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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太监魏四,”赵宇轩和赵宇峰惊愕不已,

    赵点唇使劲点头,

    “点唇,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两人却似看到怪物,拉着点唇离开,

    魏四,这个名字赵南星最近提得特别多,每提起这个名字,他就长吁短叹,愁容满面,这些都被赵宇轩和赵宇峰看在眼里,

    “魏四,你认识的人可真多,”在他们离开后,谈雨婵道,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其他,

    魏四尴尬笑道:“那年入京在雄县……”说到这停下來,因为雨婵根本不愿意听,转身而去,

    “你说魏四就是雄县那人,”听女儿说完,正在提笔习书的赵南星大惊丢下笔,

    赵点唇双目瞪得很大,“爹,就是他,”

    “是的,怪不得他身影和名字总觉得有些相识,我怎么沒想到呢,”赵南星恍然大悟,

    点唇还想说,被他阻止,“点唇你先回屋休息,让爹好好静一下,”

    女儿带來的消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这个名字愈加模糊,是因为深不可测吗,是因为捉摸不透吗,还是因为不可思议,

    内忧与外患往往会同时來到,就在辽东的大金虎视眈眈之时,大明内部出事,闻香教徐鸿儒在山东郓城举起义旗反明,

    在先前的约定中,他与王好贤、于弘志本已约好中秋那日在河北景州、蓟州、山东郓城同时起义,可急性子的徐鸿儒还是提前单独行动,

    他这样做,是因为王好贤模棱两可的态度,怕他到时变卦,

    我这边起事,你就骑虎难下,不得不跟着,因为你是闻香教教主,

    曹州府一带的白莲教徒,连同不堪忍受压迫的农民百姓,齐集郓城六家屯,徐鸿儒率众歃血盟誓,一时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呼声震天,群情激昂,

    起义将士以红巾为头帕,手持大刀、长矛,接连占领四个村寨,声威并举,应者云集,

    徐鸿儒起义后,自称中兴福烈帝,分封各王,按照朝廷建制封丞相、都督、总兵等官职,并以水泊梁山为后方根据地,将家属们安置在那,

    紧接着,徐鸿儒率军攻打郓城,当地知县闻风丧胆而逃,义军占领郓城,并继续向巨野进攻,义军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所向披靡,短短几日,人数便发展到数万,震惊鲁西南,也震惊了大明朝廷,

    鉴于辽东局势的严重性,对于这种小型的农民起义,内阁和兵部并未太过重视,只下令山东各府县进行镇压,

    徐鸿儒趁此时机挥师东进,渡过运河,连克邹县、滕县,义军随之声威愈振,队伍发展到几十万人,

    邹、滕二县北邻济宁,南接徐州,是运河漕运的重要地段,为大明朝经济命脉上的要点,邹滕二县失守,朝廷震撼,急令山东巡抚赵颜为总指挥,同时起用退职回家的沂州人、前大同总兵杨肇基为山东总兵官,全力镇压起义军,收复邹县,

    按说这事与内宫无关,与魏四更是无关,然而叶向高、赵南星、邹元标以及杨涟等一众众臣來到乾清宫,恳请皇上派出监军前往山东督战,而推荐的监军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魏四,

    小皇上坐在龙椅上玩着玩具,客氏在后面小心照看着,怎能做这个主,这是做给王体乾、魏四等司礼监太监看的,可以说这是外廷与内廷的一次较量,

    在來乾清宫前,叶向高面对众臣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不得不答应,

    在他答应前,赵南星与众人有过商议,因为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他解释这样做的原因:一、向内宫施压,让内宫有所收敛;二、让魏四暂时离开皇宫,查看他离开后内宫形势变化,由此來判断他真正地位,

    第二点很重要,当赵南星向众人说出意图后,立刻引來赞同,

    赵南星隐去了第三个理由,他想通过魏四在山东的表现來判断他是否就是那位乱朝纲之人,

    万历朝以來的外派太监贪婪敛财,无恶不作,引來官民同怨,魏四会不一样吗,

    作为内宫名义上的管理者,王体乾犯起愁來,“这是外廷那帮官员对我内宫的挑衅,若是答应,将被他们永远压在头上,”

    “沒错,他们这是有意让我们为难,以此來证明他们的强大,”李永贞道,

    刘若愚本也想说两句,但见魏四闭目沉思,便不再说,他相信魏四已有了自己的决定,

    果然,魏四睁开眼,笑道:“既然他们这么希望我离开皇宫,那我离开就是,”

    “你准备去山东,”王体乾惊讶道,“万万不可,那就是服软,”

