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在十余名的护卫的随扈下到了石岛的家中,如今他也定居在石岛城内了。网

    作为手里掌控着六千战兵的指挥使一到休假的时候在返离着石岛较远的岳父老柳头家就不合适了,一旦有紧急军情他这个主将不在是致命的,到时候砍头都弥补不来的罪过。

    因此他和邹怀恩一商议决定在石岛建房定居,两家就是邻居,相隔不过五十步,都是自家在石岛官署选的所谓的宅基地自家建造的。

    两家都是两进两重的院落,并没有建造两层的楼房,这是军情司的要求,防止有人在院墙外就可以窥伺院内楼上的情况,所有的军将的住宅都不允许是楼房,只能是平房。

    说实话,很多军将还是很向往二层楼房的,同几个军中好友一起在顶层喝酒聊天,那是怎么一个惬意了得,如今破虏军的军将们境遇大好,多少也有了自家的小追求。

    刘富贵倒是没有什么喝酒的概念,但是在闷热的夏天顶层确实是凉快太多了,聊聊天乘乘凉也是人生一乐。

    但是就连赵烈大人也遵守了这个军规,偌大的赵府没有一个二层楼,其他军将莫敢不从,除非不要自家的前程了。

    刘富贵一入院门,就看到柳茵正带着两岁的儿子在院中玩耍,而女儿刘茵拿着一个梨子啃着。

    看到刘富贵进来,刘茵不为所动,还是优哉游哉的啃着梨子,在她眼里吃食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要让位,即使是老爹的到来也是。

    儿子刘远则是张开小手跑了过来,刘富贵一把抱起就将其抛上了天,这是父子俩的老游戏了,刘远笑的嘎嘎的不停。

    柳茵则是笑着看着父子俩亲热,如今已经是指挥使大人夫人的柳茵还是那么温婉。

    “老爷先歇会儿,妾身去为老爷做饭。”

    虽说地位大变了,但是柳茵还是自己做饭,而她的姐姐柳芸则是雇了一个婆子做饭,自家享受了。

    柳茵则是雇了两个丫鬟,一个门头,做饭还是她自家亲自来,因为刘富贵说了最喜欢她做的饭菜,这点她从来不假手于人。

    “嗯,多做些,一会儿怀恩要来,说是找我有些事情。”刘富贵说完使劲的亲了一口刘远,小刘远正在揪着他的短髯玩着。

    柳茵答应一声入了后宅,邹怀恩来家里吃饭是寻常事,两人虽说不是亲兄弟,可是比亲兄弟还亲,两家夫人是亲姐妹,因此两家时常一起吃饭,他们两兄弟喝酒聊天,她们姐妹唠家常,最后等哥俩酒足饭饱,上门那家就返去。

    因此,柳茵笑着就是入后厨准备去了,她全没在意。

    刘富贵却是知道邹怀恩此番说的时候极为的正式,刘富贵隐隐心中有了猜测。

    刘茵吃完了梨子也走到刘富贵身前,抱住刘富贵的腿要抱抱。

    刘富贵伸手将刘茵这个小胖丫头也抱了起来,也幸亏他还是每日打熬筋骨,抱起两个孩子不算太吃力,此时的刘富贵专心做起了奶爸,享受着大战来临前最后的闲暇时光。

    晚上,邹怀恩柳芸夫妇带着自家的两个儿子邹智邹勇来到了刘宅。

    此时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备好,烧酒也是倒上,两家人经常在一起,没有太多客套就是开始吃喝起来。

    四个小家伙在一起互相比着吃,倒是吃的极多。

    酒过三巡,孩子们已经飞快的填饱了小肚子开始跑到外面玩耍起来。

    两个当娘的也赶紧吃完饭到外面看护孩子去了,孩子一多就是打闹不停,说不准一会儿怎么冲突起来,没有两位太上压阵不成啊。

    邹怀恩看看众人都出去了,就剩下他们老哥俩,这才低声道,“富贵,看来最近大战将近啊。”

    “嗯,黄大人如今****守在军营监看战兵的骑马操练,有时大脾气,对进度缓慢很是不满。”

    刘富贵这话说的太明白了,没有明面的说明,但是军将们都明白,从黄汉大人言谈看出,肯定是大战将临。

    “俺看是要同建奴决战,富贵你看呢。”邹怀恩喝了口酒道。

    “嗯,如不是同建奴大战,黄大人何必对骑战如此精心。”刘富贵点头道。

    “没听说建奴入寇京畿啊,难道要出征辽东。”邹怀恩疑惑道。

    “这就是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了,不过哪次建奴入寇大人不是早就知晓了,俺看不是辽东,还是京畿。”

