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惊心动魄,他立即冲向那间屋子。在距离门口不到五米远时,他听见一声惨叫。

    “庆辉,你居然没死!啊……”王主任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地大喊。

    阮经天双手持枪,来到门口,看见门口躺着两个人,地上的血液缓缓地向四周扩散。

    一人身中数枪,其右手插在另一人的胸口里,右臂上沾满血肉,场面很是血腥和恐怖。他的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显然出气多进气少。阮经天看清此人的面孔,大吃一惊,这人居然是已经被范培勇狙杀的魏克亚!

    阮经天立即想通其中的曲折,原来昨天被枪杀的魏克亚是个替身,而真的魏克亚显然就是眼前此人,只是他又变成庆辉了。魏克亚是假名,而庆辉才是其真名,他是军情局的卧底,潜伏在警察局。被魏克亚,也是庆辉手插胸膛的那人就是军情局的王在山主任,他在查看庆辉的死活时,被庆辉行以致命一击。王在山显然也会丧命于此。

    庆辉看了一眼阮经天,突然哈哈大笑,“真是被我一语中的,王在山,你真是一头猪。确实是不能有猪一样的队友。”

    王在山双眼黯淡地看着阮经天,流露出悔恨的目光。

    阮经天懒得搭理王在山,对这种阴狠歹毒,向自己战友背后下黑手,不择手段向上爬的政客,他是不屑一顾的。他把目光集中于庆辉的脸上。阮经天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庆辉忍辱负重地潜伏在哲国扶持的政府中,其中经历的艰辛和凶险不能以常理想象。虽然阮经天从来没有与庆辉打交道,但是从其刚才的谈话中,可以看出此人重情重义,是条汉子。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军情局欲对铁血锄奸团杀之而后快,因为阮经天等人要刺杀他这个军情局的卧底,军情局岂会束手待毙!至于为什么庆辉和军情局提前知道了铁血锄奸团的刺杀行动,阮经天已经没有兴趣问了,他估计即使问了,也不见得能得到答案,因为眼前这两人已经快归西了。

    庆辉也凝视着阮经天,双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互相对视着。终于,庆辉问:“你是阮经天?”

    阮经天情不自禁地很佩服庆辉,真是一个老牌的特工呀!人老成精,居然能猜到自己是谁。

    “是的。”

    王在山闻言,眼睛突然睁得很大看着阮经天,似乎见到极其恐怖的怪物似的,一会儿,王在山咳咳地吐出几口鲜血,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庆辉鄙视地看了王在山一眼,缓缓地把右手从其胸膛中拔出,对王在山的死脸呸的唾了一口,骂道:“猪!”

    阮经天看着庆辉一系列的动作,不吱一声,知道这是庆辉最后的力量了。

    庆辉喘了几口气,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流出鲜血。阮经天有些不忍,找到一些纱布,包住庆辉的伤口。庆辉努力地忍住伤痛,握住阮经天的手,说道:“谢谢,你修炼武技吧?”

    阮经天心中一惊,然后疑惑地点点头。庆辉看到阮经天点头,说道:“给你一个造化,我和你做笔交易,如何?”

    “给我造化?交易?先说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还是先说给你的造化,我有一个古鼎,是从哲国水机关抢来的,哲国武者视此鼎为至宝,据说此鼎对修炼者有大神通。我用了一次,感觉对修炼内家真气有促进作用。你有兴趣吗?”庆辉说的水机关,阮经天当然知道。该机构是哲国的特情部门,其权势滔天,既负责搜集外国情报、刺杀外国政要,也负责监控哲国本土的所有机构及个人的动向。

    “你修炼内家真气?”阮经天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庆辉,心想怪不得连中四枪还能支撑到现在。

    “是的,要不是王在山背后偷袭,他岂能伤我?你对这个古鼎感兴趣吗?”

    “有些兴趣,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把这个玉佩送给渝蓉城的千蓉晚报记者裴依伊。”庆辉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块椭圆形的发出柔和光芒的深绿色玉佩,阮经天一看,就知道这是顶级货。

    刺国的西南方有个很大的城市,叫渝蓉城,该城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奇山异岭。目前的刺国政府就缩在渝蓉城,哲国鬼子一时也攻不进去。

    阮经天思索了一会,感觉自己早晚要到中南方寻找哲国的679师团,中南部离渝蓉城不远,可以顺道去完成庆辉的嘱咐。

    “如果我能到达渝蓉城,我就给你送。”

