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宛皱了眉,香障?好像空气中是有那么点儿不同寻常的香味儿。她在罗夜也曾跟着呼元蝶学了一些东西,普通的药材毒物耐何不了她,可若是白亦染出手,她却真的奈何不了。

    是曾听白亦染提起过对她的出入早有布防,没想到竟是真的。

    见苏婳宛犹豫,那丫鬟也将手臂收回:“苏夫人自己思量吧,奴婢还要去做事。”

    人说完话就走了,苏婳宛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这座院子真的出不去吗?她要被困到什么时候呢?本以为住上几日那人必会来寻她,本以为她与他多年的情份坚不可摧,无论她做下多么过份之事,他都不会舍弃于她。

    却没想到,今非昔比,她再也等不到那个白衣公子,再也找不回曾经过往,甚至都再也出不去这座院落。白亦染不是在救她,而是生生地囚禁了她。

    “苏夫人?”苏婳宛开口呢喃,“原来你是在提醒着我,提醒我曾嫁予过人,曾经历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已不是当年的苏家大小姐,残花败柳之身,与你们格格不入。”

    可是白亦染,你又能高尚到哪儿去呢?她心头泛起酸意,“你那四妹妹,一个庶女,今后就要跟你平起平坐了。别装做不在意的模样,谁不想当个出挑的呢?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头怕是早已恨断了肠子。白亦染,你的面具下面,其实也是一副肮脏不堪的面孔,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罢了。人都是这样,谁也不比谁高尚到哪去。白亦染,我就等着看你被揭开面具的那一天,面具下面的嘴脸一定非常精彩,到那时,君慕息,你还会看重这个女子吗?”

    有下人看到苏婳宛在那里自言自语,也有人偶尔听到那么一句两句,无一例外,人们都认为苏婳宛是个疯子,是个受了二小姐搭救却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的疯子。

    其实这就是人性,或许曾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幡然醒悟,可是当现实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醒悟而达到自己的预期,她心里头始终装着的那个人并没有因此而怜惜她疼爱她,她说放下,他就真的放下了,这就让她开始不平衡,开始心生怨恨,开始摒弃曾经的醒悟,重新变成最让人厌恶的样子。

    这种人不但看不得别人好,还会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按加在所有人的身上,她看所有人都是坏的,都是跟她一样的,她不想着自己变得更好,而是要将其它人拉下水,让其它人变得跟她一样坏。

    白亦染看得透人性,也看得苏婳宛,甚至她都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苏婳宛就躲在后头偷偷地看着她。但是她哪有工夫理那些闲事,此番陪同白蓁蓁进宫,她也有自己的一个计划,也想证实自己的一个疑惑。

    国公府的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住,白兴言同两个女儿分坐两辆马车里,原本他想叫红氏也一起来的,可是红氏说了,她只是个妾,妾是没有资格跟老爷一起出入皇宫的。

    白兴言也觉得如果让红氏一起进宫,小叶氏就会很没面子,可若让小叶氏进宫,这到底是给白蓁蓁的恩旨,皇上皇后也不能待见小叶氏。再加上小叶氏怀着孩子,万一在宫里冲撞了对胎儿也不好,便干脆谁也没带,自己领着两个女儿来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