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息应敌有些吃力,毕竟一条手臂还不能动,左臂虽能提剑,可挥出去的力道却是连默语都不如,十分辛苦。“的确从未发觉过,但京都四周三十里从来都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不曾失守过。至于这些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斩一敌,这才道:“要么是今晚刚刚从外省调遣而来,要么就是……叛变!”

    “怎么可能?谁有这个胆子?”这话是落修说的,君慕息的一句叛变把他给吓了一跳,可虽然嘴上这样说,心却还是随着这句话渐渐地沉了下去。他突然意识到,有胆子叛变的人,不是没有。不但有,还有很多。

    “会是郭家吗?”这是默语对叛变一事的第一反应,“郭家一直都不消停,每时每刻都在谋划着,郭老将军手里还握有兵权,难不成是将那部份兵马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这话说完自己都一哆嗦,若真是郭家的兵,眼下她们还有活路吗?

    “不要想得太悲观,本王只是说有可能。”四皇子说话有些喘,接连重伤又上阵迎敌,让他的身体开始透支,眼下基本就是在强撑着,挥扇的动作已经没了多少力道了。

    可是人越来越多,好像四面八方天上地下都有人。白亦染惊讶于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同时也对自己这次计划太过草率而深深的懊恼。

    “小姐,四殿下,你们快走吧!”默语都带了哭腔,她也累了,快打不动了,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只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能护着主子突出重围。再晚一点,她不敢想像会是什么后果。

    落修也大声道:“对,快走,晚了真就来不及了!”

    “闭嘴!”白亦染一双厉目瞪了过去,“我说过,你们是我带出来的,我就有责任再把你们都带回去,否则我不但没法跟你们的主子交代,我也没法跟自己的心交待。你们若想让我余生过得没有遗憾,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围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话说到此,突然运足了内力放声大喊:“我们的人!全部过来!围到我身边!”

    一呼百应,所有人迅速向她这处靠拢,渐渐地聚成一个圈。

    她不知道有没有死伤,已经没工夫细问了,见人过来得差不多,突然一把扯开先前缠好的伤口,千年寒冰簪毫不犹豫地又往伤处捅了去,发簪入肉,扎入半寸,狠狠地划过手掌,破开皮肉,鲜血淋漓。

    “你干什么?”君慕息惊了,脑子里又闪过之前在车厢里她将手掌划开,强迫自己吸食她血液那一幕。直觉告诉她,这姑娘的一身血脉必有蹊跷,可也正因如此,他才不愿让她一用再用。“到底要干什么?你跟四哥说,就算要豁出命去也该豁四哥的命。阿染,你听话,听四哥的话,不要这样,绝对不行!”

    可是她摇头,眼中透出不要命的坚决,“我的命是命,四哥的命也是命,君慕骁派出来的这些兄弟也都是娘生爹养,谁也不比谁低微卑贱。放心,我死不了,当初我能从众多敌人手中将君慕骁给救出来,今日就也能保你们所有人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