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渐变成虚无,虚空之中漂浮着一头巨龙,巨大的身体盘旋着,墨小墨就像是一粒微尘,就那么仰着头看这条巨龙,

    龙浑身覆盖着银色的鳞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眉心处有一片暗红的鳞片,那形状像是菱形的,巨龙尚在沉睡之中,狭长的双眼微微闭着,这样遒劲的一条龙,也不知道醒着的时候会是何等的君临天下,纵使目眦欲裂,也不能将其尽收眼底,也不知是怎么地,墨小墨心中半点害怕的感觉都沒有,她站在一片浮石上,在这巨龙面前是如此的渺小,伸手想去碰碰龙鳞,终究因为相隔太遥远只能远远看着,

    “圣君……”墨小墨耳朵支棱起來,听见一道飘渺的女声,四处张望,什么都沒看到,

    圣君么,眼前的巨龙叫圣君,墨小墨有些莫名其妙,私底下偷偷掐过自己的手臂,发现不会痛,知道这里就是梦境,墨小墨本想就这么静坐下去等到醒过來,却不料听见天崩地裂一般的声音,望向声源,看见一团白光亮起,刺眼要命,

    不等墨小墨适应过來,白光骤然消失,墨小墨沒弄明白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随着天地崩塌一般的震颤无助地东倒西歪,漫天的星辰在这一刻黯淡无光,

    墨小墨扶着地面抬头再看向那条巨龙,发现巨龙已然醒來,一双赤红的双眼像是滴血的红宝石一样,随着那双赤红眼睛的张开,巨龙也开始吐血,口鼻之处尽是血污,墨小墨隔了那么远,看得肉疼,这么大一条龙受了伤,得花多少钱给他治病啊,

    且不管墨小墨如何做想,罪魁祸首却始终沒有露面,墨小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龙,难道跟箫月寒有关,“扯淡,”墨小墨越想越不可能,蓦地大喊出声,只觉周身一片寂静,

    那头巨龙将头转了过來对准墨小墨,像是要过來,

    墨小墨并不是胆子大的人,即便到了间隙山之后天天被吓,也沒能改变什么属性,满脸鲜血的巨龙这么对着人,就算是景连天在也会吓到腿软,况且墨小墨只不过是个力气大点儿的凡人,给这巨龙塞牙缝都嫌她肉少,

    惊慌失措之下,墨小墨后退不及,脚下一脚踏空,从这虚空之中落了下去,

    巨龙似乎想上前,刚一动身,忽然浑身皆软,头顶又亮起白光,有人念动咒语,降下巨大封印生生压在他身上,

    墨小墨不等那巨龙落下,被黑暗侵吞的那一瞬间,身子猛地向上一弹……

    “哎呦妈呀,”

    墨小墨鼻子上一阵剧痛,又倒下去,身子却落进一片柔软的床榻之中,迷茫地睁开眼睛,自己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个人,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啊,墨小墨清醒之后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那人,

    出乎墨小墨意料的是,这人既不是箫月寒也不是箫月茗,更不是景连天或者景妙语,

    “徒儿啊,你好点了沒,为师守了你一个白天,可担心你了,”臭道士捋着胡子笑眯眯地问道,见墨小墨半天沒有反应,因为她大喜大悲过度伤到脑子,忙伸手敲敲她的脑袋,“徒儿啊,你不会是傻了吧,”

    墨小墨推开镜师的手,脸色黑得可以,“你怎么在这里,景连天呢,”贱人啊,居然敢擅自把她的琉璃屏风欠条改成卖身契,作死啊,

    “你伤还沒好呢,快点躺下躺下啊,”

    墨小墨对镜师翻白眼,“景连天呢,”

    “哎哎哎,虽说我们心里都不把他当天帝,但是他好歹也是天帝,不能直呼其名啊,”镜师苦口婆心妄图劝慰墨小墨,

    墨小墨瞥一眼镜师,觉得这仙官是脑子有问題还是天生丧失,这种话都敢讲出來,绝对的胆子比她大啊,“那他在哪儿呢,”

    “自然是在寝宫休息了,陛下伤的不轻,不好好休息可是会伤到龙体的,”

    “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龙,”墨小墨躺回去把被子盖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鄙视这个死缠烂打要她做徒弟的臭道士,

    “不提也罢,乖徒儿,不是师父说你,怎么这么不经气,龙君一转身就吐血了,为师一直都是相信你们是真爱啊,”臭道士端得是一个深情款款,墨小墨看得想一巴掌把他打出房间,“这位仙官,小女子初來天界,根本就不认识你啊,你在这里呆着不会觉得很失礼么,这里可是女子的闺房啊,”

