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久经风雨,自然知道小心无大错的原理,先前的几次粗心大意,已经让他露出不少破绽,不仅使自己陷于险境,也使无辜之人因他受到连累。他想起在刺杀魏克亚那天,自己借助怡香院的桃花跑路,今晚先去看看这个桃花。

    阮经天扮成一个中年文士来到怡香院时,正是业务繁忙之际。他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约到了桃花。

    每一个像桃花这样的姑娘都是没有人疼的人,虚伪和撒谎充斥了她们整个的生活。眼前这样不急色的中年人给人以被长辈爱的感觉。阮经天所扮的中年文士已经进入长辈的角色,从不用鄙视和批评的眼神责备,桃花开始吐露阮经天感兴趣的事情。

    桃花对冰冰和玉桃的来历所知不多,只知道冰冰是一个月前来的,玉桃是半个月前来的,但是桃花却知道少主的一些事情。少主经常来怡香院,最开始几天和冰冰打得火热,后来喜新厌旧,舍弃冰冰,和玉桃粘在一起。不知何故,冷少近期非常迷恋冰冰,冰冰也很少接其他客人,只是对冷少一人好。

    阮经天听完桃花的絮叨和回忆后,给了桃花四片金叶后,离开怡香院。听了桃花的描述后,他对少主来东山城的目的更加迷惑了,难道这位铁血锄奸团柳云省总部的少主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逛窑子吗?两对男女的风花雪月是很老套的故事,这在怡香院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阮经天对此根本不感兴趣。

    他把自己打扮成虚构的哲国商人木村的样子,重新来到怡香院,点名要冰冰。他想到的最坏情形就是冰冰在此设下埋伏,暗害阮经天。如果设伏的人是少主,那么阮经天正好见见这少主,问问成方虎和张百文的下落;如果设伏的人不是少主,阮经天也不惧,毕竟他目前的身份是哲国商人,再者,他对自己的身手和功力还是有自信的。

    “木先生,您好,您想知道少主的事情,我可以告诉您我所知道的,只是,您为什么想知道少主的事情呢?您跟少主是什么关系呢?”冰冰在自己的闺房内给阮经天沏了一杯茶,然后轻声地问。

    “冰冰姑娘,我受人所托,有几个物件要交给少主。偶闻你与少主相识,故向你探询少主的事情,若可能的话,还想请冰冰姑娘帮忙引荐一下,我把东西当面交给少主,也算完成别人的托付。”阮经天端着茶杯,慢慢晃动,不紧不慢地说。

    “啊?!什么东西给少主?是谁托付的?”冰冰突然脸色大变,不过,她立即恢复过来,娇柔地对阮经天说:“木先生,这茶要趁热喝的。”

    阮经天盯着冰冰,放下茶,慢慢说:“喝茶不着急,冰冰姑娘,你对给少主的东西很好奇呀”阮经天感到眼前的冰冰恐怕不是风尘女子那么简单。

    “木先生,现在少主喜欢的是玉桃姑娘,我对他也知道的不多,也不一定能见到他。”冰冰坐了下来,右手不经意地抬了起来,左手抚摸着右手腕的翡翠手镯。

    阮经天的目光扫到冰冰的右手及其右臂,突然,他立即施展柔功和隐身术,似乎凭空消失一般,紧接着,一个细细的黑影穿过阮经天所坐的椅子上方,其位置正好是阮经天的上半身处。

    冰冰见到自己百发百中的偷袭居然第一次失败,震惊不已,不过,她的反应异常迅速,手中多出一把短刀,向着阮经天的方向冲了过去。

    阮经天见她右前臂微微隆起时,就知道那是黑腹针,他当机立断,躲过了突袭而来的黑腹针,可是没想到冰冰能够辨识他的隐身路线,如鬼魅般地紧逼而至。阮经天躲过短刀,一记鹰爪功,抓住冰冰的肩膀,冰冰的身体像蛇一般地奇异扭动,从阮经天的大手中挣脱出去,同时发出一声响哨。

    阮经天见她要找帮手,不愿恋战,身形暴起,跳出窗户,几个跳跃间,漆黑的夜色完全淹没了他的身影。

    阮经天并没有跑多远,他对冰冰的兴趣远超少主。黑腹针的存在,表明她是哲国武者,而且其功力不浅。阮经天原打算捏碎她的肩膀,可是却被她逃脱,即使这样,阮经天相信她的肩膀已经受伤,否则她不会叫帮手的。

