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图海的兵马是哪里调来的,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背后?敌人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突然而至,历来是兵家的大忌。他必须迅速查明虚实,想好对策。所以,他立即派人飞马奔往汉中,调王屏藩的部队来增援,又带了中军将领们,山城巡视,安排防务。

    夕阳的余辉,懒洋洋地照在平凉城头。六盘山像一条灰暗、阴沉的巨蟒,蜿延起伏,卧在远处天地交接之处。在这群山之侧。一条河流如巨蟒环绕过平凉城。变作了平凉城背后的一道天然屏障。这就是泾水。也称做泾河,是渭河第一大支流。它发源于宁夏六盘山东麓泾源县境,流经平凉、彬县,于陕西高陵县南入渭河,河道输沙量极大,水极浑浊,是渭河来沙量最多的支流。

    谈到泾河和渭河,那么就不得不提及一个成语。泾渭分明!这个成语就源自泾河与渭河交界的一处自然景观。渭河是黄河的最大支流,泾河又是渭河的最大支流,泾河和渭河在古城西安北郊交汇时,由于含沙量不同,呈现出一清一浊,清水浊水同流一河互不相融的奇特景观,形成了一道非常明显的界限。后人就用泾河之水流入渭河时清浊不混来比喻界限清楚或是非分明,也用来比喻人品的清浊,比喻对待同一事物表现出来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此时,王辅臣骑在马上。刚从城北的虎墩巡视归来的他心事沉重,一言不发。麾下陕西布政使龚荣遇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紧跟在王辅臣的身后。他和王辅臣麾下另一员大将黄九畴与领军前来的清军大将周培公是老乡,而他自己和周培公还有一层更深的关系,他的娘亲就是周培公奶娘龚嬷嬷,这一点就连王辅臣也不知道。也就是这一层关系,龚荣遇也有些举棋不定,有两次劝说王辅臣归降,大司农被王辅臣严厉的训斥了。龚荣遇的脸上也是神情凝重,对于他们这支叛军的处境,龚荣遇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王辅臣响应吴三桂举旗叛变之后,王辅臣不攻洛阳,不打太原,却拉着部队一直往西,在平凉一带打转悠。龚荣遇知道,王辅臣这么干,是想在这蛮荒之地,稳稳地打下一块地盘,游移在康熙皇上和吴三桂之间。进可以和朝廷拼搏周旋,讨价还价;退,可以远走西域,与藏羌各游牧部落联合,拥兵以自保。如今,突然传来图海与周培公大兵逼近的消息,是战、是降,还是逃,恐怕必须做出抉择了。

    城门打开,从城里飞出一骑马来。骑手显然是有十分紧急的事,所以拼命地打马飞驰,很快便来到了王辅臣跟前。原来,正是王辅臣的儿子王吉贞。他原本是在京城为官的,但是康熙得知王辅臣响应吴三桂叛乱却是把他放回到王辅臣身边,没有为难他,同时让王吉贞带上他的亲笔信,劝王辅臣不乱反正。王吉贞回到陕西立即便向他父亲王辅臣详细报告了康熙的殷殷寄托之情,同时奉上康熙的亲笔书信。信中康熙的言辞情深意切,直说得王辅臣热泪奔流。但王辅臣还是没有答应立刻反正,把儿子王吉贞留下,在军中参赞军务。而这次王吉贞接到探马带回来的消息之后便急急忙忙赶到王辅臣面前报告。

    “爹,据探马得来的情报,图海和周培公带的这支军队,是由京城各王公大臣府里的旗奴组成的。他们大都练过武,有一些还打过仗,这次平定了察哈尔王的兵变,又得到很多犒赏,所以士气很高,此外,还有科尔泌的一支骑兵也归图海率领,千里奔袭,行军速度很快,恐怕就要来到了。最重要的是,这支家奴军队在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磨砺之后变得比原先更强了,看来周培公善于练兵的传言一点不虚啊!”

    王辅臣听完挥了挥手斥退了随从的兵士,与龚荣遇、王吉贞一起,策马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心事沉重地说道:“荣遇老弟,眼下形势你有什么高见,说出来让愚兄听听。”

    龚荣遇虽为王辅臣的心腹,但是此时也不知王辅臣的真实想法,因此也就不敢冒然回答。沉思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军门,标下有一事不明,想请军门明示。”

    “说吧,这里就咱们三,什么话都可以说!”王辅臣指了指自己、王吉贞与龚荣遇,示意这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是。标下想,图海他们率领精锐之师乘胜而来,硬打恐怕不行。是不是避开一时,他们从北边来,我们往东边去,到汉中与王屏藩合为一处?这样也不至于咱们孤军奋战,也该让吴三桂帮忙分担一些压力了!”

    王辅臣听到这立即摇头道:“这不行,这样做只能暂缓一时。我们一动,图海他们必定与兰州的张勇汇合然后尾随我们东行,然后与兵出潼关的瓦尔格互相呼应,两面夹击,那样的话,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军门说得有理,那我们就只有继续西进了。”龚荣遇无奈的说道。

    “荣遇老弟,那更不行。吴三桂这个老滑头,言而无信。我们起事之后,他连一两饷银都不给,让我们这几万将士,本就是在苦苦支撑。再往西,往哪里去呢?越往西越是荒凉,到时候咱们的粮草器械从哪儿补充?若是硬要西进,那也只能穿过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了,呵呵,到时候不用图海动手,仅饥饿缺粮这一条,我们这支军队就要不战自溃了!”王辅臣冷笑了两声说道。

    龚荣遇也知道王辅臣说的都是实情,这情况他自己更是清楚,眼下的出路只有一条------投降!可是他不敢直说,便瞟着王吉贞,不再说话。而到了这个时候王吉贞早就憋不住了,见来了机会,便鼓起勇气说道:“爹,既然我们已到了绝境,是不是……”

    王辅臣突然打断他的话:“不要再往下说了,你无非还是劝我投降反正!”

    “是!爹爹,眼前也只有这样做了!”王吉贞还是想极力的劝父亲王辅臣投降,但是王辅臣继续黑着脸呵斥道:“什么都不必说了。到了这个份上,这个仗必须要打,而且要下死力打。胜了,咱们才能率部投诚,败了,哼,那也只有死!”

    王吉贞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寒战,不知说什么好,但是仔细一想也感觉很有道理,但是一时之间还没有想的太透彻。但是一旁的龚荣遇心中明白,对他来说事情是明摆着的,不战而降,或是战败而降,都难逃国法,那样的话康熙是绝对不会饶恕他们的。

    隔了好一会,王辅臣像换了一个人似地精神抖擞起来,他用调转马头对着他来的方向说道:“吉贞你看,那就是城北的虎墩。上面有石头砌成的箭楼,又有水井。当初进军平凉时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上边驻兵、屯粮,把这座虎墩当做守住平凉的命根子。吉贞呐,现在为父就派你带一支人马上去,替我亲自守好它。只要你在十天之内不丢掉虎墩,图海他们粮道必断,到了那时他们就只能束手待擒。打赢了这一仗,我们就能进退自如了!”

    这个时候王吉贞也明白了刚才父亲王辅臣说的只有战胜才能投降的意思了,这下再听到王辅臣的吩咐,脸上立即露出坚毅的神色,于是接令道:“爹爹放心,儿子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他们父子乃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来他是要玩命的打好这一仗了!王辅臣听到儿子的承诺,心情也是畅快了许多,于是将鞭子高高竖起狠抽了一下,座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四踢腾开狂奔而去……(未完待续。。)

    ps:  十一点还有一章,五千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