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染含着眼泪转过身来,跟刚刚说话那人道:“红家只是国公府上一个姨娘的娘家,我父亲说了,妾室姨娘的娘家是不会被国公府承认的。”

    这话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家家户户都是这个规矩,所以当白亦染说出这番话时,人们也没法再劝。可这也就更激怒人们的情绪,因为他们都认为如果是换了自家的孩子,到外祖家里去借宿,是绝对不会发生被拒之门外的事的。

    更何况,人家公主的丫鬟说得对,文国公养着一双便宜儿女的事人人皆知,人家都能把你们叶家的外孙女当亲女儿养,转过头来亲女儿到你们叶家来了,连门都不让进,什么逻辑?

    外头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叶成仁在里头听着,气得也是火冒三丈。

    可他这会儿也想明白了,白兴言应该不是因为怕过病气才不让这个二女儿进门,肯定是想拿这个当理由挫挫白亦染的锐气。可你们要挫就在自家门口挫,叶家招谁惹谁了,干嘛跑这里来闹腾?这瓜烙儿吃的也是够远的,到底想干什么?

    二老爷叶成铭此刻也走到了前院儿,连带着一众女眷,都被这头的声音吸引了来。

    叶成铭小声问他哥:“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让她进来?”

    叶成仁缓缓摇头,“不行,不能进。且不说痨病有得治一事稳不稳妥,单单是那白亦染,那就不是个善茬儿。把她放进咱们府里来,这一宿谁也不用睡了,那都未必能把她看得住。”

    叶成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是啊,人绝对不能放进来,万一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府里乱窜,谁受得了。可是她在外头这么折腾,咱家也没脸啊!他到底图啥?”

    叶成仁想了想,说:“可能她什么都不图,就是吃饱了撑的,在自己家里受了气,跑咱们这里痛快痛快嘴。”

    “敢情这是拿咱们撒气来了!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叶成铭气得直蹦高,就想立即叫护院将外头的人都给赶走,赶不走就打走,反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却被他哥给拦了下来:“不能搭这个茬儿。”叶成仁到底比他弟弟冷静,也更有心计,他告诉他二弟:“府门不开,咱们还能有说辞,万一她告到了宫里,咱们至少还能一口咬定今晚府里没人。可这门若一开,再想把她拦在门外那可就不容易了,至少得翻脸才行。”

    “翻就翻,还怕了她?”

    这话一出,叶家在场的人看傻子一样看向他,他的正妻张氏气得上来就要拧他的耳朵,虽然被他躲过了,但一顿骂那是少不了的——“你不怕吗?那白亦染你不怕她吗?过去她是白家的女儿,现在她是皇上的女儿,就说那位十皇子,你惹得起?咱们这府可是才修好没几天,你再把她招来砸一遍,我看咱们一家就只能滚出京城,住到郊外的庄子里了。”

    张氏骂叶成铭那是一点都不含糊,当时就把叶成铭给骂没声儿了。骂完,她还看了大老爷叶成仁一眼,冷哼道:“既然不打算开门,那在这里站着听人家骂咱们也没什么意思。哼,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平时一个个装得跟个人物似的,害臊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