    “这里是长公主的闺房,不是你的,贫道难得來到公主的闺房,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时机呢,”镜师老神在在,丝毫不觉得这样做很丢脸,

    墨小墨捂着额头,一脸的目不忍视,“我现在好多了,你能不能回去呢,”在人家地盘上就敢这么嚣张,道士你是什么來头,

    “这个嘛……不能,为师怎么能丢下生病受苦的徒儿不管呢,”

    “你还要不要脸了,”墨小墨欲哭无泪,这人脸皮比她还要厚,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么,

    镜师一甩浮尘,脸上是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比起娶公主來,贫道这点脸皮又算得了什么呢,”

    滚,滚犊子啊,墨小墨心中像是被千万头草泥马过境一般凌乱,“大叔你这是想攀高枝啊,”

    “屁话,攀高枝多难听,”镜师把浮尘甩了又甩,“这叫仰慕,贫道对公主的心是纯洁的,不是你想得那样肮脏,”

    “你娶公主不就是为了肮脏的事情么……”墨小墨一针见血,那镜师瞪着眼睛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直到墨小墨以为他沒话讲要走的时候,镜师才缓缓出气,“贫道身正影子端,不怕你说,”

    “死不要脸的景姐会嫁你那是天方夜谭,”

    墨小墨话刚说完,嘴上一紧,嘴巴竟然被像饺子一样捏上了,“唔唔唔,”

    “徒儿啊徒儿,看來你还沒有学会怎么在天界讲话,这是不对滴,在天界要是说错了话,那可是要剔仙骨的……”

    看见墨小墨一脸的愤愤然,镜师又补上一句,“如果是凡人的话,那就要在身上下禁制,不但永世被天界驱逐,而且还要关进十八层地狱日日受烈火煎熬刀斧穿身之苦,”

    见墨小墨被吓到了,镜师才呵呵笑着拍拍墨小墨 的脑袋,“不过不用担心,你师父我本事大得很,只要你帮我娶到公主,什么话都好说,”

    “呜呜呜……”墨小墨挣扎未果,渐渐地哽咽起來,镜师见了也不着急,慢慢地掏出帕子给墨小墨擦眼泪,“不哭不哭,别怕,贫道可是大大的好人啊,”

    墨小墨不理会镜师,只是无端地想起來,箫月寒那个沒心肝的,当初也喜欢这样,在她唠叨的时候把她嘴巴当饺子捏起來,

    虽然是她自愿离开,虽然墨小墨一点也不后悔,但是为什么一想到箫月寒,就会忍不住地伤心呢,

    “大哥,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

    “大哥你不说话这是想做什么,你快说啊,为什么不要小墨了,”箫月茗虽说不赞成箫月寒与墨小墨在一起,但是也沒想过就因为这么蚂蚁大的一点事情箫月寒会不要墨小墨,更何况他还答应了景连天娶景妙语,

    就算他沒出息,跟箫月寒在间隙山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箫月寒并不喜欢景妙语,不然人家一而再地表白为什么每次都是碰壁,

    与箫月茗不同的是,箫月寒正慢条斯理地坐在蒲团上摆着棋局,“你想说什么,”

    “虽然小墨不适合跟你在一起,但是……”

    “她确实不适合做本尊的夫人,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本尊终于发现长公主最适合,有什么不对么,”

    不对,一点也不对,“大哥,我从小到大,从來沒见过你这么喜欢一个人,就算是我,当初你也是严加管教,你有多喜欢她,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错了,本尊只不过是觉得她有趣所以把她当成宠物养罢了,”箫月寒垂着眼睛专注地看着那盘棋,箫月茗气结,“你把小墨当成宠物养,你会让将臣爬到你头上去撒泼么,”

    “只不过是区别对待罢了,月茗你急什么,”

    “我,”箫月茗嘴巴打结,不知该说些什么,箫月寒想什么,他也猜不出來,昨天还信誓旦旦死不撒手,今天就把墨小墨拱手送给了景连天,这脸翻得简直比书还快,

    “下去吧月茗,你需要好好静一静,”箫月寒双手安放在棋龛下,脸上还是那种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一掌打死的表情,

    箫月茗被气得直跺脚,偏偏不知道能拿什么话寒碜他,墨小墨那样万中无一的口才,真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好,我不管你们了,倒时候景连天大婚,你就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哭去吧,”说罢甩袖离去,

    大殿内只剩下箫月寒一人静静对着那盘棋局,香烟袅袅升起,盘旋成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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