    “谢谢,咳咳,那个古鼎,我放在三和银行的保险柜里,钥匙在我身上,密码是870659。”庆辉已经没有力量再次把手探入怀中,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就是上气不接下气了。阮经天清楚这几句话是庆辉硬生生地从体内逼出来的。

    “鹰爪功……送你了,…”庆辉拿着手中的玉佩,努力想塞到阮经天的手中,但最终没能成功,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阮经天有些复杂地看着生机渐渐散去的庆辉,心想上天真是会作弄人,昨天庆辉是他的刺杀对象,今天庆辉向他托付后事,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阮经天接过玉佩,把它用布包好,放入怀中。他的手在庆辉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一把写着363的钥匙、鹰爪功的武技以及一包黑色细针。前两样东西,庆辉都有交待,最后这数不清的黑针,却不知是何物。这针,细如牛毛,比绣花针稍长。阮经天见这些针黑得发亮,不敢用手乱动,他猜测多半是暗器之类的东西,并且必须有特殊的手法使用它。阮经天估计庆辉身上没带这功法,因此就没有交待这针的来历。

    阮经天把黑针、钥匙和武技收拾好,又在王在山的全身摸索了一遍,发现三张在哲国银行可以随时提现的本票,每张面值一千万哲元,总额共三千万哲元。哲元是哲国的货币,是硬通货。三千万哲元可是不小的数额,能够在东山城置办十余个大别墅。阮经天心中暗骂,王在山居然说没钱安装监控!他不仅是个贪官,也是个汉奸,真是个鳖犊子,搞了这么多哲元,看来他早有叛逃到哲国的想法,说不定他还是个双料间谍。

    阮经天仔细地搜刮着所有的地下密室,只找到一箱金条、两支麦国产的冲锋枪以及十个弹夹。阮经天知道刺国政府和麦国暗通款曲,哲国和蔓国没有向麦国宣战,麦国也不愿主动招惹这两个疯子国家,但是麦国暗中向与哲国、蔓国敌对的国家出售武器,大发战争财。麦国冲锋枪的性能明显优于哲国的步枪,可以连发,特别适合近战。

    阮经天估计这些东西可能是王在山为其自身跑路时用的,其他的大宗东西,都在上午转移了。阮经天把这些战利品都搬到院子里庆辉的车上,又想到了庆辉与他的交易,他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庆辉的身体被糟蹋,最后把庆辉的尸体也搬到了车上。

    阮经天开车来到西郊兔儿岭范培勇的坟旁,把庆辉也埋了,简单竖起一块条石,写上“庆辉之墓”四字,然后开车回到自己龙隐路的小平房里,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他虽然修炼了“玄罡诀”,可是也需要休息睡觉,这两天他太累了。

    阮经天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发了一会呆,洗把脸,来到外面的小饭馆,要了一碗面和两个荷包蛋,呼噜呼噜地吃面。背后两个食客的闲聊引起了阮经天的兴趣。

    “老张,听说你的东家被宪兵队带走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别提了,哲国的药材贩子胡二麻被人砍头,我们生生堂上个月卖了一些药材给胡二麻,就因为这,东家被带走了。”

    “你们应该早点去打点宪兵队的左滕雄队长,如果打点晚了,你们东家恐怕凶险了。宪兵队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下午我们的少东家已经托人和左队长见面了,左队长对少东家倒是客气,但没有露出半点口风,少东家急得团团转。据说胡二麻出身于哲国的大家族,宪兵队对大家族也是不敢怠慢的,所以这种捞人的事情怕是不好办。”

    “恩,你说的对,我刚刚得知胡二麻和昨天要召开发布会的胡秋原是本家,胡家在哲国的势力很大。我想胡秋原到东山城的目的可能是替胡二麻报仇。”

    阮经天听到此处,心中微起波澜,他想起了惨遭杀害的老夫子吕亭文及其全家,对己被斩首的胡二麻依然恨意滔天。另外,杀害吕亭文的直接凶手是左腾雄和他的宪兵队,阮经天早就想对左腾雄下手了,无奈左腾雄的行踪隐秘,并且戒备森严,阮经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虽然他也杀了几个宪兵队的小喽罗,可是这并不能减少阮经天对左腾雄的切齿之恨。

    眼下又出现一个胡秋原,阮经天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他相信胡二麻谋夺吕亭文的“玄罡诀”的行动一定是出自胡家的授意。而胡秋原这次来到东山城,其目的不仅仅是替胡二麻报仇那么简单,更重要的目的应该是胡秋原要抢夺“玄罡诀“。阮经天想到此处,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个胡秋原。尽管胡秋原供职于实力超级可怕的水机关,可是阮经天毫无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