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界符的确是一件好东西,一旦打开两界,就会形成一条超长的通道,虽然维持的时间不会太久,但足矣让任何人穿越。

    梁骁和仁诚嘉措在七宝莲花灯的护持下,穿行在漆黑的隧道之中。

    七宝莲花灯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就像一朵硕大的青莲不停在绽放。纵使隧道再黑暗,梁骁他们依然不会迷失方向。

    “可惜这两张分界符了!下次有机会再找白无常讨要几张。”梁骁微叹了一口气,有些若无其事的道。

    “白无常?”仁诚嘉措听了不由一怔,问道。

    “嗯,是白无常,轮回驿站中的那位七爷就是白无常。八爷就是黑无常。”梁骁微微一笑,道。

    仁诚嘉措听了,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兄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梁骁哈哈大笑,回答道。

    其实,在奈何桥喝下孟婆那一碗汤汁之后,梁骁一梦千万年,许多前尘旧事虽然未能一一记起,但大部分已经清晰再现。别说是白无常,黑无常,就是整个地狱,整个三界六道,对他而言几乎已经没有太多的秘密。

    这一世,梁骁注定要将一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他要将新仇旧恨一一清算,让那些自以为是、道貌岸然的神仙、道尊、仙帝胆战心惊。

    他要重开洪荒,让三界六道血流成河,从此不得安宁。

    “师兄,快到了。”

    听到仁诚嘉措的提醒,梁骁远远望去,只见隧道的尽头已经泛起一点点的微光,虽然微弱,但肯定是出口无疑。

    “疾!”

    在梁骁的催促下,七宝莲花灯所化的青莲骤然而起,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青影,疾快无比的朝出口飘去。

    当青莲裹着梁骁和仁诚嘉措从隧道中一冲而出,转瞬间,身后的隧道便立即闭上,两界之间再无联系。

    从黑暗中突然出现在明亮之处,在微微适应当前的亮光之后,梁骁不由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眼前的景象异常的熟悉,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正出现在漆黑如夜的密林中。就连祭坛底下的深渊都还维持着原状,张大着黑黝黝的巨口仰望着天空。

    “师兄,这么巧?上师……”仁诚嘉措有些不肯定的道,但随即又悲上心头。

    梁骁听了,也有些憾意,淡淡的说道:“是啊,咱们不仅回到了人界,而且又回到了鬼域中的血祭坛上。”

    根本不用去多看,有这一片鬼林,有这一个血祭坛,梁骁就知道他们已经重回了旧地,再一次回到最初的起点。

    “仁诚嘉措,咱们下去看看。”梁骁言罢,便从祭坛上跳下了深渊。

    当日,梁骁正是在血祭坛上与嗜血鬼王激战,最终被鬼祭司利用“幽冥鬼道,斗转星移”,送入深渊底下的影坛中。

    此后,梁骁便与鸣鸾和风兮娆失去了联系。若不是在影坛下面遇到喇嘛千诺和仁诚嘉措,想必梁骁已是凶多吉少。

    如今,在血祭坛上面并没有发现鸣鸾和风兮娆的踪迹,想必鸣鸾他们在解决嗜血鬼王之后,一定会到深渊底下去寻找梁骁。

    梁骁之所以义无反顾地跳下深渊,除了是寻找鸣鸾和风兮娆之外,更重要的是寻找喇嘛千诺。现在不管喇嘛千诺是死是活,梁骁都要找到他。

    虽然知道影坛就在深渊底下,但要寻找到它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一步步寻找,跟当初被鬼祭司用神通转移进去,完全是两码事。

    深渊底下是一片血红,到处是千奇百怪,怪石嶙峋的景象。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的上面都覆盖有一层厚厚的血渍,就好像有无数的鲜血从上面的血祭坛上倾倒下来,慢慢地在深渊下面凝结成了块。

    “仁诚嘉措,跟上。”

    梁骁不时回头提醒仁诚嘉措,他可不想在深渊底下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仁诚嘉措毕竟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再说他与喇嘛千诺师徒情深,如今再次回到旧地,想起上师当时舍身救人的情景,不禁有些悲伤涌上心头。

    梁骁心里也不好受,停了下来拍拍仁诚嘉措的肩,开口道:“仁诚嘉措,请你放心,咱们会找到上师的……”

    “嗯……”仁诚嘉措的双眼已经开始变得通红。

    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那种悲伤。梁骁从仁诚嘉措的眸子里看到了绝望,同时还有一丝残存的希翼。

    祭坛下的深渊从上面看起来不大,但走在深渊里才知道一切并没有如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一走,又是半刻钟过去。

    “咦!”梁骁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叹。随即,便见他一招手,掌心中便多了一片七彩的羽毛。

    又走了一段距离,梁骁的手中又多了几片七彩的羽毛。每一根羽毛几乎都一样大小,在他的掌心中散发出七彩的光华。

    “仁诚嘉措,他们在这里。”梁骁拿着这些羽毛,有些欢喜的道。

    很明显,这些羽毛是鸣鸾做下的记号,貌似他知道梁骁会找来一样。

    “他们是谁啊?”仁诚嘉措听了,感觉一头的雾水,不由问道。

    这时候,梁骁的心情特别好,于是笑着道:“他们是一头老鸟和一只漂亮的九尾狐。嘿嘿,他们一直在忽悠我呢。”

    “师兄,他们怎么忽悠你了?”听梁骁这么一说,仁诚嘉措有些好奇的问。

    “一会见到他们你就知道了。”

    仁诚嘉措虽然很好奇,但见梁骁不再多言,他也不再多问什么。

    陆陆续续又发现了好几根鸣鸾留下的羽毛,并且还夹杂有一些只有梁骁才能看懂的符号,梁骁便知道,他离鸣鸾和风兮娆已经越来越近。

    设想一下,当日梁骁被鬼祭司移入深渊下的影坛,鸣鸾和风兮娆肯定不放心,或将嗜血鬼王杀死,或者摆脱嗜血鬼王的纠缠,然后追入深渊之中。

    因不清楚梁骁到底在何处,所以鸣鸾便用羽毛做下标记,并且画上一些唯有他与梁骁之间才能读懂的符号。

    梁骁唯一担心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鸣鸾和风兮娆他们还在深渊中吗?

    顺着鸣鸾做下的标记走下去,不一会梁骁和仁诚嘉措便再次回到影坛之中。

    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一切好像又物是人非。

    梁骁怔怔的看着跏趺而坐的喇嘛千诺,面容戚穆。生离死别,梁骁已经经历太多,但在这一刻,梁骁的心中仍然有一种隐隐的怒意。

    “上师!上师……”

    仁诚嘉措哭喊着,狂奔而上,跪拜在喇嘛千诺的跟前。

    这一刻,仁诚嘉措就是一个孩子。在他的生命中,喇嘛千诺不仅是他的上师,还是他的亲人、长者。

    “鬼祭司,弑龙盟,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深渊底下,梁骁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听了战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