    “皇上派内宫监军出宫很是正常,怎是服软,”魏四很坦然地道,“去山东可以,但我要带腾骧四卫营六千将士前往,我不是去游山玩水,我是去剿灭乱匪的,”

    王体乾道:“腾骧四卫营乃是守卫皇宫的,只怕外廷不会同意,”

    “会同意的,”魏四很是肯定,

    “为什么,”几人齐声问,

    魏四苦笑道:“因为他们希望我失败,”

    沒错,若仅仅去监军,不论这次剿匪结果如何都与他无关,但若带兵前往,那就是参与到过程中,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叶向高等人面对内宫的请求倒反而为难起來,

    “他一个阉人,还想统领军队,不能同意,更何况腾骧四卫营担负着保卫皇宫的重任,怎能离京,”邹元标坚决反对,

    叶向高道:“督军掌令腾骧四卫营的本就是御马监掌印,而在之前,这支队伍离京出征已有多次,并不奇怪,”

    邹元标辩道:“那是随皇上御征,但如今皇上并未出宫,”

    “我们本就无调动内宫的权力,魏四监军山东,虽是我外廷提议,但说到底还是应由皇上指派,所以我认为他们的请求合情合理,非我们管辖范围,”叶向高娓娓而道,

    “皇上幼小,怎可以任由那些阉人胡來,”说话者是粗嗓门的杨涟,

    叶向高反驳道:“本就是因我们的提议,才引來这事,怎可说是内宫胡來,”他对这个提议并不赞同,但迫于压力才妥协的,在他看來,内外廷的和谐才是最重要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面对王安离开后的内宫现状,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魏四才干出众,完全可以治理好内宫,

    赵南星沉思良久,开口说话,“既然咱们本就无权力去干涉内宫内政,那就随他们去吧,”

    “侪鹤,你可要记住那句预言,”邹元标沒想到赵南星会这样说,提醒道,

    “什么预言,”不知道的叶向高、杨涟几人好奇问道,

    邹元标说起刘基的“烧饼歌”,令众人惊奇,

    “魏四一定是那‘八千女鬼’,”杨涟大声惊呼,

    “正因为他或许就是此人,所以必须要在他羽翼未丰时铲除,以保我大明江山,”邹元标道,

    叶向高稍有犹豫,“我与这魏四接触多次,看他并不像是祸国殃民之人,”

    杨涟不耐烦地道:“叶首辅心慈手软,待你认清他真面目就來不及了,”

    “自那日知道这句预言后,我翻來覆去地想过,”左光斗很公正地道,“从魏四这两年的表现來看,他似乎并不是那‘八千女鬼’,”

    “不是他会是谁,”杨涟厉声问,

    赵南星摆手制止争吵,“依我看,既然不能够判断,不如就当做是,最为稳妥,”在国家大义面前,他必须摒弃对魏四的好感,

    邹元标不解,“那为何要赞同魏四率兵出京,”

    “因为我希望他会失败,”赵南星说出心里话,

    失败,魏四不想,他召集腾骧四卫营指挥使等主要军官,进行一番严厉的训话,颁布出京后军队纪律等,

    魏四回到宅子向众人说了去山东之事,尤三妹一听便要跟着,她现在是真得太空闲,顾秉谦从不给她派案子,愿意去府衙就去,不愿意去也无人管,听到哪里出事,三妹还沒去,魏光徽和吴淳夫早已屁颠屁颠地抢在前面去了,吴淳夫也进了顺天府,

    习惯打打杀杀生活的尤三妹很不适应,这有了出去的机会自不会放过,

    杨留留自知无武功,出去也是拖累,并不相争,

    六月初,魏四以监军身份率腾骧四卫营六千士兵出京前往山东,客氏抱着小皇帝,还有王体乾率内宫众太监齐來相送,十分隆重,

    魏四到达济南府时,徐鸿儒的起义军又有所发展壮大,他以邹县为中心,派遣部队进攻兖州、曲阜,西攻巨野,还远征沛县、日照和郯城,横戈运河,纵横驰骋于鲁南广大地区,

    山东巡抚赵颜、山东总兵官杨肇基望着朝廷派來的这支队伍,不由叹气,本就是一支娇生惯养的队伍,被一个作威作福的大太监领导,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魏四向两人行礼,简单汇报朝廷旨意,

    杨肇基已六十余岁,胡子花白,但威武之气丝毫不减,说话阴阳顿挫,十分有力,“魏公公就领兵在济南府驻扎吧,”

    “本官也觉得如此最好,”赵颜跟着道,

    与其到处祸害,还不如就放在济南,祸害也只祸害这一处,这两人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