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思索了一番,加入讨论:“老爷的主意也是不错,只是侧路崎岖,上山时已经非常不好走了,不知道抬软轿下山能不能走得稳。万一不稳再摔倒,可就得不偿失了。”

    白兴言深吸一口气,是啊,下山比上山还难,人走都费劲,何况抬软轿。

    这时,之前报信的那个下人又插了句口:“老爷,即便能抬软轿,咱们也在光明寺上留不住了。因为十殿下不但叫人封了前路,还让方丈准备清寺,所有香一个不留。”

    白兴言听得那个气啊,所有香?除了他们这一行,还哪来别的香?

    “罢了。”他无奈地道:“走吧!路上都小心着些,注意点脚底下。”

    终于,白家人启程下山。下人背着包裹行李,主子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滑地又走回了上山时那条路。

    白兴言体力不支,走得又慢又艰难。叶氏眼睛看不见,也走得十分坎坷。

    可除去这些,更让他们提着心的,却是这条山路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几天前才发生过人命,现在他们又走了回来,怎么想都觉得阴嗖嗖的,不但心里难受,脚底下也直往上冒冷气。再加上今儿个阴天,那种渗人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终于,一行人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事发地点,白兴言的脚步顿了住,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自心头蔓延开来……

    白亦染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嗜杀之人,更不愿在这佛门清静之地动手伤人鲜血淋漓。

    奈何总有人与她为难,一次次将杀戮逼近于她,一次次将死亡之手伸向她,试图将她推进无尽深渊,永不超生。

    她没有办法,被动防守不如反抗,更不如主动出击。那些整天都想着如何弄死她的人,她也不该让对方好好活着。

    都说十指连心,那指甲便是心尖尖,她看着默语手持铁钳将叶氏的指甲一个一个拔下来,听着叶氏撕心裂肺的嚎叫,心中并没有复仇的快感,有的只是对这个家族更多的厌烦和绝望。

    她不愿让叶氏因为疼痛而昏迷,便以金针刺入穴道,令其时刻保持清醒,眼睁睁地看着十个指甲被拔掉的全部过程。她告诉叶氏:“不是我残忍,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何为因果循环,何为报应轮回。那些你们曾经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早晚有一天都会报应回来。”

    叶氏的眼睛看不见,可还是顺着她的声音将头转过来,咬牙切齿地向她发出诅咒:“白亦染,你不得好死!”

    这话一出,不等白亦染有反应,老夫人最先不干了。她气得一把甩开李嬷嬷,大步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到叶氏脸上:“身为嫡母,竟敢诅咒我白家的女儿不得好死,如此毒妇如何当得起我白家的主?做得起我白家主母的位置?叶之南你给我听着,老身自今日起绝不承认你是我白家媳妇,不管我的儿子认不认你,老身绝对不认!待回京之后,老身自会书信于上都城内各官宅府邸,表明我的立场,你叶之南即便一直生活在我白家,也永远得不到承认!”

    叶氏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溃散,再装不得贤妻良母,再端不起优雅大度,她疼得嗷嗷怪叫,气得胡言乱语,用尽天下最恶毒的语言开始咒骂,几乎将白家的祖辈八代都给骂了个遍。直到默语将十只手指甲全部拔完,咒骂依然不停。