    阮经天运转隐身术,折回怡香院,随便找了个房间,打晕正在**的一对,脱下哲国服装,换上床头的男人衣服,简单地把自己扮成纨绔子弟,向妈咪要了一个叫春熙的姑娘,春熙的房间与冰冰的房间只隔了一间屋。进入春熙的房间后,阮经天一记掌刀,春熙就晕倒过去。

    阮经天的耳朵紧贴着墙壁,这里的墙壁都是很薄的,隔壁的声音是一清二楚的。他现在要听的是隔壁的隔壁,冰冰和另外三个男人正在低声讨论着。

    “郡主,你应该听从我们早先的安排,如果我们提前埋伏在房内,那个木村一定跑不掉。”一个略带埋怨的声音传到阮经天的耳朵。

    “不说这些没用的事后话,对木村的来历,你们调查的怎么样?”

    “时间太短,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在我们哲国,姓木的人不多,没听说过木姓家族有这么厉害的人。也许他用的是假名。”

    “有这个可能。这个木村有东西要交给唐国健,这个话可信吗?”

    “郡主,我认为应该可信,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我们把唐国健抓起来,问问就知道了。”

    “现在不能抓,一定要等到我们得到古鼎以后才能动。这个唐国健很狡猾,非要见到破解的铭文,才会说出古鼎的下落。我估计唐国健可能真知道古鼎的下落,只是他也在找它。如果我们得到古鼎,唐国健就一文不值。你们说,这个木村交给唐国健的东西会不会是古鼎?”

    “应该不可能,古鼎太珍贵了,即使要交给姓唐的,也不可能需要郡主来引荐。这个木村好像不认识唐国健,为什么要送东西给姓唐的?”

    “木村说受人所托,嗯,这些都是次要的,当前最关键的是查出木村的来历,他能躲过黑腹针,也精通柔功和隐身术,他最后的那一抓,已经使我受伤,这等身手在哲国也是凤毛麟角,不是默默无闻之辈,你们立即电传哲国,一定要挖出这人的所有底细。”

    “好的,郡主。小岛君和上雷君跟踪唐国健的阿三、阿四,一直没有音信,他们两人会不会被唐国健杀了?”

    “应该不会,我曾侧面打听过,好像阿三、阿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前去探查。按照常理,唐国健的人不会主动找事,再说,阿三和阿四也不是小岛君和上雷君的对手。况且,阿三、阿四也失踪了,唐国健正发疯般地找他们呢。小岛君和上雷君最后一次联络的地点是哪里?”

    “是宝泉浴池,有人看见他们匆匆离开浴池,之后再也没人见到他们。最可惜的是,小岛君的四瓶圣丹还没有来得及给郡主,另外上雷君身上有两套黑腹针,希望这些东西不要落入别人手中。”

    “圣丹和黑腹针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赶快寻找他们两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两个人凭空蒸发,这是很蹊跷的。东山城诡异地很,有不少高手埋伏于此,今天上午一个奇怪的浪子自称是陆军部的,把胡家的一人打死、三人重伤,可是陆军部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胡家为什么一直盯着张家百货店呢?就是为了那个施展?”

    “听说胡家的庶出胡二麻得到一本经书,可是胡二麻被杀,经书也没了,胡秋原怀疑这经书被施展所得。据说十多天前,胡秋原破译了施展的密码,差点就抓住了施展。这之后,再也没有施展的音信了。”

    “胡家好像不单是寻找那经书,我听说胡家也想打着龙隐河的主意。胡秋原身边有个叫胡石田的,整天见首不见尾,神神秘秘,我听说他好像也知道冷家的事情了。”

    “胡秋原的确是贪得无厌,他想打龙隐河的主意,我们商家是不同意的。不过,看中龙隐河的,可不止胡家,宪兵队的左滕雄也是对此虎视眈眈的。左腾雄仗着在东山城经营多年,触角伸得很长,想要瞒住他,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明天你去找左滕雄,让他不要什么事都插一脚,这会坏了规矩。”

    “好的,明天我就去宪兵队。郡主,那个木村的身手很可怕,以后见到他,切忌孤身犯险。如果今晚你有个三长两短,家主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看走眼了,本以为能很容易拿下这个木村的。我认为木村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因为晚饭时和木村的相遇绝对是偶然,木村可能真是要找唐国健的。也怪我操之过急,一听说有东西要交给唐国健,第一念头就是古鼎。可能就是此时我情绪不对,被木村看出端倪了,令他有了防备。如果我把他引荐给唐国健,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也可能知道他要交的东西是什么。”

    阮经天听完,心中波涛汹涌,不仅仅刺国人内部里错综复杂,就连哲国人之间也是勾心斗角呀,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