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武手里的凳子轮圆了,疯狂地砸向白千娇。谈氏见他真要打死女儿,又不忍心,哭着喊着劝他住手,一遍一遍地说自己刚没了儿子不能再没有女儿了。

    白兴武听着她这话,心里也是难受,下手这才轻了些。但白千娇还是挨了几下,正趴在地上哼哼,胳膊上手上都有伤,还流了血。

    谈氏想下地看看白千娇,这时,却听外头突然传来叫门的声音,是一个老嬷嬷,正在说:“二老爷,您在屋里吗?请您出来一下,老奴有事请示。”

    白兴武一怔,随即想起来这是李嬷嬷的声音,先前李嬷嬷抱着那个孩子去了别的屋等棺,并没有跟着白家人一起走。

    他跟谈氏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无奈。这件事情是小白府的家丑,他们不想外扬出去,就是连老太太那头也得瞒着,否则白千娇以后不用做人了,总不能真打死她。

    可眼下李嬷嬷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着刚才屋里说的话,听着了又听进多少?

    白兴武扔下手里的凳子,独自出了屋,随手又把房门紧紧关起。

    “李嬷嬷还在啊?差点儿把你给忘了,嬷嬷何时到的?”白兴武问得有些紧张。

    李嬷嬷叹了一口气,“刚到,就听到屋里头有摔东西的声音,二老爷,是还没缓过神儿来吗?节哀吧,这孩子跟您没缘份,之前二小姐救回来过一次了,没想到这次又出事,可见他就该着不是你们家的人。二老爷您节哀,也别让夫人太上火,棺木已经买回来了,老奴就是来请示一下,家里是不是要跟个人一起到城外落葬?还有,咱这落葬的地儿选在哪儿啊?”

    白兴武想了想,说:“嬷嬷先到前厅等我,我安排一下屋里就来,我跟着到城外去。”

    目送李嬷嬷出了院子,白兴武这才又进了屋,一进屋就把白千娇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别搁那儿装死,你给我起来,随我一起到城外去给你弟弟落葬。”

    白千娇不愿,“我没有弟弟,他只是个死胎,活都没活,算什么弟弟?”

    谈氏一听这话又嚎啕大哭,白兴武气得照着白千娇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混账东西,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的弟弟已经没了,这府里又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这下你满意了?怎么,连送送死人都不愿?我告诉你,今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一来要你跪到你弟弟的坟头前忏悔,二来我也绝不放心你留在家里,万一再害你的母亲怎么办?跟我走!这事没得商量!”

    白千娇被她爹扯着走了,谈氏趴在床榻上再次哭晕了过去。好在很快就有下人进来侍候,又给请了大夫来瞧着,这才没出大事。

    给死胎落葬,白兴武带了府里下人一起出城,并没让李嬷嬷跟着,打发她回国公府了。

    李嬷嬷心惊肉跳地回去,一路上是手也哆嗦脚也哆嗦,之前她当着白兴武的面没敢承认,可事实上,那屋里的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居然是白千娇下的毒杀了那个孩子,这白千娇的手怎么这么黑啊?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不只是一个胎儿,还有谈氏,要不是今生阁的女医来得及时,怕是谈氏的命也跟着没了。这是多大的事啊,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家,怎么能干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