    刘富贵低声道。

    “富贵,从各位大人的言谈看,此番肯定是场大战,富贵,俺同你讲,如果俺有个三长两短的,家中的母子三人可给我照应好了。”

    邹怀恩的语调低不可闻。

    “说什么呢,你个千总都能有个好歹,俺能比你好到哪里去,这样吧,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也给我把柳茵母子给我照看好了。”

    刘富贵瞪了他一眼,他很不愿意听这个不太吉利的话。

    “富贵,不是俺多想,从黄大人、韩大人等人都是看重骑战来看,这是要同建奴铁骑对阵,这可不是步阵的时候,别看俺是个千总,阵亡也属平常。”

    邹怀恩恳切的说道。

    “一样的,好像俺不冲阵似的,还是那句话俺有个好歹家里可是靠你了。”

    刘富贵点点外面。

    “好了,就这样吧,嗯,别忘了到时将俺同汤陷军、老廖、梅开山等兄弟葬在一起。”

    邹怀恩又喝了一口酒。

    “行了,别多喝了,”刘富贵夺下了他的杯子,“这事麻烦,他们都葬在不同地方,有这里的有济州的。”

    “那也得办,你作为老大的,当初可是答应大家能搬到一起的。”邹怀恩有些红眼。

    “俺说麻烦,没说不办,就是时间上说不准。”

    刘富贵也是有些郁闷,他也喝了一口酒,这事是很麻烦,不是战兵管的地界。

    “哎,再麻烦也得办到,汤陷军、梅开山没有成家,还是弄到这里有人照料下好啊。”

    “反正这事就给你了,我和吴晗就是一个小千户,没有那个门路,你这个指挥使还是有这个脸面的。”

    邹怀恩笑着又开始喝酒,他的脸色有些涨红,显是有些喝多了。

    刘富贵没有再管他,他也有些话相对邹怀恩说。

    “怀恩,是不是心里不爽利,要是惦记老婆孩子,俺同韩大人说,让你退役,万一俺有个好歹,你也好照料家里的老老小小。”

    “胡说,俺不成了临阵脱逃的孬种。”一向好脾气的邹怀恩瞪起了眼睛。

    “没事,多少老兄弟因为家里人得事情退役了,就是怕没人照顾家小。”

    刘富贵没有在意,邹怀恩不可能同他吵起来。

    “富贵啊,俺同你说,俺心里不是没想过,看着家里的两个儿子啊还这么小,心里放不下,”

    邹怀恩又闷了一口酒,

    “但是俺放不下这血仇,这夜里不时的梦到父母妹妹的影子,他们死的太惨了,俺誓要给他们报仇的,没完成这个心愿,俺绝不退役。”

    邹怀恩擦了把脸,他的脸上有些湿了,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水。

    刘富贵没有笑话他,大家都是一样,“俺也是,一个月前还梦见大哥和侄子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鲜血,俺早就说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为了对得起这个人字,为了给父母兄弟们报仇,这身兵甲就不能放下。”

    刘富贵提起血仇来就是咬牙切齿,这么多年下来,他报仇的**没有因为活得好些了就减弱,相反,他看到随着破虏军的日益壮大,报仇的希望大增,也许此番大战就是一个好机会,他是了狠要大干一番。

    “俺提起汤陷军他们就是觉得这些老兄弟死得早,还没有成家立业,咱们不看护,还有谁能管他们。”

    邹怀恩就是这么个有些婆婆妈妈的人,但是也凭这点所有的兄弟们对他都是极为的敬重,无他,重情义。

    “是啊,这些老兄弟真是死的太早,没有子嗣,后面就是断了香火,虽说认了义子,难说两代后还有人祭拜他们。还是咱们老哥几个葬在一起,咱们的后人祭拜时候连带着将他们也拜祭一番就完事了。”

    刘富贵笑道,不过眼中带泪。

    两人在室内聊得很畅快,把这几年的事情说开了,甚至身后的事也也做了安排,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有人也在琢磨他俩。

    “你说怀恩家后也不寻我亲热,急火火来到你家做什么。”

    柳芸说话有些无遮拦,反正是两姐妹也不怕妹妹笑话。

    柳茵啐了姐姐一口,脸上微红的瞪了她这个姐姐一眼,

    “俺看最近他们一弄一个月才能家两天,俺估摸是不是要打仗了。”

    “嗯,俺估摸也是,刚过上过日子,俺这千总夫人没坐上几天的,这怀恩要是有个好歹家里可是咋办。”

    柳芸愁眉不展。

    两人一时无语,门外院里只要孩子的喊叫声不断向来,两个当妈的好久没有说话。

    良久,室内两个老爷们的嗓门扯开了,唱的是破虏军的军歌,歌声壮烈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