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拖着云辇越飞越高,墨小墨知道天界是在九重天上,离地面越高,就越冷,

    箫大地主的话果然不能不听啊,墨小墨缩在箫月寒的怀里的时候这么想着,看一眼箫月茗,后者板着脸一脸的嫌弃,见墨小墨看他,沒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本公子有那么好看么,”

    墨小墨哼哼着撸一把箫大地主墨色水滑的长发,“我有暖炉你沒有,”

    箫月茗黑线着看墨小墨在哪里兀自得意,蓦地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墨小墨你是不是又拿说过的话來唬小爷,

    “小墨,待会儿上了天界我大哥可沒那么多闲工夫來管你,到时候走丢了,本公子是绝对不会來收拾烂摊子的,”

    墨小墨鄙视箫月茗一番,“怎么地了,姑奶奶我就是迷路了也有办法从九重天下來,我可求求你别费那个破力气來找我,到时候给我惹出什么乱子來可不好收拾……对吧约翰,”墨小墨怕箫月茗不够恶心地拉长了声调,用甜到搅不动的声音叫箫月寒,

    箫大地主对墨小墨保持围观态度,除了尽职尽责把墨小墨护在怀里之外,再沒有做过其他多余的事情,

    箫月茗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被墨小墨怄得说不出话來,“……你赢了,我出去还不成么,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说罢撩开车帘钻了出去,

    墨小墨只感到一阵刀刮似的冷风吹在脸上,箫月茗已经出去了,云辇内又恢复一些热度,箫大地主伸手摸摸墨小墨的脸蛋,被那冷风一吹,墨小墨的脸上已经被冻得发紫,碰一下就感到火辣辣的疼,

    “好痛,”墨小墨对箫月寒撒娇道,箫大地主亲亲墨小墨的脸颊,“沒事的,不会毁容,”

    墨小墨翻个白眼,她指的又不是这个,

    “月饼出去了不会冻成冰人么,”墨小墨想探头往外面看,被箫月寒一把按了回來,“你想冻成冰人就尽管看,”

    墨小墨撇撇嘴,女人就算再怎么追求冰肌玉骨的皮肤,也不会想真的把自己冻成掉渣的冰渣子,

    景连天靠在瑶池回廊的美人靠上垂眸看池水里五光十色的鱼仙游來游去,手指里捻着一些玉屑,长久的发呆,让他忘了喂鱼,

    “阿弟,你怎么了,”景妙语施施然走來,上前伸手按在景连天的头顶轻轻抚摸,

    “阿姊,你还喜欢箫月寒么,”景连天低声问道,

    头顶上的那只手微微一颤,缓缓离去,景连天伸手抓住景妙语的手,“阿姊,你只管说一句,你若是喜欢箫月寒,我便为你做主,就算墨小墨又他不得不娶的理由,我也绝对能让你成为箫月寒的妻子,”

    “阿弟,你怎么能这样说,”景妙语微微蹙着眉头,反握住景连天的手,“我再怎么喜欢他,他心里沒有我,那又能如何呢,即便你用天帝的分位压得他不得不娶我,到头來能得到些什么呢,”如果就这么嫁给箫月寒,只怕别说相敬如宾,从此以后都只会是相敬如冰了,

    “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他,身为长公主,为何处处对他迁就,就因为喜欢他,”景连天挣开景妙语的手,将手中玉屑丢在地上一脚踩住,狠狠地碾了碾,“御水龙君算什么,他不过是仗着间隙山封印着龙神天界不敢动他所以才如此嚣张,你若真喜欢他,我下令让他娶你就是了,箫月寒数千年未上天界,他不明白你的好,可我这个做弟弟的再清楚不过,阿姊,你嫁她绰绰有余,”

    景妙语见景连天如此癫狂,有些害怕,“阿弟,你怎么了,”

    景连天沒有回答她,扔下景妙语一人离开了瑶池,

    景妙语不明白,为什么景连天会变成这样,她只是不知道,当景连天知道当了自己一辈子对手的家伙或许真的就会成为对手时,心里是有多么的不痛快,

    三千年前,景连天身为少君还未继位成为天帝的时候,第一次在天界见到箫月寒,那个时候,箫月寒抱着年幼的箫月茗走在瑶池边,眼中是目空一切的冷傲,就算是做少君的他走上去,箫月寒照样无视不误,

    梁子这种东西,日积月累,只会越结越深,年少的景连天照样贪玩,脾气也是一等一的急躁,天帝每回见了箫月寒,就会教育他,看看人家龙君,怎么就那么勤奋向上,还不多学着点儿,

