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眼下最为关注的还是已经到了殿门口的三个人。

    随着宫人一声唱喝——“罗夜国君到!”所有人都停下当前动作,纷纷往门口看去。

    罗夜国君贺兰封带着苏婳宛一起走进大殿,苏婳宛依然是一袭黑裙,但显然不是白天那套,而是换了新的。只是新的旧的都一样,一样是十分暴露,甚至下半身透过黑纱能清楚地看到大半条白腿。这样的打扮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目光,男男女女都往苏婳宛的那两条腿上看了去,不时有抽气的声音传来,也有人小声感叹起罗夜人的大胆。

    白亦染眼尖,几眼的工夫就看出苏婳宛身上又添新伤,她也不怎么想的,立即就往四皇子君慕息那处看了去。却见君慕息低着头盯着桌面,瞅都没去瞅罗夜一行人。

    她微微松了口气,心里的担忧却还在。下午在鸣銮殿时四皇子已经冲动过一次了,要不是有她和君慕骁及时挽回,怕就是一场大祸。

    罗夜虽为属国,虽然东秦并不把罗夜放在眼里,但和平就是和平,打仗就是打仗。能够和平相处,还让对方对自己臣服,这是哪一任皇帝都乐意做的事。明明能和平,为什么还要打仗呢?且就算将罗夜打下来,谁又能去驻守?是变成东秦一个州省,还是依然自成一国?

    罗夜的地理位置已经决定它不可能做为州省来存在了,那么就是自成一国,可是国君谁来做?东秦人还是罗夜人?且就算选好了国君,那还不是得重新努力,像从前一样恩威并施让其永远依附东秦存在,那又跟没打下来有什么区别?

    所以罗夜怕东秦,但东秦也不能轻易跟罗夜翻脸。这是统治者的游戏,是政~权的规律和手段,不容人轻易打破。

    白亦染知道,这场宫宴重中之重就是看住了四皇子,只要他不动,表面的平和就能维持。

    罗夜人有专门的位置,离东秦帝后不远不近,自成一派。因为帝后二人在处理了吴家的事情之后就又回到了后殿,这会儿还没出来,故而人们也相对放松。

    可罗夜人却没有放松,落座之后什么人也不理,就板着脸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的白亦染却将目光投向了跟着贺兰封和苏婳宛一起来的那个老女人身上,墨绿色的袍子,从头包到脚,坠饰很多,没有金银,全都是各色宝石。千秋万岁殿上方是没有顶的,殿内宫灯的亮度再借上星月洒照,映得下方一片通明,也映得那老女人身上的宝石闪闪发光,看起来不但好看,也显得有几分神秘。

    她感觉到皇子席间有一道目光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迎目过去,见是君慕骁,于是冲其微微点头,用唇语说了四个字:罗夜毒医。

    君慕骁马上就明白了,下晌在鸣銮殿时收拾了一个罗夜侍女,可这侍女被国君带回去之后,摇身一变成了个老婆子,依然伴在国君身边。带着毒医来朝贡,罗夜人这是要干什么?

    白亦染的信息收到反馈,反馈回来的是两个字:小心。

    她再点头,收回目光,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因为此时天和帝已经携陈皇后和一众妃嫔从后殿走了出来。君灵犀迎上前去拉住陈皇后的手,却惹得六公主君长宁一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