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意识到了这些人怕不是一伙的,但不是通过衣裳来观察,而是通过这些人嘴里的毒。

    “这毒咬出了三种花样来,肯定不是一个主子派出来的了。”她站起身问默语,“死士的武功都极高,我们的人可有受伤的?”

    默语告诉她:“只有两个人手臂被划伤,皮肉伤,不及骨,没有大碍。”

    她点头,“那好,走吧,赶紧装车上路,这地方不能再待了,夜长梦多。”

    的确夜长梦多,来时没觉得有多远的路,返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车上东西太重还是车马太多拖了脚程,总之她就是觉得走得很慢。

    默语和落修被安排在队伍最前头,她的马车就走在最后,将一整条押送队伍守在中间,连车帘子都没放,就死死地盯着。

    队伍不进京,直奔刘家在京郊的那座外宅。那处地方如今也被阎王殿的人控制着,以避免痨症传播为由严防死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白亦染提前派了先锋官快马传话,让那边准备做接应,等队伍一到,东西立即送进刘宅。

    四皇子君慕息同她共乘一辆马车,马平川坐在车厢外面,赶着赶着就把眉心拧了起来。

    他转回头小声对白亦染说:“二小姐,奴才觉得这路不太对劲,跟来的时候比起来,路面上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他一边说一边又低头看去,但却不是只看地面,而是在看拉车的两匹马。“小姐你看,马出来之前明明都喂饱了,别说只赶这点路,就是再跑几个时辰都没有问题。可是你看它们现在,时不时就低下头找东西,看样子是想找食吃。”

    马平川这人对马匹的了解异于常人,甚至能做到基本的沟通,所以这两匹马如此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这一路观察下来,终于让他觉出不大对劲了。

    白亦染也低头看去,只见果然如马平川所说,两匹马每走几步就低下头做寻找的动作,鼻子微动,嘴巴也会跟着嚼几下。到不像是饿,而像是馋。

    “你看前面的马。”君慕息这时开了口,伸手往前指去,“似乎每一匹马都有这样的小动作,而每每马匹低下头寻找时,马蹄前进的动作就会迟缓下来,所以你会觉得我们回去的路行得行慢。”他说着话,站起身,就在马平川的身后负手而立,小心地扫视四周。

    白亦染仰头看他,几乎想伸手扶他一把,因为总觉得这位四皇子虚弱得风一吹就倒。

    她给他把过脉,也问过苏婳宛对他做过什么,可是君慕息不说,她也不好再没完没了。

    可她是懂医术的,那脉象一握,根本就不需要再问便已将答案猜出个十之八九。

    这个人已经被掏空了,被女人掏空了。

    白亦染站起身,与君慕息并排而立。只是身材娇小,头顶才及他的肩膀。

    “前面是处小山,会走半段窄路,拐弯的地方易有落石,除非立即绕到官路上,否则那处地方有七成以上的几率会被伏击。”君慕息压低了声音同她说话,嗓子虽还沙哑,但许是因为心里担着这个事,所以精神头看起来到是比之前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