的基佬,居然吃我豆腐。

    搜完身之后,这个鬼子基佬又亮出手铐,阮经天忍无可忍,一个蔓国武技,将其撂翻在地,骂道:“你们蹬鼻子上脸啊!老子现在还不是囚犯!”

    “孝木君,不要冲动!”何山下大惊,赶忙制止阮经天。

    毛四郎和另一人紧张地掏出枪,指着阮经天。

    “看你们这些熊样!神经兮兮个毛呀!我们大哲国的勇士在前方拼死拼活,你们居然拿枪还发抖,真丢大哲国的人。我跟你们走,但是不要用那破手铐,我现在是宪兵队的特别顾问,还轮不到你们给我上那玩意。”阮经天对毛四郎不屑地说道。

    毛四郎气得脸色通红,眼中对阮经天露出忌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