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年也有些火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五殿下这声舅舅微臣也担当不起。”

    “是吗?”君慕丰点点头,“那便只叫你李大学士吧!不过李大学士可别忘了,如今那叶成仁可还在阎王殿里呢!你说若是本王去提醒他一声,让他不用替李家守秘密呢?”

    李广年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李家人,都有这么一双狐狸似的眼睛。

    “殿下这是在威胁我。”

    “算是吧!就像你一直以来都在威胁我们母子一样。”

    “我威胁你们母子?哼,真是笑话。你们一个是嫔位,一个是皇子,我哪来的胆子威胁你们?至于你母妃为什么要无条件地帮助李家,你大可以去问问她自己,问问她当年做过什么,给我们李家丢了多大的脸面,又是让我们李家这些年如何战战兢兢地活着的。”

    李广年真的怒了,手掌砰地一声拍到桌子上,“要不是因为你们俩个,我李家这些年可以活得更加坦荡!要不是因为你们俩个,我李家如今的地位何止区区从二品?你还有脸来质问于我,不如省省精神回去问你的母妃,问问她当年都做了什么好事!”

    君慕丰看着面前这个舅舅,觉得他说得都是真的。一定是母妃有把柄握在李家手里,所以不得不无条件地帮助和听从,甚至要拉上他这个儿子一起来服从李家的命令。

    到底是多大的事,能让一宫妃位畏惧到如此地步?

    君慕丰站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李广年,突然就笑了,“舅舅还是不了解我,从小到大本王怕过什么呢?你又以为我对我的母妃有多深厚的感情?若真的有,她也不至于终日抱着个布娃娃说话了。所以,你听着,帮李家做事,上一次是最后一次,你们再没有下一次的机会。威胁又如何?把握又怎样呢?如今你们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大不了车船两翻,本王何俱?”

    那种狐狸一样的笑容又浮上面来,带着警告和轻蔑,看得李广年下意识地发了抖。

    是啊,他又何俱?那件事情一旦说穿,可就不只是李贤妃和白兴言两人的事,白家和李家全族也得跟着陪葬。可是如今白家出了个天赐公主,背后还有个十皇子,就凭着天赐公主如日中天之势,说她能保下白家也是有可能的。而天赐公主跟她那个爹本就不亲,关系早就随着生母的一头撞死而分崩瓦解了,到时候只扔出一个白兴言来了事,倒霉的就只有李家。

    在这场困局中,只有李家才是输家啊!

    李广年面色惨白,跌坐回椅子上,连五皇子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只在那控制不住地想着李家所有人被送上断头台,冷汗浸湿全身。

    君慕丰走出学士府,竟带着几分轻松。

    撕破脸了也好,从今往后,李家就算是作上天,他也不会再插手任何一件事了。一个打从他出生起就在虐待他的母妃,他顾念了这么多年,也还了生他一场的人情债。

    都说他像狐狸,可狐狸一向狡猾,哪有活成他这般憋屈的狐狸?

    不过也不尽然,从前不认得白亦染,也没觉哪里就憋屈了。随便拉扯李家一把,也没觉得费多大的事。甚至这一次如果要杀的是别人,他兴许也不会有多大的心理负担,毕竟杀人而已,又不是没有杀过,比起亲戚一场,比起所谓母族,那些生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