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魔都有很多可以逛的地方,不过李子木却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一是因为时间紧迫,二是因为这些年见过太多的景色,如今已经对大城市有些厌倦了,倒更喜欢乡下一些。

    独自穿梭在人群中,一人一猫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对奇怪的组合,李子木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慢悠悠的抱着布丁穿梭在大街上,目标直指那条老街道。

    虽然说是老街道,不过是风格看上去比较偏近代化而已,真正意义上的老街魔都应该早就没有了吧?李子木心里想着,不过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以前的样子,至少这条街的建筑物和一百年前相比还是没有变化的,虽然说如今已经翻修过了。

    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一些像他这样外来的背包客,所以李子木在这里丝毫不起眼,在人群中慢慢往前面走着,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环境。

    大多都是店铺,这里已经被政府设计成了一个景点了,所以每天的客流量都很可观,不拿来做点买卖的话着实有些浪费,所以李子木也能够理解为什么看到的都是店铺了。

    百年老店?李子木看着眼前的这家装修的很是古朴的餐厅,嘴角微微上扬,什么百年老店,以前住这里的是个大地主,他哪儿有心思开店,不过是店家为了吸引顾客想的法子罢了。

    不过很显然主意倒是很不错的,至少比周围几家的生意要红火一些,李子木没有选择走进去,而是接着往前面逛着,夜还长,他一点儿都不急。

    也不知道逛了多久,李子木摇了摇头,虽然说这条街建筑物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以前那些酒铺啊饭馆儿啊什么的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装修的更加豪华的高档餐厅。

    倒是看到了一家卖蟹壳黄的店铺,在李子木的记忆里以前这里就是卖蟹壳黄的,未见饼家先闻香,入口酥皮纷纷下。这句诗用来形容蟹壳黄再合适不过了,看到这里李子木不由得嘴馋起来,不知道是否还和他以前吃过的一样美味?

    可惜世事总是差强人意,如今的蟹壳黄再也吃不出百年前的那种味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物价上涨了的原因,馅儿也差了些档次,皮也厚了不少,总之就是偷了工也减了料,周围的游客还连连夸赞好吃,李子木笑了笑,那是他们没有吃过百年前的蟹壳黄,那才叫真正的美味。

    摇了摇头继续往前面走,这里差不多已经是整条街道的五中四的距离了,再往下人都少了很多,不过李子木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是慢悠悠的往前走着,酒香还需巷子深,不知道老李头开的那家店还在不在?

    “伐搭伽伐搭伽”李子木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起来,这个在魔都话是没有关系的意思,刚才的对话是一个老人叫老板在给他弄个糟田螺,结果老板说没有了,俩人用的都是纯正的魔都当地话,李子木当然是听得懂的,看来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店面装修的算不上豪华,和前面那些店比起来简直算是简陋,和一般的露天大排档差不多,李子木走过去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桌子是用木头做的八仙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面上都能看见虫洞的那种,不过擦得很干净,凳子也是长木凳,李子木环顾了一下周围,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老板,给我来个叫化鸡”生意不是很好,大概是因为地段和装修的原因,所以没有什么人,李子木坐下来没一会儿老板就过来了,他用魔都话对着面前的老板说道,老板的样子倒是和李子木以前认识的老李头有七分相像,按照年份算下来的话应该是他的曾孙一辈了吧?这老板看上去怎么说也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阿tia,阿tia!”那个老板愣了一下,显然是因为李子木点了一个菜单上没有的菜名,不过这个叫化鸡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他老爹的拿手绝活,所以他转过头去喊他里面的老爹。

    李子木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讨论着,意思就是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们家会做这个菜,要知道自从他儿子十年前接过这个铺子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叫化鸡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家都嫌弃传统的叫化鸡很不卫生。

    老人看了看坐在桌上逗猫的李子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他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心里暗道着奇怪,转身去后院准备叫化鸡去了,这么多年没做了也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既然还有人记得,那他当然是要做了,别人一来就点叫化鸡,显然是知道他们家会做的,就凭这一点,他就没有理由不做。

    以前李子木经常来这家店吃饭,每次来必点叫化鸡,因为这是老李头的拿手绝活,味道那叫一个香,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泥,叫化鸡的味道怎么样,全在这个泥土里面,用泥土包裹着的鸡被掏空了内脏塞满佐料用荷叶包起来拿进土包里面烤,每次吃李子木都是赞不绝口。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老头子才端着一个簸箕从后院里走了出来,李子木看着他手中的那个被烤干的泥团笑了笑了,没错了,这就是最原汁原味的叫化鸡了。

    “好多年没做了,也不知道味道咋样”老头子把簸箕放在桌上对着李子木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总给他一总很熟悉的感觉。

    “闻着都香”李子木看着老头子说道,这应该是老李头的孙子吧?他还记得那个脸上有着一块胎记的小屁孩,而眼前的这个老人,脸上也有一块胎记,没想到几十年如一日啊,一转眼就过去了。

    “嗯嗯,和老李头做的味道差不多,终于又吃到了啊”李子木剥开面上的干泥扯下一只腿咬了一口赞叹道,味道和当年老李头做的差不了多少,依旧是那么美味。

    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老头子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转过头来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李子木,眼中的震惊不言而喻,老李头,当初自己爷爷在世的时候,别人不就是这么叫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