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下课后,最近的女厕正好排起了长龙,她和小伙伴直接绕道而行,到另一边的女厕去,因为这边的教室都荒废了,所以过来这边的女同学实在不多。

    站在这栋楼的五楼阳台上,可以清楚地望到对面四楼的那个班。平时,有空她就喜欢和同学一起走到这边来,装作是在观摩整栋楼的结构,那个认真样儿,活像个林徽因。

    懂她的小伙伴就知道,她的眼睛看的才不是楼房呢,而是在那儿偷瞄着那个学长的座位。是啊,世上最远的距离就是彼此明明可以靠得更近,却还只能这样远远地窥视对方。

    但,这对于丽来说,却也是最甜蜜的时刻,在这里,他的一举一动尽在眼中,一览无遗。看他是在认真地学习呢,还是在和人聊天呢,抑或是软软的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呢……呵,每次站在这里偷看都会被他一下发现。当他惊疑的眼神望上来时,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害羞起来——望望天上的云朵,哈,今天的天气真好!看看别处的风景,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去偷瞄他几下,看他狡猾的对我笑时,赶紧没他事的背过身去和闺蜜聊天……

    但今天,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尽管教学楼上的欢声笑语依旧那么吵闹。奇怪的是,不论怎么找,也始终看不到他的身影,他会是去了哪里?上课铃打响,临走前,她又仔细地扫视一遍,空荡荡的凳子上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课桌一角只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摞书。除了对面各楼层冲她吹口哨的一群男生,什么也看不到。

    她失落的回到教室,坐在桌前,手托腮帮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心里嘀咕着: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儿请假了,我这个傻子,瞎操心什么呀!

    次日,仍像是重复昨天的场景,只是,这样的重复让她心里的担子更加沉重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她还是照惯例去那里观望,结果,却未出乎她的意料。

    这么多天的努力都没有收获,让她见他的**更加强烈,怎么要见他一面都那么难呢?明明他已经赢了球赛啊,明明按照约定他可以……

    终于,她按捺不住了,得去他班上问个究竟。

    找到平时那位与他要好的学长,也就是正在用ipad看着后-宫动漫的杜子宾,丽张口就急着问:

    “学长你好,请问一下,俊学长他,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在教室,他没来上课吗?”

    杜子宾学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回答道:

    “俊他请了个长假,打完球赛那天就走了,是一群军装笔挺的阿兵哥接他走的。”这话说出来,杜子宾自己也疑团重重。

    “请假了?为什么请假?他怎么了?”

    “他请的是病假,现在可能在家休息了吧。”

    “是么……”俊很少请假的,这让她很是担心。

    “俊他发烧好几天了,还是坚持来上课。”

    “他那天不是还在打篮球的吗?怎么发烧了……”这句话是她心里想的,没有说出口,换成一句“谢谢!”便转身,边走边想,难怪他这几天感觉那么奇怪——发烧了,也不会跟人家说一声的么?明明在球场上还那么抢风头的样子……

    垂下头,刘海遮住湿润了的眼睛。今天是星期六啊,要回家一趟吗。坐在车上,紧握着手机,直盯着屏幕上偷拍的那张照片,只是一个回头的侧面,仍叫她看得爱不释手。她想一直挂着qq,看他会不会主动上线来找她,告诉自己,这些天他都去哪儿了,去干嘛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怕他是在隐身,试着给他打了声招呼。但,过了半晌,面对她的仍是灰色的头像……一遍又一遍翻阅他的心情,也不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回到家,奶奶刚好到菜市场买菜去了。没人的家里,安静得很。累得不行的躺在床上,抱起两只小熊(即他在自己去年生日时送的泰迪熊夫妇),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赶紧起身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那沉稳而有磁性的嗓音,是闺蜜的声音,是雯打来的。雯这时候还在医院里照看枫,枫的伤势好很多了,就是需要时间静养。从雯那里早听说枫是俊的好兄弟,所以她打算从他们这儿打听一下有没有俊的消息。可结果仍旧不如她所愿。两个同是为男人放不下心的女孩互相加油打气。

    挂下电话,她才想起来,他应该是不知道她的号码的。苦苦望了手机半天,可惜他上次留的电话号码自己都不记得忘到哪里去了。

    实在没法子了,她把耳机插到手机上,打开音乐播放器,听起疗伤的思恋歌曲来,当听到五月天的《突然好像你》时,真是此曲此情应此景了……

    在学校憋了一个星期,她已经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了。又到一周星期六,下午放学又能回家了,换作以前的她,肯定欢呼雀跃,今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个人收拾行李,一个人搭车,走回家去,还是一个人……

    干脆,去他家找他,啊不是,是看望他好了。

    他家?大概在哪儿她还是打听过的,具体坐落在那个地方,她就不清楚了,但她顾不上这些了,背起行囊就出发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总会有办法的。

    一路上,从车窗进来的风大得吹乱她柔软而平直的长发。第一次来他家这边,看车窗外,沥青路两旁绿树成荫,路边的野花上边斑斓的蝴蝶翩飞,高低婉转的的鸟叫声让她放下了耳机,倾心聆听这纯净的自然之声……

    班车到站,还要搭三轮车到山的更里面。三轮车司机老伯问她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只好让老伯在一家杂货店门前停车。下了车,她想着,第一次拜访总不能空手而来吧,顺便也向老板问个路。

    刚挑好一袋苹果、雪梨,再加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鱼干”,应该差不多了,让老板称称斤两的同时,她准备问问老板俊的住处。这时候,一群机车族从远处飙车而来,一个急刹,噪声四起,停下车,两手拖着转个弯就摆在这店门口,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打算蹭点好吃好喝的。

    他们一看到面前这个美貌沉鱼落雁的小姑娘,坏念头涌起,就上前**,不规矩地伸手托她下巴就问:

    “小妹妹,一个人呐,我们陪你去兜风玩玩啊?”

    丽打掉那机车男的脏手,说:

    “不用,我是来找人的。”

    “哟!有个性,我喜欢!”被打掉的手又游走起来,试图往她的胸上去吃她豆腐,一旁的几个机车男也把她围了起来,都伸手试图在她身上多捞点油水。

    “找人啊!找谁呢?一定是找我啦!”

    “呵呵,阿浪你少自作多情啊~~谁不知道你小子已经甩掉第十任的女朋友啦,谁还敢来找你啊?”另一个机车男笑话这个叫阿浪的机车男。

    “我找俊,俊,你们认识吗?”正准备拿出防狼器的丽顺便抛出这个问题。

    “俊?!!”这个字似乎起了什么化学作用,众机车男大声叫起来,反应如此之大,传到一旁喝着菠萝啤、穿着红色皮夹克的人耳朵里,看其架势,像是他们中的头目,他朝丽这边走过来,一手撵开手就要碰到丽的胸-部的阿浪,很绅士的问丽一句:“你说的‘俊’,是指俊大哥吗?你是要找俊大哥?”

    “我是要找俊,但不是什么俊大哥。”丽有点奇怪他的叫法。

    “哦,你说的俊姓什么?”头目着急的问。

    当丽说出那个字后,他脸色马上变了,随即一个咆哮如雷的呵斥:

    “还不快滚一边去,你们是活腻了么?!”听到头目的呵斥,机车男们都明白地揪起阿浪,“敢动咱俊大哥的女人,给我替‘大嫂’打他一顿,甭让大哥说我管教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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