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染睁开眼睛看向冷若南,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她告诉冷若南:“宫宴那次,我其实挺不喜欢你的,因为你跟那些人一起欺负我的妹妹。所以后来即使你向我示好,我对你也一直是不冷不热。可是再后来,慢慢地就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你轻易不来见我,但每次见到我,只要听了你说话,不管我当时是个什么心情,都会有想笑的冲动。我想过,这可能就是你的魅力所在,我既然可以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这个朋友呢?”

    “那你现在接受我啦?”冷若南很高兴,“我就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会有收获。阿染,咱们错过了一见钟情,但现在也算是日久生情,也不错的。”

    一车厢的人都笑了,君灵犀拍拍额头,“冷若南啊冷若南,我真想不明白堂堂户部尚书府,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你这一套一套的是跟谁学的?”

    冷若南想了想,告诉她:“在茶馆儿里学的,戏文里也学过,我爹不怎么管我,我娘也说家里不指望我攀高枝嫁大户来光耀门楣,只要我高兴,日子怎么过都是过,只要不太出格,不做那些败坏门庭之事,其它的都随我高兴,所以我就长成这样儿了。”

    冷若南说这些时,眼里是带着笑的,是那种藏不住的骄傲自豪。

    君灵犀愈发的羡慕她,可是再想想自己,似乎过得也不差,她的父皇母后还有哥哥们也是把她从小宠到大,从未逼着她学什么,也没要求她必须要怎么做。

    可她还是跟冷若南不一样,她是东秦嫡公主,她肩上有担子,心里有责任,有很多东西,不是别人不提她就能装做不知道的。

    所以她还是羡慕冷若南,因为冷若南活出了她向往的模样……

    白亦染也羡慕,羡慕冷家没有白家这般复杂,羡慕在面对郭家之威时,冷家父母能毅然地选择让女儿出逃。当郭家的狂风骤雨压下来时,他们自会为女儿遮挡得严严实实。

    如果她也有这样的爹娘,该有多好。

    “我是在想,段家的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了,以段家百年旺族的底蕴,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打败的。所以我分析,根本不是我们打败了段家,而是那真正的段天德已经放弃了德镇的段府,由着我们折腾。所以段府一事不值得庆祝,来自段家的危机也并没有解除,反而在不久的将来,报复会来得更加猛烈。”

    白亦染靠在车厢里,悠悠开口,说故事一样说着自己思考的事情,听得君灵犀和冷若南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车里再度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在思考,包括冬天雪。

    如果白亦染的分析是对的,那么她们此番最大的收获也就是在段家拿回了财物,至于段府本身,原本就是被放弃的,有与没有,根本伤不到段家筋骨。

    冷若南不明白:“难道那些姨娘都是假的吗?那些孩子也不是真的吗?段天德真的狠心到能把自己的儿女都留下来,就为了制造一个他还在东秦的假象?一旦暴露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儿女的生死存亡?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