    那个时候起就开始看箫月寒不顺眼了,直到后來的后來,景妙语喜欢上了箫月寒,屡次表白均被拒绝,他看不过眼,找箫月寒打了一架,

    结果天生上仙之躯,又有护身结界护体的少君被小小龙君给打得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多月都起不來身,

    丢份丢到这个地步,梁子不结那怎么对得起在床上躺得那三个多月呢,

    谁知道箫月寒那怪胎竟然事先知道一般回间隙山了,从那以后,渐渐地,龙君的名声扬名六界,继位的天帝却只被人记住了暴脾气这么一个特点,

    景连天暗地里是拿箫月寒做对手的,但是箫月寒从來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沒有任何必要,在箫月寒的眼里,景连天连虫豸也不如,

    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傲到这种程度,若是他稍稍能正眼看人一些,说不定阿姊就嫁给他了,说不定他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永远都是那么的骨感,

    “箫月寒,你若不娶我姐姐,那休怪本帝不留情面了,”景连天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慢慢踱向了玉阙,

    六界平衡是不管正道还是邪道都必须放在第一位的事情,若六界不平衡,则天下大乱,世界寸寸化为灰飞,任何人都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既然箫月寒的身份來历不明,司时天官也说了箫月寒命数未卜,那他或许就是浩劫的源头,

    若不能拉拢,那不如毁灭,

    “君上……我要吃饭……”墨小墨在箫月寒怀里撅着嘴巴说到,箫月寒捏捏墨小墨的嘴巴,“不是刚刚才吃过么,你是小猪吗,”

    “你怎么知道我属猪,”墨小墨一脸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意识到是自己耳背,箫大地主问的是你是小猪吗,而不是你是属猪吗,

    箫月寒微微勾了勾嘴角,摸摸墨小墨的发顶,在她身上种下一层结界,掀开云辇的帘子,“你看,到了,”

    墨小墨曾经坐过飞机,见识过飞机穿梭云海的壮观景象,但是坐在马车里面见识九重天,不要说是平生第一次,恐怕到了二十一世纪,能把阿波罗探月第一脚都给比下去,

    如今正逢日暮,九重天接近东皇太一,所以此时的云海被绯红晕染,深深浅浅,明明灭灭,箫月寒抱着墨小墨钻出云辇,到箫月茗身边去,

    “你们俩腻歪够了,”箫月茗很煞风景地丢來一句,被墨小墨用眼刀砍成重伤,又很识趣地钻回里面去了,这出个门就腻歪來腻歪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箫月寒抱着墨小墨飞身一脚踩在天马背上,墨小墨怕得冷汗直流,直往箫月寒怀里缩,

    “睁开眼,看看吧……”箫月寒的嗓音震动着胸腔,墨小墨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來,然后在这壮丽的美景之下停滞了呼吸,

    从來都不知道太阳能柔和成这样美妙迤逦的色彩,霞光透过云层直直投向人间,仙禽结伴纷飞,九重天竟然是这样美的地方,

    “……这下算是沒白來了么,”墨小墨不敢置信地低声道,箫月寒搂住墨小墨的腰,带着她御风从天马背上飞下來,

    九重天的罡风鞭在脸上,丝毫不觉得刺痛,墨小墨试着睁开眼,看见脚下云团飞速退去,那感觉,岂止是一个飘飘欲仙,

    “喜欢这里么,”箫月寒问道,墨小墨使劲点头,

    间隙山有可与天界相媲美的财富,但是间隙山沒有九重天这样美丽的云海,沒有的墨小墨总是最喜欢的,“这里比间隙山漂亮,”

    箫大地主对于墨小墨的评价不知作何反响,带着墨小墨飞到南天门处,

    守南天门的还是上次來的天兵,见了箫月寒來忙不迭地打开结界,墨小墨还來不及乡巴佬一下南天门那层水一样的结界,结界就消失了,

    “水呢,”她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刘姥姥一样大声 地问箫月寒,

    箫大地主沒有回答,以广袖将墨小墨拢在里面,带着她走进南天门,

    箫月茗一个人蹲在云辇里面,半天也沒听见什么动静,掀开帘子的时候,天马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南天门外,

    “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弟啊,”箫月茗感叹着上前,“把结界打开,小爷我要进去,”

    “尔等何人,胆敢擅闯南天门耶,”

    很不幸地,玉树临风的箫月茗被那层墨小墨來不及好好观察的水幕拦在了南天门外,

    “这里就是君上的行宫,”墨小墨从來都不知道一个龙君竟然也能在天界这样势力以及亲戚关系混乱的地方有一座行宫,

    而且比间隙山的月室殿华丽得多,

    “曾经住过这里,后來搬出去了,你若是喜欢,可以经常上來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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