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楚吓出一身冷汗,赶紧侧身躲开,好在这姑娘模样是挺凶的,但手底下的功夫实在是太差了,这一刀扎过来没扎着目标,到是自己劲儿使大了,差点儿没从床沿上栽下去。

    不过虽然没栽下去,模样却也挺狼狈的,大半个身子都冲到了床榻外头,要不是他扶了一把,非大头朝下磕着地不可。

    “疼!”小姑娘差点儿没哭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他懵了,“哪儿疼?磕着哪儿了?”

    “肚子,膈着肚子了。”白蓁蓁晃动着手里的匕首,一边喊疼还一边道:“大胆小贼,居然敢夜闯本小姐卧寝,今儿不扎死你我就不叫白蓁蓁。”

    她还想扎呢,君慕楚十分无奈,“这哪里是你的卧寝,分明是我的卧寝。再说了,就算是你的卧寝,我来也就来了,你至于闹这么大动静么?还动了刀,你这匕首是哪来的?睡觉身上还带着兵刃,也不怕一个翻身再伤着自己。”

    白蓁蓁这会儿算是清醒点儿了,看清楚被自己行刺这人是谁了,可还是迷迷瞪瞪地问了句:“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怎么进来的?翻墙?我说你们兄弟俩怎么都好这一口啊?十殿下来见我二姐姐也总是翻墙,搞得我二姐姐说他是属猴子的。”

    九皇子抽了抽嘴角,“他本来就是属猴子的。”说话间,从榻上把被子拉了过来,果断将这小姑娘给裹了个严严实实。“睡懵了吧?不记得自己睡在哪儿了?你好好看看,这哪里是你的闺房,分明是我的慎王府。”

    “恩?慎王府?”白蓁蓁一晃脑袋,终于彻底清醒了,“对哦,我是在慎王府。”说着话揉了揉眼睛,再瞅瞅刚刚睡过的床榻,不满地道:“你的床怎么那么硬?睡得一点都不舒服,你家里很穷吗?为什么不能多铺两层褥子?”一边说还一边捏了捏身上披着的薄被,“这是什么被?又薄又扎人,跟我平时惯用的蚕丝被面儿简直没法比。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皇子,哪有皇子睡觉的地方这样寒酸的?”

    他失笑,“床榻铺得太舒服就容易睡得沉,睡得沉就会丧失警惕。而我最不敢丧失的就是警惕,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睡得好不好跟有没有命睡觉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她听得愣住,直勾勾地看着他。君慕楚心头泛起暖意,伸手揉上她的发,“不用担心,我的功夫很好,不会给人可乘之机的。”

    怎知道这小姑娘根本就不是心疼他这种自虐般的习惯,而是在郁闷自己将来的生活:“我的天哪,难不成等我嫁给了你,搬到你的慎王府来,就要告别我软乎乎的床榻,告别我那蚕丝做成的被面,跟你一起睡这种硬板子?都说嫁鸡随鸡随狗随狗,可是你好歹给我搭个软乎的窝,我说我这腰怎么这么疼呢,你快给我看看,是不是都青了?”

    她说完就转过身,掀了被子就掀衣裳,吓得君慕楚直接跳了起来。

    “等会儿,你等会儿!……”

    君慕楚从来也没有像今晚这般尴尬过,这真是一个女人胜过万马千军啊!他面对再强悍的敌人都打过蹙,但是今晚面对白蓁蓁,他是真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